又是一个热闹的清晨,京城帝都的街道,在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渐渐活络起来。
有三三两两的好友,聚在茶棚摊子里吃早茶,言语间竟是聊到了最近京城里发生的大事情。
其中一人颇为神秘的道,“你们还记得那日驻守城外的守军突然不顾一切冲进城来吗?你们可知,他们这般不要命的冲进来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皇宫天上突然炸开烟花信号那一天?”另外一人瞬间有所回忆,“我记得那日守军冲进来时,还和城门的守卫差点打了起来,当时守军里一个什么将军一刀架在那个城门守卫的领头人脑袋上,那架势,就好像若不让他们进,当场就要将那领头的斩杀了一般。”
最后一人当日正好不在,不曾目睹这等壮观景象,当下十分好奇,“那城外驻守的不是荣王从南境带回来的兵吗,一向都只是在城外扎营,怎会突然进程啊?”
“兄台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最先说话那人面容有些得色,显然是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些密辛,当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啊,那日本是陛下寿诞,举国欢庆的日子,谁知宫里突然出现杀手,将一干在宫中为陛下贺寿的王公大臣们杀了个七零八落。不止有许多大臣死伤,听说连璟王和宫里的贵妃都受了重伤。荣王那是被逼的没了办法,这才痛信号招来了自己放在城外的守军。”
他这般一说,其余两人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没想到兄台竟还能知道此等密文,当真是厉害。”
那人摇头晃脑,显然甚是得意,又是压低了嗓音,丢出另外一颗重磅炸弹,“你们可知,那宫里突然出现的刺客,是何人安排吗?”见到两人摇头,并用求知眼神看着自己,那人一张脸笑的灿烂无比,“听说那安排人行刺的,乃是陛下的五皇子,秦王殿下。”
“什么?!”剩下两人一听是秦王,顿时吓了一跳,其中一人立刻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这才压低声音道,“兄台这消息可属实吗?”
另一人也是有些不信,“听说这秦王在朝中名声甚好,而且颇得陛下倚重,都说那虚悬的太子之位极有可能便会落在他的手中。如此大好时机,他为何要行如此昏招,竟妄图谋反呢?”
“那可是天下之主的位置啊,诱惑力何等之大,他一时忍不住心急了,也是情有可原啊。”最先说话的人见自己的消息被人质疑,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辩驳道。
其余两人蹙眉沉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当下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这宫闱之事,从古至今,便最是让人难以看透。
三人兀自说话之间,却并没有发现,旁边卖包子的摊子前面,一个穿着浅碧色劲装的女子,拿着刚买的包子,目光一直盯着他们三人。直到他们不说话了,那女子才是勾唇一笑,转身翩然远去,不多时进了祥和客栈门口。
那浅碧色衣衫的女子,便是苏明月身边的侍女紫情。苏明月的伤还不能下床,毒手药王虽然休息了两日精神恢复了一些,但看上去并没有大好,所以这几日紫情一有机会便会出客栈去逛逛,打听一些事情。今日她便是趁着给苏明月买早点的机会,无意间听到了三人的谈话。
回了客房,紫情先将苏明月扶起身靠坐在床上,趁着毒手药王为其诊脉时,转身让小二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为苏明月洗漱。
片刻后,毒手药王收回手指,看着苏明月,面色虽然依旧阴沉,但比起前几日却缓和了不少,“体内伤势已有复原之相,不过此番损耗太过,没有半年以上的休养,便绝对无法好彻底。”
自从那日自己逞能冒险救了璟王之后,这几日毒手药王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看,苏明月也知道,自己这师傅极其护内又不讲道理,凡是沾染上对她不利的事情,便是没理也要气三分,更遑论如今还是她没理在先,所以对于毒手药王的叮嘱,却是不敢再有半点敷衍和不听话,“师傅放心,月儿记着呢。您瞧,这几日月儿日日都躺着,连脚都没沾过地。”
一旁紫情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将手上买的早点递来,接口道,“药王前辈,奴婢可以作证,小姐这几日确实很听话。”
“贫嘴不说,还坏了规矩,自去外面思过去。”苏明月不喜欢她们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她当她们是姐妹,从不曾有主仆之分。
紫情吐了吐舌头,却并未听话的出去思过。如今小姐还要全靠她来伺候,她若不在,小姐可怎么办。
毒手药王一眼看穿,“你若以为随便寻个借口将她打发了好下床走动,那便错了,若是让我瞧见,定要打断你的腿。”
“师傅可舍不得!”苏明月啃着包子,一双清透凤眸眨巴眨巴,娇俏中又透着一股狡黠,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毒手药王确实是拿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没了办法,干脆自己转了话题,“对了,你腕上的小白蛇呢?我救你时便不曾看见,可是……”
“我也不知。”说到小白,苏明月的眉头也是皱了皱,“那日我被太后的人打晕,醒来之后便在宫中的一处废殿之中,当时小白已经不见了。我猜若不是小白自己悄悄溜走了,便是被东太后的人给抓了起来。”
毒手药王捻了一下胡须,见苏明月面容泛着忧色,当下安慰,“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小白虽小,但已有灵性。而且以其快如闪电的身手,神鬼莫测的剧毒,天下也是少有人能奈何得了它。说不定是它当日知道你有危险,但又无法救你,所以去搬救兵了呢。放心吧,指不定过些日子他自己就回来了。”
苏明月点点头,如今也只有如此想了。
而此时此刻,被苏明月和毒手药王如此惦记的小白蛇,正盘绕在一名男子的手腕之上,蛇头昂扬,冲着男子丝丝叫着,也不知在表达什么意思。
那男子一袭青衣,虽是最为简单朴华的颜色,但其料子却是上乘,腰间一条九纹龙玉的腰带更体现出此人的身份不低。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只用一条青色发带竖着,慵懒中透着一股随意,优雅中又自成一股高贵。一张俊脸分明如玉般温和,可眉宇间却又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看似很好相处,但骨子里却是极难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