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紫情十指纠缠在一起,担忧的来回踱步。她知道璟王伤势惨烈,如果不及时施救恐怕有性命之忧,可是她家小姐如今的情况也算不得大好,虽然面上看起来已经无碍,但体内的伤势即便是药王都说需要慢慢调养,可见并非等闲。如果小姐勉强施针,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日后可如何向王爷和药王前辈交代。
可是小姐的命令她除了遵从之外,却别无他法,如今便是再忧心如焚,却也只能在这里等着。
在苏明月冒险救璟王时,皇宫里那场诡异的逼宫大戏,却也是逐渐步入了尾声。
那两个寒铁卫将璟王送到之后,便是以最快速度赶回皇宫,而看到荣王求救信号的城外守军也是马不停蹄冲入宫中。那些黑衣人虽然个个身手不凡,但架不住守军人多势众,再加上一干王公子弟和悍不畏死的寒铁卫,没多久便出现溃败之相。不过奇怪的是,在黑衣人被尽数绞杀殆尽之后,众人检查尸体,却未曾发现那前朝的五皇子和东太后两人,这两个人便像是突然人家政法了一样。
化险为夷之后,凰阙先是急令太医诊治受伤的尹贵妃等人,又是与荣王和齐王一起安抚受惊的大臣,凰天霖与白玉枫则携手统计此次遇害的大臣人数,到的最后前来向凰阙汇报。
御书房中,凰阙满面阴沉,眼底闪烁着森然冷光,声音低沉阴暗的道,“关于近日之事,两位爱卿如何看?”
原本在凰阙心中,对荣王和齐王多有忌惮,尤其是齐王寿宴之上,那假灵允预言沈若兮乃是祸国妖孽,再加上沈若兮与凰天然竟私下定情之事,让凰阙对两府的忌惮越发加深。但是此次事件,齐王府和荣王府表现出的悍不畏死,尤其是荣王最后竟是丢下受伤的儿子,准备拼死保住凰阙安危,这让久居高位,早已视人情为无物的凰阙心中不免有所激荡。
遥想当年,在他还只是个不受宠爱的皇子之时,荣王便于他关系甚好。后来他有心夺嫡,荣王更是二话不说全力支持于他。功成之后,未免他心中不安,举家迁至南境镇守边关,一去便是几十年,对于他诸多的刁难和猜忌也从未有何怨言。如今想来,对于这个从头至尾都站在他身侧默默给予支持的皇弟,他心中当真是愧疚至极。
等此间事了之后,便亲自下旨为两个孩子赐婚,权当是对这些年的弥补吧。
凰阙心中感叹之时,荣王和齐王未曾想到因为此事陛下竟会对两府的印象有如此大的改观,听得凰阙所问,均紧皱眉头,陷入沉沉思索之中。片刻后,心思缜密的齐王才缓缓开口,“陛下,今日之事显然是东太后与其逆子筹谋多年的阴谋,只是宫禁森严,那些杀手究竟是如何混进宫来,还有那些黑衣死士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突破了禁军防卫,以臣愚见,只怕这宫中少不得有人与之沆瀣一气,里应外合放才成事。”
“齐王所言甚是,臣弟也是如此认为。只是那里应外合之人恐怕还是大权在握,否则想要将如此多的人悄无声息送进宫来,可并不容易。”齐王话音才落,荣王便接过话头,符合之间,又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凰阙冷冷一笑,握着茶杯的手指狠狠收拢,眼中森冷光泽越发浓郁。齐王和荣王话里的意思虽然是点到为止,但其中隐藏的含义他有如何不知。皇宫守备森严,若非有陛下御赐的腰牌,便是尊贵如齐王和荣王等人想要进出也是不易,更遑论是如此多的杀手。想要将这些杀手带入宫中而不被人发现者,便只有一人!
思及此,凰阙手指握拳狠狠砸在桌案之上,心中怒意翻腾。他究竟还要如何宠爱那个逆子,岐鸣山上他已经给了那逆子一次机会,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知悔改,联合外人施行宫变。
见凰阙眼底目光诡异闪动,齐王与荣王对视一眼,旋即默契的垂眸,均不再言语。
不多时,凰天霖统计完伤亡人数前来汇报,此次惨死在杀手剑下的大臣共有十一人,皇室宗亲有八人,其他女眷有三十五人。如此重大的伤亡,便是历经沙场的荣王亦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毕竟这并非沙场,而是皇宫内院啊!
桌案后,凰阙沉着脸看下方凰天霖从容汇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越发紧握,待得最后到底是忍不住厉喝一声,“来人,将这逆子给朕拿下。”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书房中众人忍不住纷纷变了脸色!
客栈之后,自从紫情关上房门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房里未曾传出丝毫动静。紫情几次想要破门而入,都怕因此打断了苏明月的救治,反倒是给二人雪上加霜。
如此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紫情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咬牙跺脚思忖了半响,终究是身子一扭敲响了旁边毒手药王的房门。
毒手药王正盘膝坐在床上运功恢复,听到急促敲门声,心神一动赶紧收功下床,刚一开门,紫情便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药王前辈,求您快去看看小姐和王爷吧。”
“怎么回事?”见她如此,毒手药王脸色一变,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缓缓升起。
紫情赶紧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流下泪来,“小姐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若是强行为王爷压制蛊毒,只怕自己也会遭到严重反噬,可奴婢的话小姐不听,如今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小姐还是没有动静。前辈,求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紫情话音才落,毒手药王惊怒一声,旋即消失在房中。
砰!
隔壁传来破门而入之声,紫情心头一跳,赶紧飞掠过去,结果刚一进门,便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捂住了嘴巴,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房间里,苏明月晕倒在地上,胸口上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打湿,整个人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一般,看不到胸口起伏。可是她的唇角,却还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而床上的璟王情况也并没有多好,赤裸的上半身被扎的像一只刺猬,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一丝丝的寒气不断从毛孔中扩散出来,半挂在身上的衣衫还有被子都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那薄薄的冰层中,有一些如同血液一样的丝线,正诡异的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