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佣人准备好了早点,陆毅然是到了最早的,我、盛玄、子明相续而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
陆毅然有点尴尬地说:“大家不用客气,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一样,随便坐,随便吃。”
我问子明道:“在这里住得好习惯吗?”
“还可以!”等一伙儿,齐欢过来了,喊道:“盛董早、陆总早、思奇姐早、宋先生早。”
盛玄坐在主位,陆毅然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我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与他相对而坐,齐欢坐在我的下方,子明坐在陆毅然的下方,与齐欢面对面。
“缺什么跟人说一声,我建议你在我们家多住一段时间,因为我打算把我们这件的账好好地清算一下,我盛玄不会让你吃亏半分,至少在经济上,但是别的,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思奇跟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且她怀孕了。”
盛玄有点警告地意思,我朝他看了一眼,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子明刚刚才回来,而且我认为他不会放下阿俊的死,虽然阿俊的死也不能算是盛玄主谋的,但是与他也脱离不了关系。
“我出事儿后,宋家直接被你接手了?”子明反问道。
“阿俊的那部分给了花心,你的那部分给了子悦,我这里,只有子馨的一部分,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的这部分要不要交给你,我要重新审视,我在她患病期间与她离婚,并且接管了她的财产,我有义务跟责任赡养她倒死。”
“所以,我们在经济上很清楚,没有什么需要清算的。”我感觉火药味有点浓重,说:“吃饭吧!”
“我与你之间本身没有什么需要清算的,我来这里,是看在思奇的份上,你在思奇失去记忆的时刻,神智不清楚的时刻,与她结婚,这短婚姻,是否能够得到法律的承认是一回事儿,第二,当初我跟思奇离婚的时候,是阿俊代理,我只是在离婚协议书签字而已,法律是否承认我们的离婚,又是一回事儿……最后,宋家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你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而且有十足的作案动机,我真正要与你算的是这个……”。
宋家的房子对于子明而言是十分重要的,重要程度不亚于阿俊的生命,那里是他妈妈住过的,他曾经可以舍弃整个宋氏集团,只为得到那个房子。
“清者自清,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我是没有证据明证我的清白,我是有作案动机,但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强加罪名给我,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或者不清白……”子明淡淡地回复道,陆毅然似乎有点听烦了,说:“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我们遵循一下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然不消化。”
他们这才放下这个话题,饭后,齐欢准备了水果,大家在客厅里坐下,似乎打算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盛玄让齐欢给他从书房里拿出两份文件来,他递给子明说:“你自己看看,这是当初宋氏的财产公证,上面花心、子悦都签字了。我没有贪图你们宋家的一分钱。”
又递过另外一份文件道:“这是给花心的遗孀抚恤金,以及宋氏里阿俊的股份折价金,这是一次性付清楚的,这是盛思玄奇按着你的个人财产折算给子悦的股份,只多不少。”
本来子明看得好好的,盛玄突然来一句:“你看得懂,看不懂的话,我找人给你读。”
子明轻笑道:“这些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不计较。”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咬着海底城的项目不放手,第一次是环保签文,第二次是环保材质,这一次是安全测试,整整四年了,这个项目我开展四年了,到现在都还停在这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盛玄说得有点激动了,子明却不以为然说:“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之所以会停在这里,是因为这个项目本身就有问题。”
“在国外、乃至在别的城市早早就出现了海底城的类似建筑并且正常营业,我这个就有问题了。”
“别的城市是因为有海,A市有海吗?既然没有海,你的海底城里的水哪里来的?人工来?人工海又是怎么造成的?你心知肚明,如果这是个万无一失的项目,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停工呢?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
子明短短几句话就让盛玄无言以对了,陆毅然解释道:“宋少爷,这个事情呢,其实是两面性的,我们这个海底城的项目只是效仿海底公园之类的,它并不需要多大的人工湖来支持,而且A市没有大海,不意味着没有水啊,我们选择的莫愁湖下游,三省临界,各项指标是达标的,虽然在环保问题上,可能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合格,但是还不至于危害大自然,污染环境,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活在这个城市里,我们想要把建筑物放在水里,这并不是异想天开,就好像我们利用卫星登上了月球,虽然那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却给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文明的历程,就是不断地探索与求知,而在求知的过程中,付出代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类似的项目十年前A市就曾经有人提出来过,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搁浅了而已,由此可见,与我们有着共同思想的人,大有人在,也由此可证明,这个项目是可以开启的,它是可以存在……不仅仅如此,它的成功将会让A市存在一个新的坐标,这是我们为城市做贡献啊,你为什么就非得拦着呢?”
陆毅然说了一场串,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孙中山国父在推翻清政府之前,被称之为中山狼,但是这只狼最后成功了,他推毁了一个朝代,但是他创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也许现在会有一部分人质疑我们,但是不久地将来,他们会感谢我们,因为我们的创造力给他们带来更好的体验。”
紧随着陆毅然简直就是把子明当成他的客户,非常客观与全面的阐述这个项目未来的发展与受益,作为一个第一次听见海底城项目计划的人,我几乎佩服得五体投地。
子明听完轻轻一笑道:“如果这种体验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想不体验也罢吧!”
“引入新的特殊的建筑,无异于革命,革命本身就需要付出血的代价,你不是学建筑的,那么对于建筑你的历史你自然也不懂,自然也就不明白我们这群人,渴望将城市建筑得更加美好的心,将心比心,宋少爷你更加倾注于食品。
但是,常说‘病从口入’,如何控制食品的安全,这就必须要人来尝试,在尝试过程中出现各种反应都是正常的,你也不能一次性就能够研究出可口、对身体无害、并且对环境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食品来。
我虽然是负责建筑设计的,但是莫氏与宋氏合并之后,我曾经也了解过宋氏的食品生产工厂,我对于你管理公司的模式以及对于食品研究的决心十分钦佩,不过,关于包装这一块,你似乎也有忽略,包装是食品的附属品,你能够保证你宋氏生产的所有食品的包装都是可挥发与化解的吗?
不说别的,就说季节产品月饼的包装盒,在设计上无懈可击,但是里面的塑料包装,你是否考虑过,埋在土里,千年不化,烧掉,污染环境,根据前几年中秋节销售情况而言,可以以‘亿盒’为单位,细细研究起来,就单单凭这一样,你的食品对环境带来的危害就已经超越了我们的海底城。
所以,你的环保问题,无外乎就是对人不对事,不过是你与盛玄作对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仅此而已。”
我这是第一次见识陆毅然的口才,我都恨不得找东西给录下来,子明听着似乎也无言以对,最后反问道:“是,怎样?”
陆毅然一愣,说:“哎,这个,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世界上不应该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宋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可以把海底城分你一杯羹,你高抬贵手,帮我们说服曾经被你的策反的股东们,这个项目耗了四年,在财力上,我们耗得起,但是在时间上,我们耗不起,我们不希望我们一腔热血设计出来的心血,成为一个半成品,永远地作为一个失败的案例钉在我们这个行业的里程碑上。”
子明依旧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反问陆毅然道:“我宋子明,自幼失明,靠着自己的双手挣钱牟利,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过亿的资产,实不相瞒,我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佩服自己,我认为,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最擅长的能力就知道该怎么给自己留后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有意见,但是这是公事,公事便公办?
海底城的这杯羹,你们愿意给,但是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吃,如果我要吃,那必须要对我的口味,换句话说,我可以入股海底城,但是必须依着我的意思来运营,你们只负责设计。”
盛玄在一旁冷笑道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