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乍起,树梢之上,几片已经干枯的叶子被那皑皑白雪压住,随着寒风吹过挣扎着,终究还是坠落下来,宛如扑火的的飞蛾,无力对抗,明知是死也决不放弃。
这初冬的雪景,还没等岱祺好好欣赏,就被某热无情地踩在了脚下。
“你说你和景甫那小子出去幽会非得带上我这么老头子干嘛!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啊。”谢随风抬眼偷偷地看岱祺的反应。
穿着雪白的大氅的岱祺,缓缓地转过头,“该带的都带了吧?”
谢随风动作一滞,哀怨地看了一眼岱祺,“带了,带了。要不我把东西给你,我就不去了吧。”
岱祺邪魅地勾起嘴角,“你走个试试。”
谢随风拿手指蹭蹭鼻子,自觉地闭了嘴,默默地走向马车,狠狠地瞪了一眼岱祺,在岱祺看他之前连忙换成笑脸。进到马车内,谢随风心碎一地,我堂堂医仙怎么混到这个程度。
就在岱祺快要冻僵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赶车的是位黑衣男子,对岱祺恭敬地拱手,马车正好停在岱祺面前。
岱祺细细地打量着那位黑衣男子,心里正在想自家常山和他比能否打过他,可能由于眼神太过炽热,看得那人一阵脸红。
就在锁阳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有些瘦的手调开了车帘,一瞬间,岱祺就觉得这段时间的思念得到救赎。
清雅纯净的笑容在景甫的脸上绽放,眼眸波光流转,满满的全是深情,“岱祺,我来了。”
岱祺笑,魅惑勾人的笑容在满是雪白的世界中,犹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美得不可胜收,动人心魄。
“来了就好。”
一旁的谢随风看着两人这目不转睛的样子,下了马车怼了怼站在一旁的锁阳,“这俩个人是不是嗯嗯嗯?”说完还一个劲而的对锁阳使眼色。
正在看着自家主子和夫人相遇呢,就看到谢随风眼睛抽风似的看着自己,锁阳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啊啊啊?”
医仙大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锁阳,“他俩这是成了?”
这时锁阳才明白过来,看着自家主子那高兴劲,叹了口气,摇摇头,站咋马车旁不说话了。
谢随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憋着使劲儿看景甫岱祺,希望能从两人的相处中得到些什么。
泽兰等不及了,从马车里出来喊道:“公子,快上马车吧,您都在这雪天里站了多久了,万一得了伤寒就不好了。”
岱祺看了一眼景甫,就要转身离开,景甫不知怎么了,一把抓住岱祺的手腕,“柒公子坐我的马车吧,正好商量一下相关事件。”景甫小心翼翼地观察岱祺的脸色,都已经做好岱祺讽刺自己的准备了。
看了看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可能是主人此时太紧张,手不自觉地用了力气,捏得岱祺的手腕有些痛,但是心里却有些开心的。
景甫一看岱祺没有回答自己,反而看向自己的手腕,这才发现自己捏得有些用力,稍微松了些力道,没舍得放开。
岱祺抬起没有被抓住的左手,轻轻挑起景甫的下颌,嘴角微微上翘,笑容妖冶魅惑,“哦?难得景公子这么主动,本公子当然要满足景公子的要求了。本公子一向都对美人很宽容的。”
说完岱祺就着景甫抓住自己的手,上了马车。
景甫已经被岱祺的举动惊到了,反应过来后很是开心,握着岱祺的手就不准备放开了。
“景甫,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岱祺上了马车后,就发现景甫的马车布置的很干净很暖和,不比自己的差。心安理得地占了景甫的软垫,一脸揶揄地看着景甫抓着自己的手。
景甫脸色一红,不甘落后地说:“脸皮不厚点,怎么追媳妇。”
“媳妇?景甫,你不要搞错了,要嫁也是你嫁我!”岱祺想要和口热茶,一抬手发现景甫还在抓着,瞪了他一眼,“放手。”
“我不!”
景甫既然已经承认自己厚脸皮了,就不在乎了,死活不松。
“放手!我要喝水!”
“我喂你。”
“滚!”
车外的三个人已经石化了,这就在一起了?景甫就这么被压了?
泽兰看到自家少主的壮举,心中狠狠地给岱祺加了把油,不愧是少主,连追相公手段都不一般。
锁阳已经彻底僵住了,自家那英明神武,威武霸气的主子呢?谁能告诉我这个被调戏得面若桃花,脸皮贼厚的人谁?
就这样,锁阳赶着景甫的马车,泽兰赶着岱祺的马车。至于为什么是泽兰不是谢随风赶车,谢随风表示,你好意思让我已经是不惑之年的老头子在这么冷的天赶车吗?
泽兰心里有些鄙夷,虽然已经是个老头了,不过你那相貌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毕竟是自家少主请来的,泽兰本应该照顾。可是一看谢随风的样子,泽兰就来气。
马车内景甫已经放开岱祺了,再不放开,景甫的脸就可能不是脸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先少占点便宜吧。
“岱祺可有什么计划?”景甫一本正经地和岱祺搭话。
岱祺转过身来,看着景甫一脸我很正直的样子,就想笑,不过岱祺还是忍住了,“景公子师妹怎么样了?”
景甫一噎,拿起茶壶给岱祺填了杯茶,说:“这茶可是我师父带回来的,说是什么雪山上的寒露茶,我自己都没舍得喝,就带来给你尝尝,你试试,看怎么样?”
景甫一脸期待地看这岱祺,岱祺很给面子地尝了口,瞬间觉得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不愧是好茶。既然是好东西,岱祺也不吝啬夸奖,“不愧是乙老先生带回来的东西,好茶。”
因为是冬天,岱祺可不想在外面留宿,就让锁阳快些赶车,好找家客栈。不说景甫这个体弱的人,谢随风这个不像老头的老头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两辆马车一路南下,走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要到新年了。
新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意味着团圆,是一个新的开始,在这么个重大的日子里,岱祺当然要好好地吃一顿啊。
一伙人在靠近边塞的村庄租了个院子,已经住了四天了。就因为岱祺说了一句,‘我们是不是该准备过年了’泽兰和锁阳就把这一切都办好了。
岱祺坐烧得热热的土炕上,懒懒地倚靠在垫子上。她就坐在那里,本来就白皙的脸蛋,现在因为土炕的原因,红扑扑的。
景甫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可口的一幕,看着岱祺搭在褥子上的一双小巧的玉足,景甫可耻地流了鼻血。
感觉到有液体流下来时,景甫没有在意,只是自己在专注地看着岱祺的脚的时候,突然听到噗的一声笑,景甫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就看到了血。景甫感觉这辈子也没这么丢人过,立马跑了出去,连站在门口,喊他的泽兰都没理。
泽兰进到屋内,放下自己做的糕点,问:“公子,景公子怎么了?属下看到他捂着鼻子就跑出去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泽兰暧昧地眨眨眼睛,小声地说:“是不是景公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岱祺抬手就把手边的一个垫子扔出去砸向泽兰,“你这妮子,瞎想什么!怎么不跟着你的锁阳哥哥问这问那了?”
“公子,你怎么这样取笑泽兰!泽兰这是给您打探消息呢!”说完泽兰脸色红红的,不敢抬头看岱祺。
岱祺叹了口气,可怜的常山,媳妇就这么跟别人跑了。不过这些年两人也没发生什么,看来还真就没意思。
如果这时泽兰知道岱祺在想什么一定会大声喊出来,“少主,我和常山是清白的!清白的!清白的!”
“打探到什么没有啊?”岱祺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这很重要。
“啊,当然很多了。就拿那个楚瑶说吧,景公子对她真没什么意思。景公子这么多年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公子你了。而且景公子不吃辣……”
“等等,景甫不吃辣?”岱祺回想最近一个月,泽兰点菜的时候都是迎合自己的口味都是偏辣的,景甫居然一句话都没提过。难怪锁阳当初欲言又止,还有谢随风那看好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对啊,由于景公子的身体原因,说吃辣之后,会胃痛的。难怪一路过来景公子吃的都那么少,我还以为是因为赶路吃不消呢。”泽兰一脸姑爷你真疼我家少主,你真懂事的表情。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公子。不过第一次没有和常山在一起过年呢,还有些不适应呢。”
泽兰回忆起这些年来,和少主一起打拼,有时都没时间过年,都会忘了这一天是新年。但是大家在一起还是蛮开心的,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和少主最亲近的还是自己和常山。
后来楚原风来了,这个三人小团体就变成了四人帮。想想时间还是很快的。一转眼少主都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