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世2==
(赐婚)
萧聿直奔坤宁宫而去。
楚后正准备歇息,听闻萧聿入宫,连忙坐起身,叫人去备茶水。
他们虽非亲生母子,不能像庄妃见燕王那,瘦一圈都要哭天抹泪一番,但些也算是母慈子孝,不曾红过脸。
许久未见,少不得寒暄一番。
楚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两你在阆州受苦了,如今平平安安回,我心也算落地了。”
萧聿接过茶水,道:“子不辛苦,劳母后惦记。”
楚后含笑点了下头,道:“你此番打了胜仗,陛下龙心大悦,昨还与我说要重重赏你,赏,你心中成算?”
萧聿淡淡道:“子今日匆忙,便是想与母后商榷此事。”
楚后见他事事以她为先,面上的笑意不由真了几分。
回头叫章公公拿一份名单,“时间过得快,转眼都已及冠,也该成家了,我想着,不如趁此把你的婚事定下,上面是我拟的名单,还她们的画像,你都瞧瞧。”
萧聿接过名单,像第一次瞧那,仔细阅览,楚后在一旁道:“薛家三姑娘、白家五姑娘、还傅家的大姑娘,三都是我精挑出的,做你的王妃,都差不了。”
名单和前世一模一。
不得不说,薛家薛澜怡,白家白鹭谣,傅家傅宁意,貌门第皆是上乘,若能顺利联姻,确实能在朝堂上多一把力,只曾经眼中的良配,到今日再看,便瞧出了暗藏的玄机。
楚后身为后宫之主,逢过节少不了要见些门贵,她们是么『性』子,楚后早就『摸』透了。
白家和傅家的暂且不论,薛澜怡多能闹腾,萧聿是实实在在领教过的。
那等心『性』,是绝对做不成皇后的。
便是做了一朝,也做不了一世。
楚后见他目光落在薛澜怡的画像上,便就薛澜怡继续道:“怡姐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虽跳脱了些,但也不失天真爱,与你一处,也算互补。”
萧聿放下画像,轻叹口气,“母后费心了,但”
“怎么,不合心意?”
“倒不是。”萧聿缓缓道:“只是子心中还一人选。”
听他说话,楚后不由眯了眯眼,转瞬笑:“难不成三郎心中早了中意之人?不妨说听听。”
萧聿严肃道:“镇国公之,母后以为如何?”
镇国公?
“若我记错,镇国公膝下只一。”楚后思忖片刻后,喃喃道:“苏家不是与何家二郎定了亲么?”
提到苏家、何家二郎。
萧聿眉宇间『露』出了十足的厌,默了半晌,才道:“子打听过了,他们二人尚未过定,庚帖也换,算不得定亲。”
“母后,苏景北手握重兵,苏淮安亦济世之才,门亲事,不能成。”
楚后一见他态度,嘴角不由翘了翘。
亏她还以为少了意中人,原是如此。
何家与燕王同舟多,何苏一旦联姻,无异于是拉镇国公府站了队,桩婚事,确实不该成。
只是想到,他竟想亲自娶苏家。
苏家。
苏家。
镇国公府嫡长。
和其他男人议过亲的郎。
楚后忽觉得,苏菱比任何人都适合做晋王妃位置。
想到,楚后揶揄地看了他一眼道,“三郎,别说母后提醒你,与臣子争妻,说出去不大好听。”
萧聿仍是那副冷漠的嘴脸,“子只怕母后不喜苏氏。”
一听话,楚后眼角都弯了下去,“你回去好好歇着,此事交由我办。”
“多谢母后。”
不得不说,楚后的枕边风确实是厉害。
皇帝当夜留宿坤宁宫,虽叫水,但头却传出了爽朗欣慰的笑声。
三王相互制衡,利加固皇权,老皇帝自欢喜。
翌日早朝,老皇帝对边疆一战进行封赏,到了晋王,皇帝上下打量一番,抿唇“唔”了一声,道,“是该成家了。”
闻言,燕王和成王不约而同地看了萧聿一眼。
萧聿在京根基浅薄,最大的靠山便是楚氏一族,天子忌惮楚家,靠山是福也是祸,等情况下,联姻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皇帝道:“皇后昨与朕说,你了心仪之人,此事?”
萧聿上前一步,撩袍跪地,恭敬道:“回禀父皇,子确实了心仪之人。”
皇帝提了提眉,随即抚掌大笑,“此番你立下大功,朕正不知该赏你么好,如此,不妨立即说出,朕替你赐婚便是。”
萧聿在众人的注视下,抬眸,一字一句道:“臣,欲求娶镇国公长。”
呜呼!
镇国公长。
燕王和何世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是镇国公的。”皇帝偏头看向镇国公,像模像地问:“婚事,苏卿意下如何?”
苏何两家正在议亲,皇帝不能不知晓。
态度,摆明就是给人反驳的几乎。
镇国公双手攥成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哑声道:“小能得晋王看中,是她的福分。”
老皇帝道了一声,“好!”
一好字,便成定局。
同前世一,萧聿用一身军功,彻底毁了苏何的两姓之好。
皇帝在满目哗下『露』出笑意,当即提笔赐婚。
“兹闻镇国公苏景北之苏菱,蕙兰纨质、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晋王萧聿已及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与配,值苏菱待字闺中,许配晋王为妃诸事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吉日完婚。”
道圣旨,是镇国公摁着苏菱后背接的。
公公走后,镇国公斥她,“圣旨还敢不接?”
苏菱顿了顿,“方才,是失礼。”
镇国公道:“亏得是公公不计较,若是计较,治你大不敬都是轻的。”
苏菱抬头,“爹,陛下怎会突下旨,此事”
镇国公打断她,慢声慢语道:“阿菱,我知道你想说么,但事已成定局,是爹对不住你。”
苏菱道:“怎会怪爹爹!”
镇国公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我军中还正务,先走了,你好好在家。”
回房后,扶莺见自家姑娘眼眶通红,心疼万分,柔声道:“姑娘莫急,晋王殿下既说心仪姑娘许久,想日后日后不会委屈姑娘的。”
苏菱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晋王萧聿。
就是那日在于园门前见到的那人吧。
他们只见过一面,狗屁的心仪许久,不过拉苏家下水罢了。
苏菱把自己关在院子一天,傍晚时分,扶莺推门而入,小声道:“姑娘,何二公子找您了,在小门。”
苏菱抬眸:“他还起身回元洲?”
扶莺道:“刚出城门,听到风声,回了。”
“姑娘见吗?”
苏菱空握了一下手,起身,清了清嗓子,“见。”
他向知礼,既肯,就么不能见。
苏菱行过垂花门,到后门,门虚掩着,被缓缓推开,何子宸转身。两人一立于阶上,一立于阶下,四目相对。
“阿菱。”
“二哥哥。”
何子宸听她称呼未变,心中一酸,低下头,须臾抬起,轻声道:“我要去元洲了,临走前,还是想看看你。”
苏菱听出了话中告别之意,便点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阿菱祝二哥哥前程似锦。”
何子宸笑了一下,“那二哥也愿我们阿菱,今后无忧。”
何子宸生的温润如玉,笑起如沐春风,流光闪烁,苏菱不由也跟着笑,“好。”
扶莺在一旁轻声咳嗽,示意他们话快些说,万一被人瞧见,是大事,毕竟,镇国公府的大姑娘,已是待嫁的晋王妃。
离去前,何子宸回身从马车上拿出一游记,“记得你以前总说想去京外瞧瞧,是我在元洲买的江南游记,非我画,你以收。”
“多谢二哥。”
苏菱收下,颔首作礼,道别,转身离开。
芝兰玉树的二公子,直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半晌后,骤失态,颤颤地吸了一口气,举起手,狠狠折下一支柳。
留不下。
他留不下她。
从今往后,欢喜无人诉,家书无处寄。
何子宸刚一离去,暗处的探子,便把段情人道别,一五一十说与萧聿听。
今日一切,虽比前世提前了些,但很多事并无改变,若无意外,何二公子今夜会在乘月楼喝酩酊大醉,醉酒『吟』诗,哭着念她名字。
萧聿攥了攥笔杆,冷声道:“给何家提醒,让何二郎今日务必出京。”
“是。”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阖上。
萧聿就生了一幅薄情脸,垂眸抿唇间,周身都仿佛镀上一层霜雪。
须臾,他僵硬地望向窗外。
她呢?
想必恨死他了吧。
在家,也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