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宇的确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段孽缘最终的苦果就是杜墨清一个人背负,所以我才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崩溃。”
叶修觉得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很自责难受的扭过头,习惯性的摸口袋,想抽烟,却发现打火机不在身上——这里是机舱。
“不会的,杜医生不是不堪一击的人。”虽然李晓白的内心比叶修还要担心,但她嘴上还是坚定不移的安慰。
“但愿吧。”叶修说完这句,陷入了沉默。
李晓白看着外面缺了一角却又大又亮的月亮,也心事重重的陷入沉默。
去往斯德哥摩尔机场还要飞七八个小时,机舱内大部分人都在睡觉或者闭目养神,可李晓白怎么都无法休息。
她在想这么长的飞行时间里,会不会又发生什么意外,比如杜墨清已经被瑞典警方带走……
又或者他已经离开了欧洲……
“不用胡思乱想,我们和那边的警方取得了联系,有使馆的人会介入,而且他现在属于重大嫌疑人,也离开不开北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修突然说道。
“嗯。”李晓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如果人生还有一次选择的话,她一定不再逃避了。
但杜墨清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斯德哥摩尔的天气湿冷阴寒,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温度虽然只比国内低了三五度,但体感相差的很远,至少李晓白觉得自己应该穿上羽绒服才能抵御这阴冷的气息。
一下飞机,就有人开车等着,带着一行人直奔麦克华在波罗的海旁的豪宅别墅。
李晓白没有资格进入现场勘察,她独自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的雨滴滑下的痕迹,又想到那天在狭窄的电话亭里避雨,杜墨清对她说的那些话。
阴寒的天气如附骨之蛆,穿透她的风衣,钻进身体深处,这种冷,突然让李晓白想到了杜墨清可能会在哪里。
“你确定?”
叶修从现场刚出来,就马不停蹄的让司机往瑞典的北部Abisko驶去。
“我曾经听他说过,阿比斯库的滑雪场,狗拉雪橇,还有那条‘国王之路’和极光,他如果来北欧,很可能会重温一个人远足的安静和乐趣。”李晓白不能十分确定,但她在杜墨清的工作计划中,曾经看到极光这两个字。
“所以,我们很有可能在浪费警力?”叶修叹了口气。
这里地广人稀,搜查起来本来就很辛苦,如果没有确定的目标,叶修更倾向于先往繁华的地方搜索。
“极光,你不觉得很有可能吗?”李晓白反问。
一个有着黑暗恐惧症的人,在夜晚守望极光是什么感受?
十月份的阿比斯库温度逼近零下,随时都可能下第一场雪。
而在Abisko的一个小村庄,天空极为澄净明澈,现代都市的光污染在这里几乎看不到。
只是今晚,寒风呼啸,夹杂着零星的雪花——第一场雪就这样随着夜风落在辽阔安静的北欧土地上。
杜墨清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即将到来的黑夜。
壁炉跳动的火焰,让室内感受不到一丝寒夜的孤寂,可那炽热火焰,却无法抵达他的内心。
杜墨清走到一个酒架前,随手取了一瓶果酒,坐在壁炉前厚厚的地毯上,一口口慢慢喝着。
他以前每年冬天都会来这里,越是冰冷寂寥之地,越能享受身处其中的宁静与孤独。
但这一次,寂寞的雪夜让他内心无比空洞孤冷,如果没有酒,他觉得自己无法熬过这样的夜晚。
可即使喝了酒,他依旧无法压抑对一个人的思恋。
那个人,温暖又疏离,小心翼翼的保持安全距离,但又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真实温情,让他一点点习惯和依赖有她在身边的日子,越来越难以忍受享受孤独的乐趣。
那个人,可爱又可恶,给他真切的关心之后,又想全身而退,逃离他孤独的世界……
那个人……
“咚咚咚”!
可以从略带急促的敲门声,听到夜来的客人心中透着一丝急切的期盼和不安。
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湖边的小屋?
是在风雪中迷路的猎人?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杜墨清觉得自己喝醉了,居然会在这样冰冷的雪夜,千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幻想她会跨越万水千山,穿越风雪来到自己面前。
“杜墨清,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
可是,当他听到门外传来的熟悉声音,他一度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再不开门我要冻死了……”外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怜,好像真的快冻僵了。
此刻,壁炉里那燃烧旺盛的红彤彤火焰,终于冲破了冰封的雪山,“嘭”的一下,掉进了杜墨清的心脏,灼的他心脏都痛了。
他的手指和外面的声音一样微微颤抖,拧开了大门。
凛冽的寒风夹着几片鹅毛般的雪花迎面扑来,遇到室内温暖的空气,悄无声息的化了。
穿着单薄风衣的李晓白,嘴唇冻的发青,但眼神却滚烫热情的盯着穿着白衬衫的杜墨清:“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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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一口气给大家写完这个故事,可最近很不顺,前几天因为孕期太累,加上超高度近视,导致左眼视网膜半脱落(好像叫视网膜裂孔),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视力模糊无法盯着电脑,因为孕晚期也无法手术,更新也被一再推迟,对不起大家,追了一本这么多灾多难的更新文T。T,我还是会尽量多更新,在生娃之前尽量完结,谢谢大家的包容,也愿大家身体健康,另外,一定要好好保护眼睛,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