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渊目光一转,却未曾说出心中疑惑,只淡淡道:“可能是因太过劳累,无碍。”
随即抱着慕灼华站起:“石壁之事既然得不出结果,诸位还是先回,各忙各的。这件事如果真有玄机,迟早会自己露出线索来。当下我还是想先以灼华体内噬魂咒为首要,其他事物,就先交给你们大家了。”
君无渊之所以没有将心中疑惑说出,只是因为对此事感到有些不安。之后想起之时,他曾十分庆幸。但事实终是事实,不会因他一个决定或一句话,而改变什么。
萧之夜与君无渊带着昏迷的慕灼华再度赶到极北之地,轩辕的住处。经过轩辕一番诊治,慕灼华的噬魂咒稳了下来,脱离了危险,但轩辕沉重的心情未曾有所减轻。
拉着君无渊与萧之夜走到屋外,轩辕道:“已经穷途末路,我,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噬魂咒本就无人能医,发展到这一步,就算世间能人再多,也救不成啦!”
闻言,君无渊与萧之夜皆是眉头一凛,君无渊上前一把抓住轩辕的手臂:“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是药王,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说过有可能破解噬魂咒的,再试试,试试好不好?”
轩辕沉沉一叹:“君无渊,你该清楚噬魂咒的什么样的东西。灼华上神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我也已经尽了力。你二人还是接受这个现实,在她仍在世的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她吧!”
君无渊怔在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萧之夜则是转头看向慕灼华所在的屋子,目光渐渐空洞。
轩辕挣脱了君无渊手掌的禁锢,缓步走向一侧的炼丹房,临进门时,脚步顿了顿:“我会为灼华上神配制一些丹药,尽量压制噬魂咒的发作,希望能将灼华上神魂散的时间推迟。但我能做的,仅此而已了。”
说完,缓步走进门去,那背影,即落寞又无助。一介上神,就要魂散,他被世人称作药王,却是无力回天。心痛,不忍,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赫默国,青城与伦城交界处的山巅洞窟内,七修走在其中,面色淡然。潋玉指跟在七修身后,有些不耐烦:“嘿,哥们儿,你遛了我一整天了,到底想干什么?”
七修脚步一顿,忽然停下,潋玉指没有防备,来不及停下脚步,便是一头撞上了七修的背,之后揉了揉挺直的鼻梁,皱眉对七修道:“喂,你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啊?那位上神和法宗还有你们魔尊都已经离开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说过这些女子你们带不走的,不要白费力气啦!”
七修微微转头瞥了潋玉指一眼:“小爷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你最好乖乖闭嘴。”
潋玉指翻了翻白眼:“拜托,你心情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心情不好自己遛就好了为什么要拉上我?你看看,还在我脖子上栓了条链子,这一路上你看看我那些手下和娘子都什么眼神看我?以后我还怎么混啊?我可是这山中大王啊!”
七修伸手触了触自己的眉心:“我有个习惯,心烦的时候就喜欢牵着我那条从凡间救回的小土狗遛弯儿,现在它不在,我只能拿你凑合凑合。”
潋玉指有些哭笑不得:“小土狗?还凑合?我潋玉指可是这山中大王,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七修又是瞥了潋玉指一眼:“你最好还是别出声,惹烦了,我一掌打晕你,拖回去。”
潋玉指哭丧着脸:“我说,兄弟,你一路上一言不发的,还不许我说话,你究竟因为什么不开心啊到底?我是为什么要受到你这种待遇啊?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行不行?或许我还能帮你排忧解难,也当做给自己解围了不是?”
七修冷声道:“闭嘴!”
潋玉指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见七修侧头冷眼看了过来,连忙捂住了嘴,不敢再说话。
这时,红渠从前方不远处一个拐角走了出来,七修见了,眼前一亮,抬步就要走过去,可红渠看见七修,却是面色一变,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红渠走远,七修目光一黯,随即无奈一笑。
这几天,红渠一直都躲着他,总是这样远远的见到他就会转到另一处,严格遵守着那天所说的不再靠近七修十步以内这句话。原本每天有红渠在耳边吵闹着,七修总会嫌烦嫌吵,可这忽然的安静,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于是一旦没了事情做,就会闲得发慌,一旦闲得发慌,就想找些事情做,如此,潋玉指就有了新的担当——陪遛!
之前遛狗遛猫的都习以为常,遛兔子倒是从来没有过,但七修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同,就是这兔子块头跟自己差不多大,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有得遛总比没得遛好一些。
这可苦了潋玉指。
以七修的法力,对付潋玉指就像动动手指那么简单,因此对于七修这遛宠物的怪癖,潋玉指也是敢怒不敢言,心中只恨自己修为太低,处处任人摆布。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该尽快摆脱眼前境况。
方才七修看见红渠时的神情,机灵如他潋玉指,自然是看了个清清楚楚。自诩情圣的他一眼看破其中玄机,心中暗喜,这下或许有救了。
于是,他试探着唤了七修一句:“哥们儿?”
七修冷声道:“闭嘴!谁是你哥们!”
潋玉指又是翻了翻白眼,对七修道:“哎,英雄难过情关,喜欢一个人不丢人,说出来不就得了?有什么大不了?至于你整天愁眉苦脸的遛弯儿?”
七修闻言,语气稍微缓和:“我的事,你还是不要插嘴了。”
随即抬手化开锁链:“你走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潋玉指获得自由,面上一喜,转身就朝一边跑了开,好像下一刻七修就会反悔了一样。然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回身看了眼七修,见着七修愣愣的一个人站在原地落寞的身影,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又跑回到七修身后。
七修未曾回头,只淡淡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潋玉指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七修:“看起来人模狗样儿的,办起正事挺靠谱,怎么一遇到女人,就跟个呆子似得?别装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那红渠是不是?”
七修回身,双手环胸盯着潋玉指:“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最好管住你这张嘴,免得我等不到魔尊回来,就先杀了你。”
潋玉指撇了撇嘴:“呦,看把你傲的!是,我是打不过你,但女人这方面,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要不要我给你支支招?其实女人挺好哄的,只要用对了方法,保准手到擒来。”
说话间,七修的面色已经越来越阴沉,待潋玉指说完,七修冷声一喝:“滚!”
潋玉指一惊,连忙转身跑了开,一溜烟没了影子。
极北之地,慕灼华尚在昏迷,君无渊坐在床前担忧的看着她,萧之夜自屋外走进,手上端着一碗汤药,递给君无渊,随即伸手将慕灼华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方便君无渊将汤药喂给慕灼华喝下。
一碗汤药见了底,二人扶着慕灼华重新躺好,掖了掖被子,之后,是许久的沉静。
沉静之后,萧之夜问道:“君无渊,现在可以告诉我,灼华晕倒的真正原因了吗?”
君无渊抬眼看向萧之夜:“你是怎么知道,我说了谎?”
萧之夜轻叹:“她的身体我清楚,不会因为劳累就昏迷不醒。这样的情况,该是噬魂咒发作才对。之前你又急着带她来找轩辕,更是证明了这件事。说吧,你隐瞒了什么?”
君无渊面色略显凝重:“灼华昏迷之前,曾将手掌按在那图腾中心处的圆形凹陷中,那一瞬她的面色是少有的惊诧,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但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事,会让她慕灼华这般大惊失色?”
萧之夜眉头微皱:“你刻意将此事瞒下,莫非心中有所猜测?”
君无渊默了片刻:“没有,只是心中感到不安,潜意识里觉得这样做比较保险。”
转过头,再度看向慕灼华:“我总觉得,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事,而且这件事对她来说,非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