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直没把钱云当成外人,毕竟在她困难的时候,钱云是帮过自己的。
家里没有主母,沈念想着,等她和桃桃出嫁的时候,就让钱云充当母亲的角色。
钱云和壮壮是沈念特邀的,而傅瑞良则是自己主动过来的,沈念倒也没说什么。
众人都坐好了,柱子就领人来倒茶,并且说,除非已经开火了,一会儿就能上菜。
张寡妇喝了一口茶,说道,“其实,论道理,是我们高攀了,这点聘礼,确实有点小家子气。”
她是个温柔的人,而且也十分谦逊。
沈念急忙说道,“婶子,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哪有那么多事,李业人品才能都属于上层,他们俩,是男才女貌。”
“也是多亏你提携李业,不然,这臭小子恐怕就要种一辈子的地了。”张寡妇笑道。
今天是喜事,大家笑得很开心。
只有李业的叔叔婶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沈念知道张寡妇带着李业挺难的,定亲这样的事不是小事,就算跟叔婶相处得再不好,也是要到场的。
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沈念也不在意多添两双筷子。
这个时候,叔叔要说话了,他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个,我说话,就是直白一些,业子时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没啥毛病,挺聪明的。”
“哎,没那么好。”张寡妇笑着道。
“但是。”叔叔紧接着说道,“你们这无父无母的,不说别的,我是不愿意看我侄子找这样的媳妇。”说罢,他还摇头。
没等沈念反应,李业婶婶也说道,“都说教养,教养,那没有爹娘,谁教养你啊,这样的孩子,总不能娶回家到家里供着吧。”
显然,李业和张寡妇没想到李家人会说出这样的话,眼中全是惊诧。
沈桃是什么性格,她岂会忍受,刚要站起来,就被沈念给按下了。
她知道,这叔叔婶婶是要搞事情。
在这种场合,他们太高李业,贬低沈桃,到底是为了想让李业压沈桃一头,还是有别的缘故?
沈念对李业家的了解不死很多,毕竟李业家里很少跟亲戚走动,所以沈念不知道这叔叔婶婶是极品亲戚,还是什么。
“那依李叔李婶之见,应该怎么办呢?”沈念挑眉说道。
李业跟着沈念那么久,他知道沈念是什么性格的,但凡她要挑眉了,那就代表,她很不高兴。
“叔,婶,就是供着沈桃,我也没意见,桃桃她对我娘极好,又这么能干,写字还特别好,我这是高攀了。”李业是宠着沈桃的,所以,听到叔叔婶婶这么贬低沈桃,立刻这样反驳。
果然,沈桃听了这话,脸色好看多了。
谁知,李业叔叔却拍了拍桌子,“李家的男人怎么能这么窝囊,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说罢,还瞪了张寡妇一眼,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张寡妇脸色一白,微微垂头。
李业婶婶急忙说道,“你叔叔也是为你好,我们做长辈的,不就是希望小辈过得好吗。”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倒是让人有脾气没处发了。
紧接着,婶婶就问张寡妇,“大嫂,我听说你爱吃粘豆包。”
“啊?”话题突然转变,倒让张寡妇没反应过来,“啊,是的。”
“哎呀,那甜甜黏黏的,我都想吃了。”李婶说完,就看向沈桃。
钱云说道,“这个粘豆包都是冬天做,夏天做得倒是没有。”
傅老头一直没说话,却也看出了门道,便冷着脸说道,“既然李家的愿意吃,就让人去做吧,免得让人觉得咱们小……家……子……气!”
他特意咬重了后面那几个字,就是变相的说李家叔婶小家子。
其实傅老头也喜欢李业,李业做事从来都很圆滑,但却不缺实在,沈念她们到城里之后,李业每天都会给傅老头送饭,一来二去,两人倒也相处得特别好了。
但是李家人这么欺负沈桃,傅老头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虽然这姐妹俩无父无母,但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李叔李婶脸色微变。
沈念冲傅老头点点头,“好,反正那东西也不费劲。”她转过头,“求来,告诉厨房……”
“慢着。”李叔说完,又悠哉的喝了一口茶,“听说这沈桃丫头,又贤惠又能干,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她去做吧,也跟婆家人表表心意。”
他说得轻松,还一副傲慢的样子。
这定亲虽然不是成亲,但沈桃也算是新媳妇,让新媳妇做饭,这是在落姑娘家的面子,更是在踩新媳妇。
沈桃早就控制不住了,她可不如沈念能忍,毕竟年轻气盛。
谁曾想,小允子站了起来,“李叔,我一直不知道我姐这店铺多少钱,您可知道?”
李叔看小允子年纪小,就不大爱搭理,“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开业第一天,我是亲眼看到我姐赚了二百两银子,李叔李婶可见过二百两?”小允子又说道。
这夫妻俩眼睛一亮,不可思议的对视一眼。
李婶笑到,“瞎说,你们卖的事金子啊。”
“我们卖的是招牌。”小允子说道,“这酒楼门口挂着的,是当今圣上的御笔题字,你们见过吗?”
这两口子立刻默不作声了,沈氏的荣耀,村子里都传遍了,他们岂会不知,今天这样,不过是看毕竟是两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想趁机捞油水。
小允子又说道,“我家后院的正堂里,供着的事皇上给我借的圣旨,你们应该没见过吧,一会儿吃过饭,去拜拜吧,见圣旨如见皇上,哪有不拜之礼?”
沈念没想到小允子人小,说起话来倒也伶俐,几句话之间,就让李叔李婶哑口无言。
李婶连连点头,“那是得拜的,这是大事。”女人嘛,没那么大的胆子。
倒是李叔,没忘记来的目的,“对,这沈家丫头地皇上赏赐是厉害,但是,这个嫁人是家事,皇上不管。”
他说完,还笑了起来,仿佛觉得自己打赢了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