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袁雅琳再度说出来心狠这个词,再度讲这一切用情分系上,让妍女本就乱作一团的心,更加的慌乱了……她突然有些讨厌袁雅琳永远用如此单纯的心思面对一切,更加讨厌她一直说自己在利用金安晏……那金安晏……他不也是在一直利用自己么……
袁雅琳一直讲金安晏对她的情分,她突然十分不爽,她忽然觉得为何他死了她还要为他守着他的心思,为何不如一并说了出去,一切也落得干净,如此金安晏九泉之下也算了得心愿!
于是她忽然挺直了脊背,看着袁雅琳冷冷的开口说道:“你总是在说我在利用你的金哥哥,那你的金哥哥呢,他又何尝不是利用我,我是什么人,我只不过一个艺妓罢了,你的金哥哥又何尝看得上我,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稳住你的一个说辞,他怕他自己的心思被你发现,便无法再靠近你,怕你会从此离开他罢了!其实他内心深处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一直都是你罢了!”
妍女略带自嘲的说完,便静静的看这袁雅琳,袁雅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说道:“你……你胡说!你自己做出伤害他的事,如今又来污蔑他对你的感情!”
“我污蔑他,你看他对你的感情,他可以为了你去死的,未了洗刷你的冤屈,他可以不顾自身的危险,甚至连家族利益都可以舍弃,你再看那满园的岭雪花,难道你还不懂么?”
说完袁雅琳愣了一会神,看着她不是是哭是笑,只是一阵无奈,她看着她说道:“我终于懂得金哥哥为什么会和我说他和你在一起很累了,他说他同你在一起就像是博弈,他觉得你爱她,可又总觉得不是,他觉得你在他身边想的仿佛并不是两个人如何才会更好,你总是在想你如何能赢!”
袁雅琳一边说,一边擦了擦不受控制的眼泪,对着妍女继续说道:“我之前一直不懂金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确实曾和我说道,他觉得爱你真的很危险!他亲口曾和我说的爱你,为什么你却一直不信!”
“他说爱我么!那只会是在你面前吧,他只不过是想让你吃醋罢了,在我面前他从没说过爱我,他只是会一直问我,阿妍,你到底想要什么?”妍女一边说,一边回想他和金安晏往日的温存,当时总觉得是费尽心思就在他身边,现在想来却觉得很温暖!
到底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大人同她讲过的,还是金安晏给她的,到底是她的心气,还是她的心,她也无法确定……可是现在听到袁雅琳如此说,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竟疼的这般发紧,她突然有一种冲动,便是想要拉出金安晏亲口问一问他,他到底爱的是谁!这种话,她从前从未问过他,她总是装做大度理解,装做自己是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你们为何,都聚在妍女这?我找了你们好半天!”苏文月方才去了趟后花园,去赏那刚刚开放的岭雪花,可是一转眼的功夫,成杨和君无咎他们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找了许久都未找到,若不是凌凌说见到几人进了金公子房中一直未出来,她还以为他们回了衙门呢!
“没什么,只不过,是在审案子!”君无咎看着她说道。
“审案子?审什么案子,袁家的案子不都已经结了么?还有何时要问妍女呢?”苏文月不明就里的问道,她不懂为何袁姐姐眼睛这般红肿,止不住的流泪,而师兄和君无咎则一直深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审这妍女构陷袁家,杀害金安晏一案!”君无咎淡淡的回答道……
听到这话苏文月吓了一跳,再仔细看看这屋内众人的表情,知道君无咎并不是在同她玩笑,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下意识上前想要付诸袁雅琳,想要给她一丝安慰,却被袁雅琳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袁雅琳此举让苏文月一愣,因为她感受到了她散发出的那股冰冷之意,僵住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凌凌却端着几杯茶走了进来,这是方才苏文月命她准备的,她方才赏完花,觉得有些口渴,便想着一并给众人送来一杯!只是不曾想现在竟发生这等事!
凌凌端茶进来时听到君无咎说是妍女杀了她家公子,惊讶的差点没有打翻手中的茶盘,她走进来慌张了许久,看着那凌凌难过的说道:
“妍小姐,你怎么会……你如何能对我家公子痛下杀手,你们明明不是很相爱的么?”
方才袁雅琳如此说,现在凌凌也如此说,她们都输金安晏爱她,这不禁让她觉得烦躁,她看着凌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摆摆手说道:“谁给你说他爱我,他根本就不爱我!”
“你怎么能如此说呢?”凌凌一是情急,竟然没有将茶递给几位大人,而是直接将茶盘放在桌上,走到床头,从金公子的枕头里拿出一个荷包,将它放置到妍女的手中说道:“公子曾说,这里装的是他的心意,他说他要在今年的乞巧节,亲手交给你!”
那妍女颤抖着摸着荷包上的妍字,忽然想到,这不是去年的乞巧节曾向自己讨的礼物么?那时他和她说,想要一个荷包,上面要绣着她的名字,她允了……
她打开着荷包,被荷包里的花籽吓震惊了,那是上好的瑞香花花籽,而且里面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长相守,莫相弃!”
看到这里,妍女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看着凌凌哽咽着问道:“你家公子可还有再说过些什么?”
凌凌想了一会,看着她说道:“公子说,本是想在金府的花园中将花种好了来带你赏,就是之前那片中岭雪花的地,是公子亲自整理的,可谁知花还未种上,袁府便出了事,为了安慰公子,祭奠元宵节,那片地便种上了岭雪花……”
凌凌说完这一切,妍女已经彻底呆住了,就在此时袁雅琳看着她大声的喊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金哥哥对你的感情,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太过偏执罢了!”
袁雅琳的话不禁让妍女哭出声来,哭了许久,她终于稳住自己的情绪,看着众人,眼神说不出的绝决,仿佛心中已打定了什么主意!
君无咎看着这个眼神,心中忽觉不好,他记得那时苏明鸢,最后的神情也是如此,这妍女莫不是要同她一样要了结自己的性命!
果然,她看了众人,良久,缓缓开口说道:“我是个罪人,一切都已明了,袁小姐,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本想同你说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偿还你,可是转念一想,你可能就连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一边说她一边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满眼愧疚的看着袁雅琳继续说道:“如今我已交代一切,我愿承担我该承担的一切,只求你能够放下,放下防备,不要因为我,而丧失你的单纯美好……”
妍女十分真挚的看着袁雅琳说道。可是袁雅琳却并未理会,她,妍女自嘲的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而是转过头,看着君无咎说道:
“君大人,那枚玉扳指是我废了好多心力才得到的,它的主人是谁我还未查到,只知道是朝中的一位异性王爷,这个王爷与买卖官职的案子和火油的案子都有关联,甚至有可能是幕后黑手,这一切我本想用自己的方式调查,然后杀尽这些贪官贼子,只是我知道我错了,我把我知道的这一切现在都告诉你,一切都交给你了……”
她说完再度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君无咎刚要说话,却被她打断了!
她看着他继续说道:“对了,我突然记起,你们一直在调查那城郊酒楼的掌柜,他十分神秘,其实我掌握的消息也不多,我只在金老爷和林知府还有他三人来醉笙楼喝酒时,见过他一面,那时我听金老爷对林知府说,令子果然厉害之语,所以我想这掌柜有可能是这林知府的私生之子,碍于林夫人的面子一直没有接近府吧,你们顺着这个线索去查,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消息……”
说完这些话,妍女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白了,她的体力仿佛连呼吸的支撑不了了,嘴角你竟然缓缓流出血来,君无咎发觉不好,赶忙跑了上去询问妍女怎么?
然而妍女却笑了笑,看着他说道:“我没事,我只是想见安晏了,我有事想要问他,也有很多事要告诉他……”
君无咎赶忙给她把脉,竟然是毒,而且这脉象紊乱,想来是无力回天了,。
妍女看君无咎如此,看着他有气无力的笑着说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毒无解的,其实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不是么?你不要管我,只要好好走好你自己的路,就好了,你要知道,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