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摔在地上之后,我刚想强提一口气爬起来,不想却喷出了一口鲜血。
体内的血煞之气已然消散殆尽,连丹田之气也被林百千刚才那一指给破掉了。
他直接废了我的修为。
幽兰连忙一瘸一拐的扑上来将我给扶了起来,可是我浑身颤抖的根本无法站立。
这一点外人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当一个玄学修者被人废了修为,那无异于死亡,就算能活下来,对于身体的伤害也是无法想象的,几乎等同于废人。
“你已经是废人了,还怎么保护她?”
林百千得意地笑着。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你会渴望得到力量的。”
我咬着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死死的盯着林百千。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原来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想让我变成一个废人,然后去面对那些本就不是普通人的敌人。
他们想用这种方式逼我我妥协吗?
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以死,但却不能达成他们的意愿。
“该走了,现在可不能被奇门八脉的人找到。”
我狠狠的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然后跟幽兰搀扶着继续往前走。
但是还能走多远呢?一个废人,一个瘸子。
没想到我也会沦落到这一步。
两天后,我跟幽兰来到了西北地区的一个偏远小镇。这地方处于大山之中,镇子很小,甚至都比不上一个大的村庄。
由于交通不便的缘故,镇子上的人都比较落后,也很贫穷。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样一个地方,倒是不错的藏身之处,最起码外面的人很难找得到。
我花了五百块钱,在镇上租了一个荒废不久的院子。据镇长说,这家人搬去城里时间不久,所以房子还都保存完好,住人肯定是没问题。
我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什么活也干不了,只能靠幽兰一个人来打理。她如今也成了普通人,而且是个女人,重活自然是干不了,于是镇长特意找了几个年轻人过来帮忙收拾。
第一夜,我跟幽兰就在这样一个老旧的农家小院里度过。
这边山里的气候非常冷,尤其到了入夜时分,更是冷的人瑟瑟发抖。
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一床薄薄的棉被,还是镇长慷慨送来的。到了半夜,实在冷得不行,我跟幽兰只能抱在一起取暖。
这一夜,我几乎一眼没眨。
虽然几年来的经历,让我看淡了人世间很多东西,但是从一个玄门中人,忽然沦落为普通人的感觉,还是很难接受。况且我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甚至连男人都算不上。
这不是我想要的,就算奇门的人找不到,我也不想在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上等待老去和死亡。
我可以接受平凡,但却不能接受平庸。
就这样,我成了镇上唯一的风水先生。虽然我一身修为尽废,但是玄门知识还在,看坟点穴的本事,自然也不输于人,加上这镇子里的人也都比较迷信,所以对我这样的风水先生,非常尊敬。
或许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平凡中透着迷离,朴实却又不失神秘。
在镇上的人看来,我应该是一个奇人,时常病怏怏的,似乎随时都会挂掉,但是却又精通风水奇门之术,这让镇上的不少人都对我非常好奇。有时候他们开玩笑的时候,还会问我身体这么差,是不是因为触及到了玄学领域的缘故?
我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只能摇摇头,苦涩发笑。
而他们,却以为我这是默认了。
平淡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时间不经意间,就溜走了大半年。
我的身体一如既往,始终保持在死不了的水平线上。不过这大半年普通人的生活,倒是让我的心境有所升华。
或许只有在平凡的世界里,人才能真正感受到所谓的人生,每天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这就是生活。
半年后,我跟幽兰结婚了。
那天镇上的人全都来参加了婚礼,酒席一直摆到了大街上。他们说这是镇子里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婚礼。
镇上的人这么给面子,可不光是因为我在镇子里有那么一点地位,最主要,还是因为幽兰的美貌。
用镇上那些老爷们的话说,这姑娘百年难得一见,他们镇子上打祖辈开始,就没出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子。
我也知道他们不是口头上的夸赞,事实上幽兰的美貌,的确跟他们说的差不多。
但是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我竟然跟她结婚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结婚?或许是因为普通的生活方式,让我对完整的人生有了向往,那么婚姻,自然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虽然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
冥婚。
到现在想起来,我都感觉那几年的经历,像是一场梦。
不知道奇门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跟地狱的较量,有结果了吗?
这一切,似乎跟我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我再也没有能力去触及那个领域。
事实上,我现在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然后等待老去,最后葬入坟墓。
那是每个人的归宿,我当然也不能例外。
庆幸的是,我结婚了,而且娶到幽兰这样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女子,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应该是天大的福分。
我当然有时也这样认为,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愧疚和负罪感,因为我无法给予她唯一的爱,我也亏欠某些无法忘记的人。
或许这就是人生,总会有一些遗憾和缺失,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完美。
一晃眼,时间过去了两年,我跟幽兰没有孩子,但是我习惯了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奇门的人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奇门或者地狱的风吹草动,我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就这样平凡安逸的度过了。
直到那天,镇上有个猎人上山打猎,回来之后忽然变得疯疯癫癫的,一直说什么“兔子会说话。”
镇上的人以为他撞了邪,于是把我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