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说的自然是王夫人,十七八年来不知杀了多少人做花肥,也不知她逼迫了多少男子杀妻另娶,虽说男子负心薄幸并不无辜,但就此丧命却是过了些,尤其是被杀害的原配夫人们,她们有什么罪?丈夫变心了,还要自己送上性命来促成他们和别人的姻缘。
越想越觉得王夫人恶心,刀白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隔壁大官乃是普通官员,从不与江湖人士接触,刀白凤和段延庆到时,护院家丁均已被那名丫鬟打倒,剑指院中一个青年男子,逼他杀掉和一对老夫妇瑟缩在一起且涕泪交加的少妇,横眉怒目地道:“你若不动手,便是去我家做花肥吧!”
青年男子跪倒在地,哭道:“我不能!我不能下手!便是我爹娘也不允许。”
那丫鬟呵斥道:“你有了妻子,却和苗姑娘纠缠在一起,早该想到有这一天!你在我们夫人跟前答允杀妻另娶,回来却又反悔,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刀白凤一声冷笑,走过去弹指便断了她手中长剑,在她戒备的目光中缓缓地道:“李青萝一心想取代旁人的原配夫人,达不到目的便屡次做下此等恶事,曼陀山庄的茶花之下白骨累累,真当老天爷没有眼睛不成?”
丫鬟喝道:“你是谁?胆敢在这里和我们曼陀山庄作对!”
刀白凤伸手按在她身上,吸走她浅浅的一些内力,待她委顿在地,随手将她扔到那位大官跟前,道:“此人武功已经被我废了,你们可以直接将她送官。”
那位大官感激涕零,一面命人把那丫鬟送去官府,一面对段延庆和刀白凤拱手道:“多谢夫人仗义相助,救下我一家人的性命,只是曼陀山庄在此地十分厉害,且与燕子坞的慕容氏有着极亲密的亲戚关系,如今南慕容的名气如日中天,我们虽是官宦人家却委实不敢和武林人士作对,也请夫人日后小心堤防,以免他们报复。”
刀白凤是外地口音,既娇且糯,他一听就知道了。
刀白凤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大官叹道:“我决定收拾行囊,连夜带家眷离开此地。我也得好好教训我这不孝子,惹下如此祸事,险些害了自己和他媳妇的性命。”
旁边他夫人一边抹泪,一边点头赞同,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段延庆在一旁淡淡地道:“作恶的人无法无天,无辜的人凭什么远走避祸?既有今天的机会,大人不妨派些专管刑案缉拿的差役随我前往曼陀山庄一趟。”
“大哥,你想干什么?”
段延庆道:“那王夫人不是一心想杀你?今儿一并解决,省得再造杀孽,让你不高兴。”
刀白凤哑然一笑,道:“那是以前,这么多年了,我不信李青萝不知道镇南王妃换了人。”
段延庆却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敢动这个心思就该死。不过,瞧在师叔的面子上,我不杀她,废掉一身武功,至于将来是好是歹,全凭天意,那些助纣为虐的丫鬟仆从也废掉武功,全部交由官府来处理。”
“就按你说的做。”刀白凤道,江湖人没了武功,再失去势力,可就任人宰割了。
段正淳那些女人中最自私自利且狠毒的莫过于康敏,可康敏报复的却是罪魁祸首,所以说王夫人的恶毒远远胜过康敏,手底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血。
那位大官听到镇南王妃四字,想起早些年在西南就职时听到关于大理国的只言片语,心头顿时一凛,态度顿时恭敬了许多,果然亲自前往官府,并且亲自率领所有专司刑案缉拿的差役,又命人备上大船,与段延庆前往曼陀山庄,打着缉拿杀人凶手的旗号。
刀白凤本想跟去,段延庆指了指家里,“誉儿还在家,你就别去了。”
刀白凤也不想见王夫人,掰扯那些和段正淳之间的往事,便道:“那你速去速回,别叫人顶撞了人家小姐,不管怎么说,李青萝做的那些事和她没有关系。”
虽然王语嫣性格不讨喜,但她却是原著中手上最干净的姑娘之一。
段延庆果然速去速回,晚上回来告诉刀白凤,王夫人的武功已经被他废了,凡是曾经杀人的仆从全部被捕,如今只有王语嫣带着手上没沾血的几个丫鬟携王夫人去了燕子坞,经过王语嫣的同意,琅嬛玉洞的武学秘籍倒是被段延庆带了回来,准备交给无崖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武力保护的王语嫣天真不知事,也不懂这个道理,离开曼陀山庄时根本就没想起自家的武学宝库。
刀白凤研读新鲜出炉的九阴真经,不客气地把运送武学秘籍的任务交给了段誉,“不管怎么说,王姑娘也是你师叔公的外孙女,又是段正淳的亲生女儿,总不能不闻不问,你顺便问问你师叔公怎么安置她们母女,至于段正淳就不必了。”
段誉举起双手,“是是是,谨遵母命!”
“对,听你娘的,等你走后,我和你娘去别处逛逛。”段延庆拍拍他的肩膀,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容貌俊秀,风度翩翩,文采武功无一不精,他没有什么可叮咛的了。
段誉点头道:“明白,明白!”
他爹心里就只有他娘,十数年如一日,可比用情不专的另一个爹强过百倍。
几天后,曼陀山庄诸仆均被官府斩首示众,王夫人和王语嫣母女二人倒是因燕子坞的庇护,无人前去寻仇,段誉便准备上路,除了仆从和大马车上一箱又一箱的武功秘籍,还有段延庆和刀白凤给天山童姥、无崖子准备的东西。
隔壁的大官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其夫人以及儿媳亲自登门,奉上许多奇珍异宝作为谢礼,有一部分就被刀白凤借花献佛了。
天山童姥富可敌国,什么都不缺,可这却是他们夫妇的心意。
“你到了灵鹫宫,跟你师婆说一声,就说我们明年回灵鹫宫。”刀白凤仔细地算了算日期,段誉二十一岁时天山童姥便是九十六岁了,也是她散功的日期,哪怕有无崖子坐镇,刀白凤也不放心,因为无崖子和天山童姥住在灵鹫宫多年,很难不让李秋水发狂,即使二老因为上了年纪,感情已不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
段誉点点头,道:“妈妈放心,儿子一定带到,你和爹放心地游山玩水,不用急着回家。”
刀白凤推了他脑袋一下,“可不得好好玩,等你成亲生子,我们就没那么闲了。你小子可得老老实实地娶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不准三心二意。”
“妈,我的好妈妈,我走了,你和爹赶紧回去歇着。”段誉飞身上马,催促下人赶车疾行,因为提到这事他就头疼,当皇太子的几个月,耳朵里经常能听到保定帝和皇后说起关于太子妃选聘之事,不然他也不会迫不及待地离开大理。
刀白凤忍不住一笑,“这小子!”
看了段延庆一眼,她想叫住段誉把他的身世尽数告知,顿了顿,又任由他绝尘而去。
还是太年轻了,心性难定,再等等吧。
一开始,她不打算把段誉的身世告诉他,因为私生子的名声不好听,可是看着段延庆对段誉十余年来如一日的慈父之情,培植势力也是为了段誉,刀白凤不忍心继续瞒着段誉,让他以为自己是段正淳的亲子,段延庆的继子。
段延庆握着她的手,温声道:“虽然我也想过和誉儿父子相认,但我觉得还是不相认比较好。誉儿天性纯良,他若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不会坦然接受皇太子之封,或许还会告诉保定帝,他现在做皇太子不过是清楚自己乃保定帝和镇南王的唯一后嗣,这是他应该身负的责任。何况,誉儿在大理救了被王夫人派人追杀的木婉清,即便誉儿无心,那木婉清也对他情根深种,若身世被保定帝或者段正淳所知,未必不会促成这桩姻缘。”
刀白凤奇道:“誉儿认识了木婉清?”她怎么不知道。
“无意之举罢了。”段延庆微微皱了下眉,“誉儿游荡云南山水,路见不平,随手杀了王夫人派去的什么平婆婆瑞婆婆,其后并没有和木婉清接触,更不曾做出让人误会的不当之举,可誉儿文武全才,完美无缺,挡不住别人对他的爱慕。”
刀白凤扶额,“我没听誉儿说起过。”
段延庆淡淡一笑,道:“大理那边的手下送来的消息,接到甘宝宝的信后,秦红棉来苏州杀王夫人不得,便与木婉清相约大理杀镇南王妃刀红霞。既入大理,自然会遇到段正淳,旧情复燃,木婉清的身世已然大白于天下。”
“段正淳本就知道他有哪些私生女,只是不曾去找,如今有了兄妹之名,想必木婉清也可息了爱慕誉儿之心。”刀白凤不喜欢木婉清,可不想她做自己的儿媳妇。
想想最新版天龙八部的结局她就好笑,拆散段誉和王语嫣的姻缘,其中一个解释就是王语嫣是段正淳亲生女儿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为了维护段正淳的名声,段誉以此和王语嫣分手,反过来娶了木婉清和钟灵,难道这两位是段正淳女儿的事就是秘密?
比起爱慕慕容复后来伤心绝望而接受段誉之情的王语嫣,刀白凤更不喜杀人如麻的木婉清,而且脑子极不好使,居然相信段延庆让她哥哥变成丈夫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