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他抱得更紧,声音响在耳侧。
“我就抱抱,你要是再在我怀里扭来扭去,我会忍不住要了你。”
他总是用这种不要脸的方式来威胁我,我气得想吐血。
“江枫,你跟我一个已婚的女人耍流-氓,有意思吗你?”
耳旁哼了一声,他稍稍松开一些,扳过我的肩膀,与我正面相对。
“只要我喜欢,管你已婚未婚,我要是不喜欢,就是天仙杵我面前,我都嫌碍眼。”
女人听见他这话应该都挺震撼的,可我没有。
在我看来,从他这种人嘴里吐出的喜欢二字,等同于“我想上你”,没有其他任何感情色彩。
我平静地看着他,又把目光平静地移开,然后转身准备走。
下一秒,我的双脚离了地,江枫竟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我惊呼一声抬起头,看到江枫邪气地勾着唇,像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我挣扎,踢腿,手脚并用,却一点儿也无法撼动男人的强悍。
他抱着我大步走回客厅,将我放到沙发上,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顺势将我禁锢。
我使劲往后靠着沙发,紧张得浑身紧绷,并不敢在这种时候反应过激。
毕竟不是初次认识,我也算对他有一定的了解,有时候顽于反抗反而会起反作用。
我不敢与他对视,怕我这双心灵的窗户透露了自己的紧张。
半响,突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脸怎么那么红?”
他明知故问,我瞪着他。
他笑弧更大,眼神把我上下睃了一遍。
“是不是热啊?热就脱啊。”
我几乎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胸口,而他却被我的这一举动逗笑了。
还好,他终于直起身体,说,“屋子里开了空调的,热了就脱,你别大冬天的给捂出一身痱子来了。”
说完,他提步朝后门走去。
我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溜之大吉,可我刚站起来,就看到黑子跑起来了。
我吓得又坐回了原地。
这黑子已经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面对它我十二分地警惕。
江枫紧随着黑子走进来,轻轻踢了黑子一脚。
“坐下。”
那黑子很听他的话,还真就后腿一趴,乖乖地坐了下来。
江枫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摸了两下黑子的头。黑子闭着眼睛,享受一般地在他的掌心里蹭来蹭去,还不时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黑子,你刚才把她吓到了,赶紧道个歉。”江枫命令地对黑子说。
我心想这人有病吧,这不过是一只狗。
黑子舔舔舌头,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转,一副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听见没?磕头认错。”江枫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头。
这下子黑子像是听懂了,头低下,原本立着的身子也慢慢趴了下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在给你说对不起,听懂了没?”江枫突然对我说。
我看着黑子。
其实这会儿的黑子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在主人的训斥下乖乖趴着的样子像是犯了错等待着受罚的孩子。
我没好气地说,“我又不像你,跟他有共同语言,我当然不懂。”
江枫明白过来我是在拐着弯子地骂他,他叉着腰,咬着唇,有点儿吃瘪的表情。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终是没忍不住唇角上扬。
江枫看我笑了,傻了几秒,也笑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稍缓,我抓起包说,“我要回去了。”
还没站起身,我就被江枫按住肩膀。
“急什么,我送你。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定住,回头看着我。
“你要是偷偷走掉的话,我就把那个视频传给薛度云。”
又是这一招!
我义愤填膺地瞪着他,瞪着他哼着小曲儿好心情地走上楼去的背影。
很不想受他威胁,但他这一招显然十分奏效,我气得吐血却还是不得不坐在沙发上等。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我频频看表。
一个大男人换衣服能换多长时间?难道还要梳妆打扮?
等不住了,我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有好几间房,我看到其中一间房的门口放着一双拖鞋,正是刚才江枫穿的那一双。
初步断定,他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了。
走到房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
“喂,好了没有?”
屋内没有回音,于是我自动脑补了猝死等场景。
迟疑了大概一分钟,本着曾经身为护士的那份仁心,我终于鼓足勇气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轻轻拧动,门开了。
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很暗,莫名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
我朝着里面问,“喂,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我,我咽了咽唾沫,一步步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我一下子顿住。
江枫正靠在浴室门口,好整以瑕地看着我。
最关键的是,他光着身子,浑身上下只裹了一件只能刚好包住他臀部的超短浴巾。
也不是没见过男人光着身子,更何况他关键部位还是遮住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搞得很惊慌,这种情况下,越是惊慌越是尴尬。
于是我淡定地准备退出去。
哪知江枫突然几步迈过来,关上门的同时,把我抵在了门上。
“你干嘛?”我淡定不了了。
他身上还冒着热气,沐浴过后的清香袭击着我的嗅觉。
“想看我身材就说,又不是不给你看,干嘛偷偷摸摸地?”江枫低着头,脸离我很近,笑着调侃我。
我憋红着脸,“自恋狂,谁想看你?我看你太久没出来,以为你死里面了,叫你干嘛不答应?”
江枫的眸子越发深邃了几分,“担心我?”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自己,你要是死了,我成了最后与你接触的人,嫌疑大,会给我带来很多的麻烦。”
“哦,这样?”江枫挑眉。
我递他一个“你以为呢”的眼神,“当然!还有,大白天的洗什么澡?有毛病啊?”
江枫站直了身体,淡淡地笑着说,“换衣服之前我习惯洗个澡。”
他瞧着挺结实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我当然不想与这样的他单独呆在一起。
趁着他不再禁锢我,我转身就去开门。
可是就在我扭头的一瞬间,我却瞥见了墙上挂着的一张黑白照片,像是遗相。
我竟然觉得有些熟悉,由于光线暗,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下意识停下脚步,准备仔细看。
可是就在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江枫正打开了身上的浴巾。
他见我回头也是一愣,看样子他也没想到我会停下来。
我吓得拧开门就往外冲,跑出去的一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了江枫的笑声。
我跑下楼,直接跑出了别墅,站在院子里,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冷空气灌入体内,我才觉得那种热的感觉消减了不少。
没一会儿,江枫穿好衣服出来了。
沐浴过后,他乌黑的头发丝丝分明,瞧着神清气爽。
他含笑看我一眼,拧着钥匙朝着院子里停着的那辆车走去,我也跟着走过去,刚打开车后座的门,门又被一掌关上了。
江枫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我塞了进去,在我怒目瞪视中,含笑替我扣好了安全带,关上了门。
然后自已再绕过来坐进驾驶室,又笑着打量了我一眼,才启动车子。
行驶途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上次江枫送我回家,恰好被薛度云看到了,他很生气。
这一次,会不会又有那么巧的事?
但是我如果这会儿说不坐他的车,江枫肯定会延续他一贯爱唱反调的风格。
还好中途黎落的电话来得及时。
我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接起电话。
“落落,嗯,有空,你在哪儿?好,那我在那里等你,呆会儿陪你去。”
我挂完电话,故作平静地看向江枫。
“我朋友让我陪她去逛街,我就在前面的路口下好了。”
到了路口,江枫倒是停下了车,可我准备下车他却拉住我。
“等你朋友来了再说吧,万一她放你鸽子呢?在这里你也不好打车。”
其实他是在怀疑我在骗他吧?虽然我就是在骗他,但骗得有那么明显吗?
他锁了车门,我也开不了,只好等着。
他拧开音乐,悠闲地听起了歌。
听着听着,我察觉不对,转过头,才发现他正盯着我。
他视线灼灼,一点点地朝我倾了过来,我有点心慌。
正在这时,车窗被敲了两下。
我一看是黎落,松口气似地说,“我朋友来了,我要下车。”
江枫早已坐回原位,欣赏着我紧张的样子,伸手开了锁。
我打开车门冲下去,二话不说就拉着黎落钻进了她的车里。
黎落一脸狐疑地盯着我,“小鱼,你这是什么情况?刚才在电话里胡说八道我就知道你可能有麻烦,说说,那男人谁啊?”
我对黎落一向很坦白,于是我就简单地把与江枫接触的几次说了一下。
黎落听了直觉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小鱼,你胆子可真大,他可是曾经绑架过你的人,你竟然敢上他的车。”
我耸耸肩,“我其实内心一直觉得他并不坏,尤其是他为了救我还伤了腿,我觉得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所以上次在医院,你对薛度云说了谎,其实也跟他有关?”
我诚实地点头,又想起似地问。
“对了,你打电话有事儿?刚才也没给你说话的机会。”
黎落捏着方向盘,微蹙着眉头,“我觉得赵老七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