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微微惊讶,什么时候无须要跟她说的事情需要经过小纸条辗转到暗十七的手上,再到她的手上?
难道说,在天字号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快速打开小纸条,阮绵绵看到上面的内容,整个脸都绿了。这个时候,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暗十七见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连忙问:“门主?”
小和牵着她的手,见她半响不说话,有些不安地问:“小姐,到底怎么了?天字号哥哥让十七哥哥说给你看了什么?”
银色面具下,阮绵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越皱越紧。
小和又拉了拉她的手,声音稚嫩清脆:“小姐,到底怎么了?”
低头看了小和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阮绵绵柔声说:“没事,我要去景陵城一趟。”
阮绵绵看向暗十七,声音淡淡的:“暗十七,你先带小和回去。让人替我准备一匹快马,直接送到北城门那边来。”
暗十七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小和身边将他抱了起来。小和有些别扭地说:“十七哥哥,我……我不小了,我不是小孩了,你别抱着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阮绵绵想着他定是惦记着她答应过他,说是他长大了她便带他出去走走。心底柔软,阮绵绵柔声说:“小和,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能屈能伸。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小孩子心性。”
小和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用说什么能屈能伸。阮绵绵只是想着这一去不知道会要多久,而小和会慢慢长大。
现在这样的情况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不要暗十七抱,将来遇上问题,岂不是更加不会服软?
也不知道小和能不能懂,不过见小和被暗十七抱在怀里不再挣扎,只是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阮绵绵心中更加柔软。
快速看向暗十七,阮绵绵说:“天字号回来后,让他不要来找我。就说,这是命令!”
暗十七眼底惊起滔天巨浪,却依旧没有问任何理由,快点头,抱着小和转身离开。
阮绵绵站在小木屋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看着小和充满了盈盈泪水的瞳孔,身影一闪,快速向北城门跃去。
从瞭城赶回景陵城时,阮绵绵一路几乎没有任何停歇。路上又遇到了几次追杀,没有遇上那夜那样武功莫测的高手,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想着小纸条上的事,阮绵绵的心又担了起来。
凤长兮不是说,南郡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景陵城吗?她到瞭城两天的时间不早,南郡王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环城。
这个档口,凤长兮怎么会在这个档口忽然来上这么一出?阮绵绵百般不解,却又不得不暂时将暗门那边的事情抛下,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一路上耳边传闻不断,阮绵绵虽然全力赶路,那些消息还是没有放过。
凤昭帝一直因为感染风寒一直卧床不起,后来又因为玲珑殿大火,洛妃死于非命悲伤过度,一度昏迷不醒。
神医南郡王世子几乎每日都待在皇宫中为皇上调理身体,龙体才渐渐有了起色。只是凤昭帝对洛妃情根深种,这会儿意志有些消沉。
她离开景陵城不到五天,皇后冯楚若传出怀有身孕。这一消息让龙颜大悦,让凤昭帝从失去洛妃的悲痛中缓解了过来。
皇后有孕在身,唯一一子又是当今太子。凤昭帝对皇后,更加疼爱有加。
但是即便皇后有孕在身,凤昭帝消沉清醒过来之后,对贵妃顾若影的恩宠并没有因为皇后有孕在身而减少。
而朝堂之上,太子在凤昭帝病痛缠身时得到凤昭帝口谕,命太子监国,由几位辅政大臣辅佐。
太子本就是凤昭帝亲封的太子,凤天王朝皇位未来的继承人,之前太子并不受重视,未必是最后继承人的谣言不攻击破。
皇后冯氏一族因为皇后再次有孕在身,虽然先太傅已经离世,但是功绩依旧在。
皇后有孕在身,凤昭帝龙颜大悦,冯氏一族族人加官进爵,似乎再次兴盛起来。
太子凤君熙春风得意,凤昭帝病好之后,依旧帮助凤昭帝处理政务。朝中有些官员又在蠢蠢欲动,有喜有忧有不忿。
太子稳坐太子之位,三皇子继续每日结交文人雅士,吟诗作对。五皇子对三皇子不屑,两人关系从小并不交好,很少参与,每次在军营与士兵一起操练。
九殿下自从踏出九幽宫中,景陵城的少女个个芳心暗许。只是自从花魁洛影成为洛妃之后,九殿下忽然又变成了从前被幽禁的样子,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众人不由开始猜测,九殿下与凤昭帝,这两父子又看上了同一个人女人。
这样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毕竟从前九殿下经常出入玲珑阁,而且后来还成了洛影的入幕之宾。
这次凤昭帝大病,九殿下却从未踏进朝华殿半步。后来去了一趟,不过据说当时也是冷着脸,瞥了一眼凤昭帝又离开了。
阮绵绵对朝中局势没有什么兴趣,而是她从来不喜欢。路上听了些,也只是听了些而已。
而关于凤九幽的那些传言,阮绵绵心中更是不屑。深居简出?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暗门现在会这样,与凤九幽脱不开关系。
让阮绵绵有些郁闷的是,即便知道暗中在调查暗门的人是凤九幽,她却对他毫无办法。
杀了凤九幽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凤九幽太过神秘莫测。而他的身份,还是皇子。
暗门如果连皇子都杀,那是在与整个凤天王朝作对。暗门虽然不惧怕朝廷,可是也从未想过与朝廷作对。
一时间思绪万千,阮绵绵已经不知道不觉进了景陵城。大雪覆盖的景陵城宁静了许多,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少。
那些小商贩一如既往地在大街两旁摆摊,高声吆喝着。因为天很冷,说话的时候嘴边有些热雾。
阮绵绵一身男装,在进城之前已经让骏马离开了。现在她两袖清风,身无旁骛。
走在大街上倒也不觉得冷,一边走一边听着为数不多的行人说着什么。
“据说南郡王要进京了,估计再有两天就到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位南郡王可是一位了不得的郡王啊,与当今皇上乃一母同胞,而且战功赫赫。”
“是啊,说到南郡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是奇怪了,自从先帝驾崩后,近二十年来,南郡王从未踏进景陵城半步啊。”
有人嘻嘻一笑,笑声中带着张狂和得意之色:“这你就不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