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凤君熙正在招兵买马,想要卷土重来……他……现在我被押入天牢,他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他……”
“他一定会派人来,杀人灭口!”慵懒的嗓音,带着一丝浅笑。
顾若影微微一顿,见凤九幽终于开口与她说话,而且还是担心她的安危,那颗惶惶不安的心,瞬间被幸福替代。
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只要他还护着她,还有什么可怕?
只是她永远也想不到,凤九幽的下一句话,会是那样,让她几乎心口俱裂,痛得体无完肤。
“你说的不错,也猜得不错,朕确实对她用了情,动了心。朕对她的宠爱,都是真真实实的,不是像顾青儿那般,不过逢场作戏。”
他笑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邪魅的脸上带着张扬不羁的笑容,红艳艳的唇微微勾起,眼底神色温柔至极。
“我凤九幽这辈子只爱一个人,也只会爱一个人。”他的视线落到顾若影苍白到几乎可以看到血管的脸上,冲着她浅浅一笑。
雍容妩媚,风华绝代。
“那个女子,她叫梧爱!”
天外飞来的一块重石,在她满心欢喜站在云端时,直接将压过她,带着她坠入万丈深渊。
顾若影踉跄着倒退,双眸瞪得大大的:“不……不是的……九……九幽,不是的。”
他的视线骤然变得冷邪起来,盯着她如花的容颜,唇角勾起,扯出一抹冷酷至极的笑。
“为何不是?”
“是啊,你怎么会信呢?”
“你告诉了朕那么多,那么朕也不介意告诉你一点儿。”
顾若影下意识后退,同时想要捂住耳朵,心中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听,不要听。
可是她却又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听到他说,影儿,我骗你的,我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她想着年少的他望着她,笑得宠溺温柔:“影儿,我不受宠,不能给你整个天下。但是影儿,我能给你,我所有的宠爱。”
她想着从前他的视线从一名女子身上划过,她便心中有气,撅着嘴不理他。
他笑着,眼神宠溺,凝视着她的眼眸,深情真挚:“影儿,我骗你的,我故意逗你的。”
他说,影儿,这世上,除了你,我还能念着谁?
她望着他,看着他嘴角慵懒邪肆的笑容,望着他妩媚勾人的桃花眼,分明是一个人,可是为何今天说的话,这么刺人?
似乎在那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九幽,你听我说,我真的是爱你的,我只爱你。九幽,你是皇子,自然懂得宫中的尔虞我诈。进了宫,为了能够好过一些,我没有办法,才会委身太上皇的。”
“九幽,我是没有办法啊……九幽,我……”
冰冷刺骨的视线射过去,顾若影到了嘴边的话直接被堵在喉中。那样冰冷的眼神,那样慵懒不羁的笑容,她再熟悉不过。
而那眼底的冷邪光芒,只让她觉得害怕,惶恐至极。
“为了让你不再白日做梦,朕决定告诉你一个事实。”凤九幽雍容地、邪魅地、慵懒地笑着。
顾若影下意识反驳:“不……不……我不要听。”
凤九幽低低地笑,笑容在阴暗的天牢中格外响亮。笑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望着伸手捂住耳朵的顾若影,眼底划过一丝狠辣之色。
“啊……呜……痛……”
捂着耳朵的手,瞬间垂了下来,无力地垂着,手中还在微微颤抖,却根本没有办法抬起。
顾若影的眼底,尽是不敢置信。不敢置信后,满满地都是惊恐。
“这个暗器,你应该很清楚!”手中拿着一枚银针,细长尖锐,在灯光下闪着冷森的光芒。
“你怎么能不听呢?”凤九幽低低笑,笑得慵懒,却带着一丝残忍:“你若是不听,这白日梦,还要做到何时?”
“你却是美,美得惊心动魄,可以迷得父皇神魂颠倒,比起当年的莫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你和莫妃,有着同样的性子,明明抢了别人的宠爱,丝毫不觉得愧疚,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在理所当然的同时,眼里还容不下他人的存在。”
“朕让青衣骑观察了你三年,整整三年,知道吗?然后,朕觉得,你会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他一步步走近,她一步步后退。
他脸上笑容如花,宛如盛开在地狱河畔的曼珠沙华,绚丽夺目,却带着醒目的残忍。
“一枚很好的棋子,自然好利用的非常好。朕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给你所有的荣华富贵。”
“入宫是贵妃,为了让世人相信朕对你的情谊,朕刻意让青衣骑的人散步谣言。也是,为了让你深信不疑,朕对你的心。当然,到不是爱心,而是对一枚棋子发挥最好作用的良苦用心。”
“你很好,从贵妃到三千宠爱,成功的吸引了凤君熙的注意,甚至,还将他带上了床。”
“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是了,朕忘了告诉你了。你们的那个孩子,你汤药中的藏红花,不是别人所下。”
顾若影浑身都在打颤,想要抬手指着他,却又根本抬不起来,眼神狠狠地盯着他,口中缓缓流出鲜血。
“是……”
不等她说完,凤九幽慵懒地浅笑,眼底却没有半分感情,有的,只是冷邪和残忍。
“怎么会呢?朕怎么可能会去杀兄长的孩子?怎么,难道太后忘了,朕那会儿,可还好心提醒过太后,那汤药中啊,有毒。”
扬起的唇角勾勒出最美的弧度,凤九幽望着快要晕倒的顾若影风华一笑:“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晕。你若是晕了,你那腹中的孩子,前来找他的娘亲来索命可如何是好?”
“你……是你……不对,不是的,你提醒过我的……”顾若影显然有些神思恍惚。
凤九幽懒懒地笑着:“是啊,朕提醒过你的,可是这世上,总是有那么狠心的母亲,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顾若影踉跄着后退,直到退到墙边退无可退,背靠着墙壁,缓缓瘫倒了下去。
“不……不是的,那汤药……那汤药是冯楚若送过来的……是她……”
“是她,但是让她送汤药过来的人呢,可是你日日夜夜卖力侍候的枕边人呢。”
面前支撑着的身体,在这一刻直接倒在地上。
“知道秦牧为何会死吗?”似乎觉得还不够,凤九幽懒懒道:“因为他听从你的话,杀了他弟弟的孩子。”
“可惜了,那孩子都八九个月了呢,却胎死腹中。”邪魅的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凤九幽慵懒地道:“你啊,果真是位好母亲,也是位……好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