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幽冷眼凝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盯在新竹身上:“皇后近来可有什么异常?见过什么人?”
后面的韩风想要劝阻皇上先回去休息,好好疗伤。可是见皇上连太后还有近来受宠的青妃都直接撵走了,也不再开口。
皇后,始终是皇上的心头肉。
这样寒冷的冬天,新竹脸上却尽是汗水。牙齿在打颤,身体在发麻,低低道:“没有,皇上不许任何人出入九幽宫,这么久以来,除了几位太医,娘娘谁也没有见过。”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流焰看着皇上,听到新竹的话,不由暗暗叹气。
皇上每日都让注意着九幽宫这边的动静,娘娘每日做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心情好不好,笑了多少次,尽在那些暗位眼中。
这会儿问这样的问题……
“皇上!”
低低开口,流焰道:“南郡王世子已经到了御书房。”
凤九幽声音冷的透骨:“让他候着!”
这边阮绵绵一直将自己当一个看客,看着身边凤九幽的一举一动,听着他胸口略微加快的心跳声。
他是在乎她的,呵呵,可是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揽月用眼神示意——一会儿凤九幽走来,我们就出宫。
阮绵绵回——耽误你的计划了。
揽月笑了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这是分内之事,小姐客气了。
在九幽宫搜寻未果,凤九幽满脸盛怒带着一种侍卫宫女出了九幽宫,可是依旧让人仅仅把守着九幽宫,不许任何人离开。
“关闭九重宫门,将所有暗位调动,朕要让她插翅难飞!”
离开时,凤九幽阴沉着脸,满脸愤恨之色。
阮绵绵闭了闭眼,缓缓睁开眼睛。
望着凤九幽慢慢走远,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一瞬间,已经到了大门外的凤九幽,陡然转过身来,回头定定地看着她站的这边。
心脏一紧,刚才,她什么都没说,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任何人动过小石头。
离得那么远,她都能看到凤九幽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和不甘。垂下眼眸,阮绵绵担心自己心软,决定不去看他。
只是当她看到地上的血迹时,整个微微一顿,大脑轰隆一下,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似的,盾盾的痛。
揽月解了她的穴道,清润的声音异常温柔:“他受了伤,凤长兮应该也伤的不轻。你若是不想走,现在还可以回去。”
阮绵绵稍稍侧头,身边温润如玉的少年是揽月。他神色温柔,眼底带着丝丝关切。
见她回头,唇角微微扬了起来,露出迷人的温暖的笑容:“我先离开,以后再进宫看你。”
几乎在那一瞬间,阮绵绵伸手抓住了揽月的胳膊。而那边,传来韩风流焰等人惊恐的尖叫声。
“皇上!”
阮绵绵抬眸望去,凤九幽站在那里,身体似乎摇摇欲坠。可是他的眼睛,直直地愤恨地盯着她这边。
像是透过那层淡淡的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看到了她。他唇角微微勾起,面色冰寒,眼底也尽是寒意。
穿着绯色锦衣,身影挺拔修长。尽管站在同意地平线,凤九幽眼底的阴寒和冷漠,却像是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他的嘴角,有鲜血在一点点流出来。离他最近的是韩风和流焰,两人看到,眼底露惊恐的神色。
抬绣擦去嘴角的血迹,凤九幽阴沉沉道:“朕无碍,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众人惊慌不已,连连点头:“是,皇上!”
狠狠望了阮绵绵这边一眼,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才转身离开。
阮绵绵看着地上的血迹,心口狠狠一痛。
“小姐?”揽月有些担心。
阮绵绵勉强一笑:“时辰真的不早了,再耽误下去,等凤九幽想起是因为岐黄之术在作怪,我们谁也离不开了。”
再不犹豫,阮绵绵担忧地问:“九重宫门被关,我们从哪里出去?”
揽月含笑道:“只要小姐想要离开,办法有的是。”
清俊的脸上尽是笑意,揽月牵着她的手,两人快速向九幽宫大门口走去。
像是一座金丝牢笼的九幽宫,亦或者是皇宫,等到跟着揽月到了宫外,阮绵绵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轻而易举就出来了。
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那是一种重复呼吸清新空气,重新得到自由的欣喜和自在。
微微扬起小脸,阮绵绵笑着问身边的揽月:“我们什么时候出城?”
揽月笑着道:“明日这个时候,修一个从皇宫到宫外的地道不许要多长时间,可是若是整个景陵城,就太费力了。”
抛开心头的顾虑,阮绵绵笑着打趣:“天下还有让商界之皇觉得费力的事?”
神色微微一变,揽月笑着道:“人无完人,也不是神,自然有做不到的事。我,也只是一个平凡人。”
这世界上他做不到的事情很多,纵使有万贯家财又如何,可是他心底想要的,似乎错过了。想要努力做到的,却怎么也做不到。
见揽月说话的语气虽然温柔,不过似乎带着几分无奈,阮绵绵好奇地侧过头望着他。
眼底划过一丝羞赧之色,揽月笑了笑道:“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这么多年了,小姐,我们几人努力去寻找,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面色微微一顿,阮绵绵自然知道他口中找的是什么。
“揽月,不要杞人忧天了。我现在好好的,而且这十年来,不是也非常正常吗?”
微微一笑,阮绵绵道:“走吧,去你已经打点好的客栈。”
揽月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也笑了笑,与阮绵绵一道往前走。
在客栈见到岑默的时候,阮绵绵并不意外。岑默身边还有一人,是之前对她有过救命之恩的金大夫。
已经换成了男装的阮绵绵对着两位微微一笑,揽月开始跟岑默和金大夫介绍。
“这位便是我们岑府的真正家主,梧小姐!”
房内三人同时一愣,岑默和金大夫是诧异和不敢置信,阮绵绵则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岑府能有今天,完全是揽月一手打理起来的,她什么都没做过,居然被揽月说成是岑府真正的家主?
“揽月?”不赞同的语气。
揽月柔柔一笑,望着阮绵绵柔声道:“小姐,岑默和金大夫都是自己人。”
岑默和金大夫是知道自家少爷身份的,一个是少爷从小到大的发小,一个几乎是将少爷带大的长辈。
少爷的令一个身份,他们自然知道。
听着少爷叫对面女扮男装漂亮的不像话,几乎让他们移不开眼的女子为“小姐”,两人哪能不吃惊?
书生气浓厚的岑默忍不住问道:“少爷,门主不是……”
后面几个字,他没有说出来。不过相信不说,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