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幽,你何时信过我,你何时真正在乎过我?”捂住胸口,那个地方,很不听话,很疼。
可是她要忍着,她不能让凤九幽知道,到了现在,她心底对他有多在意。
一个对自己不在乎的人,她为什么要将她的在乎和感情,暴于他面前,任由他毫不留情的践踏?
嘴唇缓缓染上了一层苍白,紧紧抿成了一条线,阮绵绵倔强地,冷漠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她居然说,他从未信任过她?
她居然说,他从未真正在乎过她?
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心底的愤怒几乎将他的理智冲散,身体紧紧绷得笔直:“你说,我不信任你?”
“你说,我不在乎你?”
冰冷的,危险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箭步到了她跟前,狠狠用力扣住她的下巴:“梧爱,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心?”
“呵!”
一声冷笑,他脸上露出惑人的笑容来。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想要挣脱他手的阮绵绵,一字一顿道:“我怎么忘了,你是没心的。”
“梧爱,你是没心的!”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你没有心的,梧爱!你这个女人,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他发了狠,忽然欺身,吻上她的唇。
不顾她刚才呕吐过,不顾她嘴角的鲜血,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吻了上去。
邪魅张扬的笑声,狠狠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避开半分。
“梧爱,这是你逼我的!”
娴熟地撬开她的贝齿,知道她会狠狠用力咬他,他灵巧地避开,不知何时,口中多了一粒药丸,趁她反击间,稍稍用力,用口度气,让她直接咽了下去。
将他人禁锢在怀中,男女在力道上,她自然比不上他。哪怕是用尽了力气,还是挣脱不了半分。
他只是禁锢着她,松开吻着她的唇,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在静静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她身体几乎软成了一团,嘴角勾起慵懒邪魅的笑容。
他搂着她的腰肢,呼出的热气贴在她的耳边。
低低的,慵懒的,邪肆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这药物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危害,只是会让你最近乖乖听话而已。”
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恍然回神。她四肢开始无力,心底陡然升起阵阵恨意。
眼底带着讥讽和不屑,倔强地望着他:“凤九幽,你这样,不觉得可耻吗?”
凤九幽阴沉沉一笑,眼底冷意光芒四射,声音邪气:“可耻?”
“若你乖乖听话,我会这样对你?”
“梧爱,我一次次地容忍你,你呢?”
“我想着从前,确实做了很多不对的事,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日后我们会有这样的交集。”
若是知道那时候他折磨的是如今他心尖尖上的人,他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她?
他纵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可是那个孩子,她可知道,他期盼了多久?
说完,凤九幽眉头皱了起来,眼底的神色越发阴鹜。
到了现在,他怎么还想着想要让她知道他这样做的不过不得已,因为他做了能做的所有,可是还是得不到。
真的是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么?
他不信,他凤九幽不信命。
只要有了孩子,她一定会舍不开。
她那样重情的人,若是有了孩子的牵绊,怎么可能还会了无牵挂想着要离开他?
各种方法他都试过了,可是每种方法,在她这边,都行不通。
废后,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凤九幽收起心思,注意到她微微出神,揽在腰肢上的手慢慢落在了肩头,让她面对着自己:“这样不是很好?”
“是很好,那药丸很有用,这会儿我即便是厌恶这样靠着你,却没有半分不适。”她的声音低沉,透着丝丝倔强和不忿。
那双晶莹如玉的眼眸,像是一块蒙上了灰的璞玉,有些看不清明。
凤九幽微微蹙眉,盯着她的面颊瞧得非常仔细。望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那眼底的神色。
半响,他冷冷一笑,笑得张狂不羁:“厌恶我!梧爱,你终于说出了你的真心话了!”
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盾盾的疼。
嘴角肌肉抽动,握成了拳头的手,在咯咯作响。额头的青筋,似乎要冲破那薄薄的面皮,喷泄而出。
“你……”盯着面色冷然的阮绵绵,凤九幽一字一顿道:“好得很!”
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其拆骨入腹。
阮绵绵漠然视之,冷冷一笑:“拖您的福,我现在,真的很好!”
若是从前,她必定会漠不关心,无论凤九幽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她不喜的,她会顺着,因为惦记着别的事。
可是现在,她哪怕是没有顾忌,想着他身边别的女人,心中便忍不住升起丝丝恨意来。
她一定会过的很好,好到让他惊叹侧目。
他不是说,看看失了他的宠爱,这皇宫中,她如何过下去吗?
阴沉地笑着,凤九幽望着她,眼底升起丝丝寒冰,眼神锐利如刀,笑容越妖娆。
“禁足两个月,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胸腔中的怒气无处发泄,长袖一挥,轰隆一声,整个寝宫内的桌椅,直接变成了一堆废木。
侯在外面的新竹听到里面的动静,就要推门而入。
蓉玉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新竹,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自然是要替娘娘求情。”那样的冰寒之气,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若是她不进去,娘娘怎么办?
皇上现在宠爱的人华清宫的青妃,娘娘又是那样倔强的性子。两个月皇上仅仅过来两次,娘娘怎么不知服软?
新竹焦躁不安起来,狠狠用力想要甩开蓉玉的手。不会武功的她在蓉玉面前,自然讨不到半分好处。
“新竹,皇上和娘娘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做主。”蓉玉的面色很严肃:“我们只是奴婢,主子们的事情,哪能轮到我们插手?”
新竹急急道:“可是这样下去,皇上……皇上会杀了娘娘的。”
她清楚娘娘的性子,皇上越是逼迫,娘娘越是倔强。
“皇上,皇上,求您饶了娘娘,娘娘如今有了身孕,身体万万不能出错。”无奈之下,新竹只能站在门外大声喊道。
蓉玉蹙眉,想要伸手捂住新竹的嘴巴。
蓉和摇了摇头,低低道:“姐姐,就让新竹说说吧。她一直跟在娘娘身边,知道娘娘的性子。”
那里面的两位主子,若是真的动手了,皇上的武功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们不担心。
可是娘娘这边,虽然轻功极好,只是近来娘娘的身体不适,又有了身孕,断断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闭嘴!”阴狠的声音,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新竹大惊:“皇……”
蓉玉直接敲晕了新竹,向蓉和使了个眼色。
蓉和点头,将已经被敲晕的新竹直接带了下去。
后背有些发凉,蓉玉还是壮着胆子,向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去将娘娘的安胎药端上来。”
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是里面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
宫女激灵地将温着的安胎药端了过来,蓉玉接过恭敬地道:“皇上,娘娘的安胎药好了,是否送进去?”
寝宫内寂静无声,蓉玉端着汤药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个时候忽然出声,倘若逆了皇上的意,那都是掉脑袋的事。
惴惴不安地等着,后背心越来越凉。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可是她额头,也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外面的宫女也跪了一地,里面的动静她们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个个都颤抖着身子,不知道等着她们的是什么?
皇上好不容易到了九幽宫,娘娘怎么会忽然与皇上闹翻了?
昨日不是好好地吗,怎么一天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双膝一软,蓉玉也跪了下去。
手中的安胎药,却保护的极好,淡淡的涟漪在白瓷碗中微微荡漾着,继续惴惴不安地等着。
凤九幽望了阮绵绵一眼,并没有让蓉玉进来,而是起身向纱帘外走去。
不一会儿,便自己端着安胎药走了进来。被他扶着躺在软榻上的阮绵绵瞪着床顶的流苏,紧紧咬着唇。
“喝吧,小心烫。”轻柔地扶起阮绵绵,让她靠在他怀里。将装了汤药的勺子送到阮绵绵嘴边,声音几乎称得上温和。
心中各种诧异,刚才他的神色,分明恨不得杀了她。怎么眨眼睛,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忙伸出手想要自己接过药碗和勺子,却被凤九幽一个眼神制止:“就这样!”
阮绵绵垂下眼帘,刚刚的一阵交手,小腹隐隐疼痛。这会儿再折腾,只会让宝宝不适。
知道自己争不过他,既然一国之君愿意侍候她,她乐得享受。
药喝完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以后。
凤九幽从旁边桌上的托盘中拿了蜜饯送到阮绵绵嘴边,望着她愣了愣,然后张开小嘴,慢慢吃了下去。
脸上神色微微缓和,凤九幽起身离开,在纱帘外面,低声对蓉玉吩咐着什么。
再进来时,还是刚才个模样,不过神色淡淡,不是平日里的慵懒邪魅,眼底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