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刀疤男子冰寒机械的声音喊道,没有任何情绪。
凤九幽面上的笑意满满隐去,妖娆妩媚的脸上满满布满了阴鸷之色:“谁给的你胆子?”
刀疤男子跪在地上,右腿和左肩因为骨头碎裂导致跪着的姿势非常奇怪,面上神色依旧木然,似乎摔断了骨头的人不是他,神色非常恭敬:“属下该罚!”
凤九幽的面色并没有因为刀疤男子主动承认错误而好转,而是越发阴沉。那双桃花眼中,似乎有一座冰山在一点点散发着彻骨的寒气。
“自废一臂,在黑牢中受刑三个月!”
刀疤男子没有任何异议,眼底甚至带着一丝感激,直接点头:“谢殿下不杀之恩。”
阮绵绵在心底思忖,像刀疤男子这样的高手,从神色来看,那种傲气和冷漠,决计不会屈于人下供人驱使。
而且刚才刀疤男子对她动了杀念,也是因为她想要杀凤九幽。
但是在凤九幽面前,却那样心甘情愿,甚至在凤九幽面前,处处透着恭敬。是凤九幽有恩于他,还是凤九幽的武功,太过可怕?
不等她缓过神来,人已经被凤九幽直接打横抱了起来。稍稍转身走了几步,直接在高坐上坐了下来。
神色慵懒地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玲珑,嘴角噙着薄凉的笑容:“梧爱,知道玲珑为何向着静儿吗?”
阮绵绵不敢有半分怠慢,脑中猛然划过那日在皇宫玲珑对她的态度。凤九幽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静儿,脑中划过静儿的脸庞,眼底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凤九幽看着她眼底的明了,声音慵懒邪气:“虽然不是嫡亲的姐妹,不过到是有几分相像。”
绑在刑台上的玲珑猛然一颤,声音低弱,几不可闻:“殿……殿下,求求您,求求您……让贵妃娘娘,放过静儿。”
轻轻抚摸着阮绵绵白皙如玉宛如凝脂的面颊,凤九幽的声音慵懒魅惑到了极致:“放了她?那可是贵妃的人,本殿下可无能为力。”
玲珑的身体猛然一颤,嘴角慢慢有鲜血流了出来。阮绵绵闭了闭眼不想去看她满身的伤痕和裸露在外面的骨头。
“这样就受不了了?”凤九幽的声音温柔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嘴角的笑容带着嗜血的残忍。
阮绵绵睁开眼睛直视着凤九幽,声音依旧淡然:“我只是不想污了我的双眼!”
凤九幽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面上的笑容略微停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带着张扬和不羁,又含着丝丝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也猜不透,他这会儿究竟在笑什么,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凤九幽才低头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阮绵绵道:“这话说的倒是,既然这样,还是别污了眼睛。”
说罢,凤九幽抱着阮绵绵直接站了起来。并没有松开搂着她腰肢和膝弯的手,眉宇间带着一抹慵懒邪气的笑容走了出去。
外面并不是刚才进来的长长的漆黑的过道,而是一片小花园。
阮绵绵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想着这到底是哪里。跟在身后的流焰忍不住出声提醒自家殿下:“殿下,这里”
凤九幽没有看流焰,而是低头看着怀里记着路线的阮绵绵,唇角扬起勾出一抹睥睨地笑:“这里有高人相守,而且还有奇门遁甲之术。即便是记着,也无济于事的。”
被凤九幽抱在怀里的阮绵绵听到他的话,顿时泄了气。奇门遁甲之术?居然还有这样的。
阮绵绵心底又是愤怒又是纠结,如果真如凤九幽所说,那她怎样才能见到岑默?
到底揽月救过她的命,总不能放着岑默的死活不管。
凤九幽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扬起的唇角露出几许幽幽浅笑来:“岑默那半死不活已经快一个月了,死不了。何况现在,他还不能死!”
知道凤九幽话里有话,阮绵绵却懒得去想。只要知道凤九幽暂时没有想过要取了岑默的性命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路抱着阮绵绵到了寝宫,将她放在床上,见凤九幽有查探她脉搏的意向,阮绵绵连连开口:“明天就要祭祖了,按理你应该进宫。”
凤九幽挑了眉头看着坐在床榻边神色有些淡漠又有些复杂的阮绵绵一眼,转身对流焰道:“流焰,去子虚那边拿些伤药过来。”
见凤九幽避而不答,阮绵绵也不甚在意。凤九幽去哪里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不碰她,不查探她的脉搏就好。
不一会儿,阮绵绵喝了流焰端进来的汤药,顺了顺气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凤九幽在流焰进来的时候接到一封密件,已经离开了。
看着恭敬侯在旁边的流焰,阮绵绵抿了抿嘴将药碗搁在旁边精致镂空花纹的柜子上:“流焰,殿下都走了,你为何还在?”
流焰垂着眉眼声音恭敬:“殿下说王妃受惊不小,让流焰在这边寸步不离地小心候着。”
让流焰在她身边跟着,岂不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凤九幽的眼皮之下?
不过在这九幽宫中,无论她身边跟着的人是谁,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明着是侍候她的丫头,实则都是凤九幽搁在她身边的眼睛。用绣帕擦去嘴角的药汁,阮绵绵淡淡道:“若是我想沐浴,也是你侍候吗?”
不要怪她欺负流焰面皮薄,这么久以来在九幽宫中虽然很少转悠,但是凤九幽身边的人的秉性,她很早就开始留心。
流焰虽然少年老成,心机也不浅,但是到底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何况从新竹口中知道,流焰很少与女子接触,极容易脸红。
想要逼走流焰,自然要找到他的弱点。
果然,流焰的面颊一红,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镇定,垂着眼眸恭敬地道:“若是王妃现在想要沐浴,流焰这就去请人。”
沐浴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从那个过道里过去,浑身都占着那种腐烂的气息,浑身不舒服。
而能够与她的计划结合,两全其美更好。阮绵绵笑了笑,声音中难得地透着揶揄:“殿下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吗?”
流焰的面颊又一红,头更低了,不过稍稍侧身,转身对门外侯着的婢女道:“你们两个进来,侍候王妃沐浴更衣。”
看着流焰红润的耳垂,阮绵绵眼底划过一丝浅笑。
流焰面颊通红地走了出去,不过并不敢走太远。而是侯在殿外,将那些婢女端着的东西细细检查一遍,才示意送进去。
阮绵绵看着侯在殿外的淡薄身影,敛去眼底的笑意,恢复了淡漠疏离。看着拿着衣服进来的婢女们淡淡道:“都搁在这里吧,我沐浴不喜欢人打扰。”
说罢,转身直接往隔壁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