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求月票)
机场镇在机场路的最西头,距龙江空军基地三公里。这里远离市区,基本上很难见着出租车。如此一来,“马自达”就显得十分可爱,三个轮子,拖着一个可容纳两三个人的后座,喷着黑烟卷起尘土,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马哥”们都是机场镇的精明汉子,他们个个精瘦短小,行动敏捷,驾驶着“嘭嘭嘭”的三轮摩托车,像跳蚤一样24小时绕着机场大门转悠。
机场内那些享受不到派车待遇的官兵和家属去机场镇有什么事,自然也就选择“马自达”作为代步工具。甚至连一些飞行员时不时也会偷偷坐进“马自达”,“嘭嘭嘭”地去镇上遛遛小街,下下小馆。
高高矮矮拥抱在一起的各色店铺,逶逶迤迤,见头不见尾,有些阵势。只是缺少布局,凹凸无致,粗糙简陋,透着一种急功近利的急躁慌张。悬于店铺之上的霓虹灯红绿一片,努力在模仿大都市的做派。很可惜这不是拉几根电线,架几根灯管就能奏效的事,就像村妇批上礼服,没显雍容反见粗俗。
在机场镇上转了一大圈,桑塔纳终于停在了镇上最高档的宾馆……蓝天大酒前。
“蓝天大酒店”、“蓝天汽修厂”、“蓝天洗发店”、“蓝天书店” ……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蓝天”就成了机场镇谁都想用,谁都喜欢用的商标。
蓝天大酒店并不大,只是一栋六层楼的建筑。装饰的也很一般,但在机场镇却是首屈一指的酒店。不但是机场镇镇政府、机场村村委会的定点消费单位,而且还是空D师军官们婚宴的首选酒店。
可想而知,这是一家以餐饮为主业的酒店。客房的环境实在不怎么样,洗手间里甚至连座便器都没有,看着如此简陋的环境,田大院长忍不住地笑道:“堂堂的市委常委、开发区工委书记在这里下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啊。”
尽管司机是自己人,但任然还是认为应该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当面致谢,这才带着田文建来到了他昨晚休息的客房。正给田大院长倒水的任然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组织部刘副部长明天上午才来,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先过来看看。”
省城的招商局长,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担任工委书记,不掌握第一手情况是不行的。想到这些,田大院长对眼前这位微服私访的市委常委顿生好感,毕竟现在的领导干部只顾着往上看,能像任然这样深入到基层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在龙江有什么熟人吗不跳字。田文建双手接过任然递上的茶杯,忍不住地笑问了一句。
“担任招商局长前我一直在市委办工作,除了在招商时跟童副市长撞过两次车之外,龙江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我是一个都不熟悉。”任然坐了下来,一脸苦笑着说道:“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从哪着手。”
“万事开头难嘛,进入角色就好了。”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任然震撼到了极点。从未主政一方过的他,得知自己被任命为龙江市委常委、龙江开发区工委书记后是又惊又喜,同时又感觉千钧重担压肩,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在万分感激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同时,任然还是认为省领导之所以让他来担任开发区工委书记,就是想让他发挥招商引资的特长,把龙江开发区的经济搞上去。而田文建刚才的那句话如当头棒喝,让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只负责招商引资的招商局长了,而是堂堂的市委常委、龙江开发区工委书记
“进入角色,对……必须要进入角色”
任然缓过神来,连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个鼓鼓的档案袋,一脸诚恳地表情,低声说道:“田副主任,这是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田文建接过档案袋,在手里掂量了掂,紧盯着任然那张真诚之至的脸,似笑非笑地说道:“任书记,您不觉得有点少吗不跳字。
档案袋里这十万块钱,可是任然的全部积蓄。说出来别人或许不敢相信,毕竟一个省会城市招商局局长,随随便便三五十万就到手了,怎么可能这么穷。
可这却是事实这就是他的政绩为什么总是被人抢,在正处位置上干了那么多年却总是不挪窝的真正原因。
任然很尴尬,简直尴尬到了极点。是啊,龙江市委常委、开发区工委书记的确不止这个价。一些正处级干部为了跨这半格,哪怕不是市委常委,都愿意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
看着任然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田文建微微的点了下头,非常认真地说道:“任书记,我不知道闻大秘都跟您说了些什么,但我必须明确的告诉您,那些材料之所以能进内参,完全是一个巧合;赵书记钦点您担任龙江开发区工委书记,看重的也是您的能力;
咱们只有一面之缘,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我没有任何理由帮您,更不可能想从您身上得到什么。档案袋您还是收回去吧,我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在我这没那规矩”
任然这才想起招商局办公室刘主任汇报过的那句话,连忙重重的点了下头,一声不吭的收回了档案袋,并感慨万千地说道:“田副主任,您是我所见过的最正直的记者。”
田大院长点上了根香烟,摇头苦笑道:“任书记,您过誉了。事实上我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人,离正直还远着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正努力做一个正直的人。”
好好的华新社记者不干,莫名其妙的跑来当兵;与省委赵书记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又代表龙江驻军让省委省政府难堪。在任然的心里,田大院长不但是一个怪人,而且还极其神秘的人。
话题有点沉重,就在任然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田大院长突然淡淡地说道:“龙江这滩水很深,也很浑别看现在龙潭路上是风声鹤唳,但这才是刚刚开始。尘埃落定之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您是说刘和高……?”
“刘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高就危险了。”田文建掏出手机,一边给什么人发着短信,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我想我应该给你介绍个朋友。”
作为排名最末的常委,上面又没任何关系,不站队是很难站稳脚跟的。但龙江的局势非常微妙,打死任然都不敢轻易的站队。田大院长的行为让他大吃一惊,连忙地问道:“田副主任,他是谁?”
“来了就知道了。”田大院长发完短信,唏嘘长叹道:“虽然我从未想过帮你,但你能来龙江上任的确与我有关。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如今的龙江政局是风雨飘摇,我当然不想看着您因我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能为您所做的也就这些了。”
临来龙江之前,任然特别去省党校拜访过一位老前辈。老前辈所说的话与田大院长如出一辙,不但提醒他不要立即站队,甚至还告诉他马定文事件只是高层交锋的导火索。而龙江就是J省政治斗争的主战场,空降派、龙江派、江城派和元老派搅合在一起,短兵相接。
一旦分出胜负,那就标志着一大批人将退出政治舞台。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
想到田文建在华新社干了那么长时间,对龙江的内幕应该非常了解,任然便将朋友的事情放到一边,而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市里的事我是不会瞎掺和,实在不行就当个弃权常委,可开发区的事我是躲不过去啊。”
“刘书记要致富,三天两头动干部;王市长要致富,号召征地迈大步;马市长要致富,到处扒房子修路………高书记没见识,任由小人瞎摆布。”
田大院长念完这段龙江民谣后,紧盯着任然的双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前面那些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高书记绝不是个没见识的人,更不会任由小人瞎摆布,只不过他的目标与别人不同罢了。
滨江路上有个只对副处级以上干部开放的龙门江度假村,那是高家三公子的产业之一。但据我所知,你的前任也有股份。这么大火药桶要是一爆,那可就是惊天动地啊”
买官卖官,藏污纳垢除了干这些还能干什么?想到滨江路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任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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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