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女音,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月夕夏的身上,对于众人的目光,月夕夏显得格外淡定,从容不迫道。
“陛下,夕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夕夏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看向顾城欢,顾城欢随即迎上月夕夏的目光,她倒是要看看月夕夏有什么话说。
眼见着顾城欢也在关注自己,月夕夏将心中的疑虑尽数说出。
“启禀陛下,前几日圣怀公主同那枳木国的使者在驿站发生争执的事情已是闹得满城皆知,若是陛下命圣怀公主彻查此事,只怕会引来枳木国的不满。”
月夕夏话说的婉转,月心雅和大殿之上众人皆反应过来月夕夏的用意,既然顾城欢在驿站和使者发生了不愉快,那么很有可能顾城欢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
尤其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关系,这种时候马虎不得。
见上首的月心雅没有言语,月夕夏继续道。
“陛下,夕夏和百官皆知陛下对圣怀公主的疼爱,可越是这个时候圣怀公主越要避嫌,连同那日和使者同样发生冲突的许翊将军也要避嫌。”
“陛下,臣认为夕夏公主所言极是,如今枳木国的使者在琅月城突然暴毙,想来枳木国定会派人要个说法,若此事命圣怀公主同许翊将军调查,只怕枳木国会觉得我们琅月国是有意包庇。”
“是啊,陛下,老臣也认为夕夏公主所言甚是。”
对于大殿之上越来越多支持月夕夏的人,顾城欢表现得十分淡定,纵使她心里已经泛起了不小的波澜,她仍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
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一旁的许翊一直注意顾城欢的神情,见顾城欢没有把月夕夏那些针对的话放在心上,许翊先前的紧张也少了大半。
月心雅扫视众人后,目光落在顾城欢身上,语气平淡。
“城欢,这件事你怎么看?”
感觉到自己身上一下子聚集了许多道目光,顾城欢不骄不躁,娓娓道来。
“回禀陛下,儿臣以为夕夏公主的提议甚好,既然是事关琅月国同枳木国两国之间的大事,那由琅月国任何一人调查此事终是不妥。”
言罢,顾城欢还不忘向上首的月心雅施礼。顾城欢的话让在场之人皆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只怕会引来祸患。
月夕夏也意识到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期发展,方才她多嘴只是不想让顾城欢负责此事,但顾城欢的话甚是有道理,这件事由琅月国任何人插手都无法堵住枳木国悠悠众口,想来这大殿之上,能有资格调查此事的人,只有……
如此想着,月夕夏看向一旁的郡千机,感受到月夕夏投来的目光,郡千机只是笑笑,未曾多言。
月夕夏能够想到的一点上首的月心雅不可能想不到,她看向郡千机,试探道。
“三皇子,你作为旁观者,可是有想到此事的应对之法?”
眼见着月心雅问自己,郡千机行礼道。
“回禀陛下,千机以为此事这大殿之上无人能接任,唯有千机这祈炎国人调查此事方为妥当。”
对于这件事,郡千机也没有要谦让的意思,顾城欢那里已经把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这个时候他不站出来,又有谁能够为城欢站出来?
月心雅满意地看着大殿之上的少年,她不得不承认郡千机日后定会是国之栋梁,只可惜在祈炎国他是不受宠的皇子,来琅月国做质子更是有很多的不得已。
若郡千机是祈炎国无比风光的皇子,说不定她会同意顾城欢同郡千机的婚事,只是郡千机这种野心勃勃的男子,不适合顾城欢。
有些老路,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的。
打定主意,月心雅道。
“好,那此事便由祈炎国三皇子全权负责,李爱卿,你负责协助三皇子调查此事。”
“是。”
从大殿出来,顾城欢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许翊同许丞相见她这个样子,心中皆担心。许英钧挺下脚步,朝顾城欢拱手道。
“圣怀公主若是不嫌弃,老臣想请圣怀公主来府上一叙。”
“那边叨扰许丞相了。”
顾城欢清楚许英钧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在这宫中想要说点什么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外面则好办多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前往丞相府,路上依梅瞧着自家公主疲惫的神色,于心不忍。旁人许是猜不出使者出事何人会受到影响,她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有自家主子同那使者发生口角在先,只怕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同自家公主脱不了干系,若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事情便解释不清了。
如此想着,依梅忍不住安慰顾城欢。
“公主,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您切莫挂怀。”
“我没事。”
顾城欢知道依梅是想要安慰自己,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的局面也不是无法挽回,好在负责调查此事的是郡千机,如果是其他人她还要考虑其中利弊,但郡千机是自己人,顾城欢就不信了在这件事情上郡千机不会帮自己。
想到这里,顾城欢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依梅只当自家公主是想开了,没有多想。
前一辆马车内,许英钧看着自己的孙子,无奈道。
“我早就知道你对城欢那丫头的心意,只是如今朝堂风向不明,我们许家做到明哲保身已然不易,切不可参与到朝堂的争斗中去。”
面对爷爷的教诲,许翊沉默不语。爷爷说的那些他何尝不知道?只是在面对顾城欢的时候他就把这些利弊关系抛之脑后,他知道的是顾城欢是那个他年少时便去尽力守护的人。
那种守护连他也分不清是关乎于喜欢,还是责任。
他深知如今的顾城欢心里已搁不下旁人,但那又怎样?只要他许翊活着一天,他便会一直守护在顾城欢身边。
于公,她是琅月国未来的储君,于私,她是那个叫了自己许多年许翊哥哥的丫头。
于公于私,他都有这个责任。
“爷爷,您是知晓孙儿的心意的。此事虽不是城欢所为,但那背后之人显然是针对城欢,孙儿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