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月国全国上下都信奉占卜,寺庙在琅月国不是很受欢迎,但还是有人信奉,顾城欢便是其中一员。
其实一开始顾城欢对神佛论也没有多么地相信,可后来她的太子之位因为可笑的占卜被废后她就对佛教感兴趣,她应该是琅月国皇室成员心神佛论的第一人,不过她从来不去看其他人对她的各异眼光。
马车在平城的街道缓缓行驶,车内的顾城欢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一旁的依妙为顾城欢扇着扇子,苏妍则为顾城欢调制静心凝神的焚香。
小机上点燃的焚香让顾城欢的心情舒畅几分,她抬眼看了下苏妍,眼神中满是欣赏。
“苏妍,看来我有必要为你开个香料铺子了。”
“姐姐说笑了,我现在一心学医,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制香上。”
苏妍的话说的认真,顾城欢没有再逗她。
“府里的各项支出和铺子上的事情让你打理实属为难,不过你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日后这些东西你都是要一个人执掌起来的,现在得心应手些没有坏处。”
顾城欢的话说的认真,苏妍自知没有理由反驳,在一旁应和。
“姐姐说的是,苏妍以后会更认真学的。”
见苏妍这般乖巧,顾城欢没有再言。
她心里清楚苏妍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哪有如何呢?当初她把苏妍放在自己身边不单是因为苏妍的能力,只不过另一个原因她不愿提及罢了。
现如今的苏妍替她将顾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应该感谢人家才是。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平城外的平城寺庙,顾城欢刚来平城的时候这个寺庙的香火惨淡,后来顾城欢每月必来供奉上香,香火钱都是千两银子起,再加上顾家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很多人都开始相信平城寺庙的神佛是管用的。
在寺庙外迎接顾城欢的小和尚看到顾府的马车在寺庙外停了下来,那小和尚满是欢喜的来到顾城欢身前施礼。
“顾施主。”
“你们主持呢?”
以往都是平城寺的主持来迎接顾城欢,这会儿子没看到主持顾城欢略表惊讶。
“皇甫家的言之公子今日一大早便来寺里,说是早已看破红尘,要皈依佛门,主持正在宽慰言之公子,还望顾施主莫要见怪。”
那小和尚的话一出,顾城欢和身旁几人皆是一惊,皇甫言之竟然要削发为僧!这不是胡闹吗!
“小姐,这件事……”
谨慎的依梅还是试着开口询问顾城欢的意思,顾城欢原本是不打算参与皇甫家的烂事,可是现在得知皇甫言之要出家的消息,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置之不理的。
且不说她是真心拿言之当朋友,就算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顾城欢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顾城欢笑着对小和尚说道。
“还望小师父为我们带路,言之公子是我的好友,我想去探望一番。”
“顾施主请随我来。”
那小和尚也知道顾城欢和皇甫言之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这种时候倘若顾城欢能够出面是再好不过的。
顾城欢随着小和尚的带路来到正殿,远远地她就注意到皇甫清闲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皇甫言之不曾抬眼,心如死灰的神色看在顾城欢眼中。
正殿外的脚步声传来,引起殿内人的注意,当看到顾城欢出现的一瞬间,皇甫言之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很快覆灭。
顾城欢注意到皇甫言之的神色,但她当做什么也看不到一般,来到主持面前,语气平静。
“城欢见过主持。”
“顾施主不必客气。”
和主持见过礼,顾城欢的目光停留在皇甫言之的身上,此时的他仍旧闭着眼,不曾看她。
顾城欢知道皇甫言之是在和他自己过不起,可这样并不能改变事实。
“言之公子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不愿你可以和令堂商量,犯不上来叨扰主持。”
顾城欢的话如针般扎在皇甫言之的心上,他抬眼看向顾城欢,本以为会从顾城欢的眼中看到半分怜惜,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旁的皇甫清闲看到顾城欢心里就觉得不痛快,他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顾城欢,还把目光落在顾城欢身后的苏妍身上,云缡下意识地将苏妍挡在身后。
“皇甫二老爷,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不欢迎贼心不改之人。”
顾城欢摆明了是要和皇甫清闲过不去,他调戏苏妍在前,陷害自己在后,这种人她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顾小姐这话说的让我有些不懂了,我今日来此是为了规劝我家侄儿,不知这和顾小姐有何关系?莫不是说顾小姐对我家侄儿始终无法放下?”
“叔父!”
不等顾城欢开口皇甫言之就打断了皇甫清闲后面要说的话,他很清楚自己的二叔就是想要借机羞辱顾城欢,顾城欢如今尚未及笄,这种话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辱,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旁人侮辱顾城欢的。
眼见着皇甫言之情绪激动,皇甫清闲更加认定顾城欢和皇甫言之有什么,说出来的话丝毫不经大脑。
“顾小姐,别怪我说话难听,不管怎么说顾小姐都是皇室出来的人,可要我说这皇室的规矩尚未把顾小姐教好,顾小姐还是有空多在家里读几本女戒,不要有事没事出来勾搭男人。”
皇甫清闲此话一出云缡就要出手,一旁的苏妍将人拦住,顾城欢用眼神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目光却落在皇甫清闲的身上,一字一句道。
“那城欢还真的要让皇甫二老爷失望了,我今日来此就是要将言之带走的,不为别的,言之有你这样的叔父当真是他的不幸。琅月国民风也算是开放,若是言之不喜欢,皇甫家何苦要逼得人剃度为僧!云缡,将言之公子请到平城外的别院,传我的话,不许其他人到别院打扰言之公子!”
“是。”
顾城欢的决定出乎众人意料,就连皇甫言之也没有想到顾城欢会在这件事上如此护着自己。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境地顾城欢也没有心思上香,只让依梅拿出了两千两银子作为香火钱便带着人离开了平城寺,
回城的路上依梅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此顾城欢有些无奈。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顾城欢说这话没有半点责怪的意味,依梅心上却是一跳,极力解释。
“小姐,奴婢只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把言之公子带到别院。”
如今平城都在传言皇甫言之和顾城欢的关系不一般,这种时候按理来说顾城欢应选择避嫌才是,自家主子一向懂得审时度势,依梅实在是不知这一次自家主子是作何打算。
顾城欢就知道依梅是因为这件事情一路上哭丧着一张脸,她想也没想地开口。
“原本我没打算要帮他,要不是皇甫清闲的话说的过于难听,我也不会执意和皇甫家在这件事情上过不去。虽说言之是我的好友不假,但该有的避嫌我还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如今事已至此,就没有必要再去想那么多,随遇而安吧。”
眼见着顾城欢是这样的态度,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不管怎么说顾城欢是主子,她们这些做下属的只需要做好本分的事情便可。
马车来到城门外时已是戌时,这一路上行人甚少,顾城欢和依梅等人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说依梅等人不会武功,但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马车在平城的街道缓缓行驶着,忽然一阵风吹来,顾城欢下意识地握住藏在腰间的软剑,车内众人一副警惕的样子。
车帘被打开的一瞬间,顾城欢与来人对视,依梅识趣地将顾城欢身旁的位置空出来,那人坐在顾城欢身边,顾城欢明显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一旁的苏妍立刻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拿出来,开始默默地给来人包扎。
“这又是怎么了?”
看到郡千机的那一刻,顾城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之前是他不曾告别就回了琅月城,现在负伤出现的在平城,还钻进自己的马车,很明显他是遭人追杀,可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帮他啊。
注意到顾城欢眼中不满的神色,郡千机露出一丝苦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惹人心疼。
“郡千扬的人就在后面不远处。”
得知郡千扬的人在后面,顾城欢示意一旁的依梅,依梅拿出身上的烟花棒,随手点燃扔在空中,霎时间隐藏在四周百凤楼的人以水灵儿和屈流风为首出现在街道居舍的房顶上,严阵以待。
很快,城外出现数十名黑衣人,水灵儿和屈流风率先带着人杀了过去。
马车后传来的厮杀声不断,车内的郡千机则表现的格外淡定,苏妍已经为他包扎好伤口,他的目光停留在顾城欢身上,玩味道。
“多日不见,城欢可有想我?”
郡千机此话一出马车内除了顾城欢其余人皆红了脸,平日里郡千机就喜欢调戏顾城欢,不过大多数都是在私底下,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调戏并不多。
面对郡千机的暧昧,顾城欢神色平静。
“这一次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记得还。”
“你这人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