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燕被沉塘的消息传到顾府的时候,顾城欢愕然,她没有想到皇甫一族的决定会下来的这么快,想来皇甫族对此事已是恨之入骨。
在顾城欢身旁的苏妍怅然。“世事无常,这是她的命。”
曾经苏妍也与凌飞燕关系甚密,那时凌家与顾家做生意,顾府所有成衣店的布匹皆来自凌家的布庄,那段时光苏妍每次都会找凌飞燕,两人谈天说地,好不乐乎。
只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尤其是两人越走越远的时候。
“也罢,事已至此,我中毒一事便无解。”如顾城欢所料无错,想来明日皇甫府便会传来在凌飞燕的屋子里查出了害自己的毒药,这招借刀杀人甚是高明。
“那你打算如何?”苏妍也知道幕后之人不好调查,这段时间李秋丹也动了不少心思,只可惜一无所获,越是查不到东西,苏妍心里越是担心,她隐约觉得背后之人过于高深,若是背地里对顾城欢动了什么心思,只怕是防不胜防。
“既然凌飞燕一事过去,那平城便没我什么事了,接下来我打算带着许翊同云缡云游四海。”
顾城欢这几日一直在想逃脱之法,毕竟平城还有女帝与湘王的眼线,顾城欢不好轻易离开。
“我可以将易容术教于你。”苏妍相信以顾城欢的聪慧定会在短时间内学会这易容术,倒是也是自保的方式。
顾城欢会意一笑,她就知道苏妍是最懂得她心思的。
既然打算离开,顾城欢便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顾府接连传出顾城欢身体愈发糟糕的消息,李秋丹不得不再一次赶往平城,就连许丞相也被女帝派来看望顾城欢。
琅月城派人前来看望顾城欢的消息在平城不胫而走,凡是在平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回忆之前有没有的罪过顾府,若是这次顾城欢重新得到女帝的宠爱,只怕之前得罪过顾城欢的人都不会好过。
许丞相与李秋丹来到平城离开来顾府看望顾城欢,朝歌居内,望着床榻上那抹瘦弱的身影,许丞相与李秋丹接不忍心。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冰冷到了极点,苏妍在一旁道。
“如今无人能救得了姐姐,想来这一次姐姐是难逃此劫。”
“古神医还没有找到!”
李秋丹越想越觉得心焦,之前她便派出去不少人查找古守南的下落,但至今没有消息,若是无人能救得了顾城欢,想来是回天乏术。
想到这里,李秋丹对许丞相问道。“许丞相,您看此事……”
他们从琅月城出发前就奉了女帝的旨意,若是顾城欢熬过此劫,便留下药材回琅月城,若是顾城欢难逃此劫,便宣布女帝所写的圣旨。
许丞相自是知道李秋丹的意思,他看向一旁从未言语的许翊,心中微叹,早知道顾城欢会如此,当初他定不会让许翊跟随在顾城欢身边。
感受到爷爷投来的目光,许翊故意别过身子不去看,他心意已决,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同李秋丹对视的一瞬间,许丞相心中百般纠结,一旦他们将女帝亲手写下的圣旨公布,只怕会引起琅月国上下的轩然大波,作为琅月国的丞相,他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李秋丹同样心里是百般纠结,当她得知女帝的决定是就觉得十分荒谬,她认定女帝是感情用事,而她也没有想过顾城欢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在场众人皆意识到李秋丹和许丞相的不对劲,尤其是许翊,他很了解自己的爷爷,这种时候只怕是会有大事发生。
“苏妍,还望你派人将顾府前院的正堂打扫出来,我这里有圣旨要宣。”
“是,我这就去安排。”苏妍没想到李秋丹会带圣旨来此,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梅也跟着苏妍忙前忙后。
“我们大家都围在此处只怕会打扰城欢歇息,若是李大人与许丞相不嫌弃,我已命人大扫除可供歇息的院落。”
许翊清冷的声音响起,当他那一句许丞相说出来时,在场之人明显注意到许丞相脸色难看至极,不过许翊却不为所动。
从朝歌居出来,许丞相叫住了许翊。“许翊。”
许翊回头,神色平静。“我还有事要做,不知许丞相有何吩咐?”
“你当真要与我如此疏离?”
许翊不在琅月城的日子里,许丞相意识到了许家没有许翊少了许多荣宠,加之他了解到枳木国与其他部落小族得知护国大将军许翊被罢免之后再边境蠢蠢欲动,许丞相担心琅月国会随时面临被侵扰的动乱。
许丞相心中所想许翊早就猜到,只不过如今的他心思全部都放在顾城欢的身上,他和顾城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此处,许翊态度更加冰冷。“许丞相言重了,许翊只不过是一无名小卒,有怎可与许丞相谈得上疏离一说。”
对于许家和自己的爷爷,许翊在一定程度上是心寒的,当初女帝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许家没有一个人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其实那个时候许翊就知道自己对于许家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对许家付出真心?
重新回到顾城欢身边的这些日子,许翊在顾府感受到了这些年不曾感受到过的温暖亲情,不管是顾城欢还是苏妍,都把他当做亲人看待,主仆之间也没有勾心斗角,许翊可以过他想要的生活,这些都是他曾经不曾经历拥有过的。
见许翊态度明确,许丞相脸色难看。“你是当真要与许家老死不相往来!”
“许丞相怕是忘记了,当初是您说要让我与许家断绝关系,我现在只不过是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罢了。”
纵使想到自己这句话会引来爷爷的暴怒,许翊还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从小到大爷爷在许翊心里的形象都是那么的高大,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爷爷有一日会变得冷酷无情,可当事实摆在那里的时候,许翊又不能够说服自己那一切都是假的。
亲情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事情,以前是如此,只怕以后更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