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虽然陆泽潇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如果换成是我,亲眼见到过灭了将自己灭族的仇人,无论过多少年,都绝对不会忘记他的样子。
哪怕他烧成灰,我都会认出他!
左琳的修为虽然不及我,但不代表她在记忆力上就弱于我,这么看来,她完全没有理由忘记陆泽潇才对……
我猛然间想起,左琳在看到陆泽潇的瞬间,眼中迸射出的寒意。
那股寒意像是透过她的眼睛,直直的射进了我的心里,使我遍体生寒。
“雨儿,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陆泽潇从后面抱住我,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温柔的说道。
“明天我试探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你了!”
我握住陆泽潇的手,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左琳看陆泽潇那种带着杀意的眼神,总是不断的在我面前浮现。
我的心始终悬着,面对这样的状况,我怎么可能安心。
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冲到左琳面前,直接了当的问她,她现在还记不记得当年灭掉氐族的人是谁。
但这些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我绝对不会蠢到真的当着左琳的面去问。
根据我对左琳的了解,我问她这个问题,只会得到一个答案,就是不记得了。
不排除她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真的不记得了,但这个几率太小。
最有可能的是,她还记得,但假装不记得,然后在背后趁机阴陆泽潇。
我心里真的希望,她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我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雨儿放心吧,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陆泽潇见我依旧愁眉不展,伸出手轻轻的在我脸上摸了摸,柔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脱衣服,只是脱掉了鞋,枕着他的胳膊躺在床上。
这间房间的装修很古典,完全是十几万年前的风格。
墙上甚至还挂着动物的头骨,给人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雨儿还记得,十几万年前的一个夏天,天气炎热异常。每到下午,你就这样枕在我的肩膀上,在树下乘凉。”
陆泽潇轻轻的摸着的我的头发,大概是这个房间,勾起了我们很多大荒时期的回忆。
我痴笑的看着褐色的天花板,突然感觉心情宁静了不少,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几万年前一样。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该多好......我真想回到十几万年前,就这样和你待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把我们分开。”
我喃喃的说道,下意识的抓紧陆泽潇的手,生怕他会突然从我身边消失。
“等诅咒解除之后,我们就去过那样的生活!我们不用让时间倒流,我们可以去一个能让我们忘记时间的地方,好好的享受每一天!”
陆泽潇轻笑了一声,故作轻松的说道。
只是现在,我们两个谁都轻松不起来。
无论置身于多舒适的环境,只要有心事在,那就注定高兴不起来。
我靠在陆泽潇的肩膀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恍惚间,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这声音听上去特别犀利,就好像有人正对着我耳朵大喊似得。
我猛然睁开眼睛,警惕的朝着周围看去,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战场之中。
周围有很多人厮打在一起,而我则坐在地上,不停的哭着,似乎哭声能缓解我心里的恐惧和痛苦。
我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人的脸都是模糊的,他们不断的从我身边经过。
他们所到之处完全不留活口!
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并不是我的修为有多高,而是我身上被师父设了一道结界。
这些刽子手看不到我,自然就不会杀了我,但我却只能坐在原地,看着族人一片片倒下。
这种痛苦比直接死还要难受。
这个梦做的非常没有逻辑,起初我真的只把它当成梦。
但过了一会儿之后,我才猛然间明白——
我此刻做的梦中的主角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也正是在觉察到这一点的瞬间,我就猛然间惊醒了。
“雨儿,你为什么哭呀?哪不舒服?”
陆泽潇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轻轻帮我拭去脸上的泪水问。
我刚从梦中醒过来时,还没有彻底从梦中那种极度压抑和痛苦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陆泽潇并没有急着问我什么原因,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轻轻的帮我拍背。
过了半晌,我才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缓和过来。
这种痛苦,比知道陆泽潇散魂时的痛苦,还要沉重几分。
“雨儿从十几万年前就有进入别人梦境的能力,我猜测你刚才看到的一切,并非是你自己的梦。”
等冷静下来之后,陆泽潇突然淡淡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之后,我多少有些震惊。
半晌,我才缓过神来,突然想起在十几万年前,我曾经偷学过一种禁术。
那是一种窥探其他人梦境的法术,但并不是每次都能窥探到。
当年我修为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天宫的那些上仙修为都是很高的。
他们很有可能发现我在窥探他们的梦境,就立刻醒过来。
每次到了那样的时候,我就会头疼。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很多年都没有用这个法术了,甚至已经快将这个法术给忘记了。
但今天,我却不知不觉间想了起来。
我总觉得这个做梦的人,距离我并不是很远。
能梦到如此惨烈的场景,距离我还不太远的人,除了左琳,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在她的梦中,并没有看到你的样子。”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梦,才靠在陆泽潇的肩膀上说。
“雨儿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情,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控制思维,这种法术实在太危险了。”
陆泽潇听了我的话之后,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有些责备似得对我说道。
不过话还没等说完,他就将我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