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三哥笑着说:“还是唐少说话有水平,这骂人也能骂到任心坎上。要我说,钢蛋这货就是个贱骨头,就得你整天一边骂着边一边收拾他,几天你不骂他,他反倒好像还不习惯了。”
上官天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这一笑原本显得有点黯然的房间仿佛骤然亮堂了许多。上官天娇乐不可支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喜欢挨骂的呢。”
我笑着说:“对有些贱人来说,有人骂他都是他的福气。”
南城三哥看着上官天娇的如花笑靥眼前一亮,仔细打量了一番上官天娇,说道:“唐少,这位美女是?你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我说:“这是我同事上官天娇,不过现在人家马上要嫁入豪门做少奶奶了,我们财政局这个小庙留不住人家喽。”
上官天娇轻轻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一脸难为情地说:“哪有你这样埋汰人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别乱说。”
南城三哥望着上官的脸发怔,我在他脚上踩了一下说:“三哥,你马上给你们找的那家设计公司打电话,告诉他们,如果十分钟之内他们设计的主体方案还送不过来,就让他们不用来了,我们另外找其它的设计公司。”
南城三哥应了一声,掏出手机给设计公司打电话,按照我教他说的跟对方重复了一遍,对方马上答应立即把方案送过来。
挂了电话南城三哥竖起大拇指说:“你这个法子还真灵,这帮人还就是不能给他们任何空子找借口,一拖就能拖好多天。”
我低头想了想,问道:“运营夜总会你们几个人都是门外汉,我让你们找的总经理找到没有?别的事都可以缓缓,唯独这件事不能拖,目前夜总会的整体装修风格我们都不是太熟,最好在业内找个资深点的职业经理人来全盘负责。”
钢蛋说:“我和三个在江海分别找过不少人,开价一个比一个高,可没一个让人满意的。你也知道,整个江海就这么几家大型夜总会,大部分都是土鳖,真正的能人很少,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好找。”
我没好气地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当初红宝石可以从英皇挖人,你们也可以去他们那边挖人。只要薪资够诱惑,我就不信挖不来人。江海找不到能人,你们可以去滨河,也可以去北京、上海这些地方找,不把最先进的管理方式和理念带进来,你们凭什么跟红宝石抢生意?”
我说完这句话,钢蛋和南城三哥都不说话了,垂头丧气地低下头。这时上官天娇突然说:“我倒是认识这么一个人,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就是专门干夜总会这一行,现在滨河一家大型夜场里当总经理。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约他跟你们聊聊,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听到上官这句话,南城三哥和钢蛋马上抬起头,面露喜色兴奋地说:“好啊,叫出来大家谈谈,只要能谈得拢,钱不是问题。”
我想了想说:“你先把你这个同学的情况简单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得判断下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去找他谈谈。”
上官天娇点点头,把她这个同学的基本情况和这几年的大概经历给我们介绍了一下。通过上官的叙述,我也觉得这个人有可能正是目前英皇需要的总经理人选。正商量着,老虎推开门进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装潢设计公司的负责人。
接下来我们坐在一起,确定先和上官天娇这个同学接触一下,等有所了解再跟他谈合作的事。确定好这件事,装潢设计公司的负责人拿出设计草图,让我们提意见。最后大家都同意以简欧风格重新设计房间和配置,等职业经理人到位后再落实具体的细节。
七嘴八舌聊了一个下午,总算把迫在眉睫的几件事敲定。我抬腕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五点多了。
南城三哥和钢蛋吵吵着要请我们去吃饭,我推脱说晚上约了靳伟谈事情,已经提前约好了饭局。这几个家伙不甘心,非要凑在一块,让我把靳伟也约到郑大厨饭店去,开两个包房,他们还可以去跟靳伟喝两杯酒。
我想了想这样也行,就给靳伟打电话,约他直接去郑大厨饭店,我在那里等着他们。靳伟那边会议也刚开完,听了我的建议他并没表示任何反对意见,就算是同意了。
迫在眉睫的几件事敲定下来,原本没头苍蝇一样的钢蛋三人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原本低落的心劲陡然间再次提高,喝酒的兴致十分高涨,马上收拾东西,一路说笑着直奔郑大厨饭店而去。
在去的路上,上官天娇坐在副驾驶室上,她兴致勃勃地说:“看到他们做事的心劲这么高,我心里也挺激动的。以前忙的时候老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不做事,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可发现人活着还是要有点事情做的,不做事就感觉自己每天活着的目的就是混吃等死,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是啊,生命在于折腾嘛。你现在明白也不晚,那天在家里待得实在无聊了,再回来上班就是了,只要我还没有下台,财政局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上官天娇激动地说:“真的?唐局,你说话算数?”
我点点头说:“当然算数,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上官天娇眼睛里的喜悦之情逐渐淡去,顿了顿她才说:“其实我在家里才待了几天就有点后悔了,所谓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哎,真是这样,人归根结底还是得靠自己。幸好当初你劝我只是办了停薪留职,总算还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要不然……”
话说了一半,上官天娇欲言又止地没有再说下去。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已经觉察到,她今天来找我主要目的就是试探我的态度。
我说:“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那倒没有,”上官天娇支支吾吾地说:“只是感觉……感觉这个老周有点……有点靠不住。”
我纳闷地问道:“靠不住?哪方面靠不住?”
上官天娇吞吞吐吐地说:“我好像觉得……他没有外界说的那么有钱,买个东西都抠抠搜搜的,他的公司好像也只是个空架子。”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不由一惊,老周可是蒋雨姗介绍道江海来投资的,他们的控股公司前期就要投资五十个亿,后期还要追加投资,如果这家伙只是个投机分子,那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我紧张地问道:“你从什么地方得出这种判断?有没有什么实证?不会就因为他给你花钱太小气吧?”
上官天娇说:“当然不是因为这点小事,跟他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觉得他到江海来就是看上了市政府批给他们的那块地皮,他目前投资的钱都是七拼八凑的,他自己并不打算追加多少投资进去。”
我操,我感到后背一凉,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先例。他妈的,如果这狗日的只是来捣地皮的,转手把地皮卖掉,那我们江海市政府可就成了冤大头了。
我连忙说:“上官,那我可得拜托你了,以后多留点心,如果有机会最好查查他的财务状况。如果发现这家伙只是想来江海捞一笔就走人,那你马上要向我汇报,我们必须做出紧急措施,防止他将地皮卖掉。”
上官天娇说:“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并没有任何证据。不过这件事我会上心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