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叶暮城脱口而出,叶臻愣了,他也愣了。这个亲密的称呼到底已经多久没有出现了?
叶臻眼圈霎时红了,她微微抬头不让眼泪涌出,语气还是冰冷的,“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叶暮城这样天翻地覆的态度,叶臻可以猜出他是知道了自己所有的事情,不过...真是可笑啊,她曾经最渴望的就是他这么亲密的对待她,现在却恨不得他能离她远远的!此生都不相见!
“我的悲惨是我自己得来的,你无需因为这种悲惨来怜悯我,原谅你对我的恨!我们,本就不该有交集!”叶臻冷静的说道,因为她是侧脸对着叶暮城,叶暮城并没有看到她终于坠下的泪。
叶暮城从未这样无措过,他一直以为他对薛媛是爱,可在今天...他才知道了爱的滋味。他就像一个孩童,拼命的伤害并遗弃了其实自己非常珍重的玩偶...
叶暮城突然把叶臻用力一圈抱在怀里,叶臻拼命挣扎却无用,终于是大哭了出来。
“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了...求求你!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我以为我和孩子在你心里起码会有一点位置...是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一直是我自作自受,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报应!爱上你的报应!”叶臻哭喊道,叶暮城心痛的皱起眉头,“臻臻...那天,药效并不强。”
叶臻闻言,愣住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就是渴望着你的。但是我和你隔着兄妹这一层关系,这是我们一生都无法消除的隔阂。你一直都说爱我,我觉得很慌乱,我怕我无法掌握可能会失控的局面,所以才有了薛媛。但是你的药...成为了我潜意识里放纵的理由。我却把一切怪罪在你的身上。”叶暮城缓缓说道。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叶臻仿佛笑的很开心,脸上却没有笑意,“就算一切都是你说的这样,那又怎么了?我的确错了,所以遭到了报应。你也错了,你也会遭到报应。”
“我的报应...我的报应就是会失去你!但是我不要!”叶暮城大声说道,“我已经去找了国内外最顶尖的医生来医治你,不管什么代价!我不会让你死!”
叶臻半晌没说话,许久后才开口,“人各有命。我累了,你走吧,叶先生。”叶暮城抱着她,她的手却是下垂着没有给予回应。
“你不许拒绝治疗,只要你好好接受治疗,我这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叶暮城有些不舍的松开她,起身离开了。
叶臻拖着疼痛的身子睡下,无声的呜咽了起来。
...
这几天叶臻在病床上待着,叶暮城派人将温箱与婴儿床都搬到了她病床的不远处,方便她看孩子。
叶臻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叶暮城的安排,只得漠然的每天接受着治疗,叶暮城也很守信用,并没有来打扰她。
唯一让叶臻觉得幸福的时光便是看着女儿。她在想要给女儿取什么样的名字才显得有意义。
叶臻此时非常痛恨叶这个姓,因此决定不让女儿跟自己姓,现在在她心里,叶暮城并不是女儿的父亲。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有夫之夫,于是决定给女儿冠白姓。不知道为什么,在想起白羽之后,眼前就一直浮现出他温柔的面容。
生产醒来...她再也没有看到白羽。
这时白羽的声音突然响起。
“臻臻。”他的声音一贯温柔如水,叶臻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下了眼泪。
她没有抬头,尽管知道白羽已经走到了她的床边。白羽的手伸过来,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叶臻哭的更凶了,她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在他面前哭的这么委屈。
白羽坐到床边,俯下身来握住她的手,使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白羽瞅着她哭,好笑又心疼,竟凑近吻住了她的眼睛。
这是白羽第一次对她做这么亲昵的动作,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任何僭越的行为。
叶臻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他这么亲密的动作,下意识就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白羽吻干了她的泪水,道,“我的妻子是想我了吗?”
叶臻在经历了那一场地狱般的事后,夜里总是忍不住害怕,整晚睡不着,白羽当时都是开着小台灯握着她的手,坐在她的床边哄她睡着,直到她真的睡着了,他也没离开。
叶臻看到了他更加严重的黑眼圈,没去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你这几天去做什么了?”
白羽道:“去国外的研究所,我把整个研究所的人都带过来给你治病了。”
“我还能活多久?”
“你别这样问。”白羽神色沉了下来,“我一定会让他们治好你。”
叶臻知道,他在隐瞒,甚至可能在赌博着什么。叶臻也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她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空壳子,每天靠着养料生活的空壳子。
“来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叶臻忽然道,“她姓白。”
白羽眼中一亮,“不姓叶?”
叶臻摇头,“这是个让我恶心的姓。”
白羽握她的手更用力了一分,“其实我这两天有空在幻想孩子能姓白,没想到成真了。”
“她不是你的孩子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你是我的妻子,她是你生出来的,就是我们两的孩子。”
“那你说说,叫什么?”叶臻好奇。
“白瑾。”白羽轻声道,看了一眼婴儿床里沉睡的婴儿,“瑾是美玉,美玉纯净无瑕。”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叶臻忍不住勾起嘴角。
“喜欢就好。”白羽整理了她戴着的帽子,“你休息吧。”
“你不走吧?”叶臻这几日睡的非常不好,总是破晓后才有睡意,她哭的次数也非常多。
白羽摸摸她的脸,“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