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艳再进入大堂时,纳兰洺笙已经离开了,她疑惑地望着凤倾逸,问道:“香蕉男呢?他怎么走了?”纳兰洺笙从来就不曾不给自己打过招呼,就离开的先例,怎么今天,不说一声就走了?
“他临时有点急事,所以就先走了。”凤倾逸说谎话一点也不打草稿,明明纳兰洺笙是被他气走的。
“是嘛。”花无艳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将视线转到别处,不想直视凤倾逸。谁知道凤倾逸突然上前一步走到她身边,从身后将她抱进怀中,轻声说:“如果,我说如果,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花无艳震惊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到了,连话都说得极为不顺畅,“你你,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为什么要和你开玩笑呢?”凤倾逸轻笑道,觉得花无艳的问题,真是很白痴,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连话里的真假都分不清呢?
“太突然了,一时接受不过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说,你是答应了对吧?”
“我……我不知道。”花无艳如实说。
而凤倾逸也只是松开了手,走到花无艳面前,直视着她,然后笑着对她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花无艳抬起头望着他,脑海中闪过当初宋骁面对自己时的神情,那时候宋骁也和现在的凤倾逸一样,眼里晕染着温柔,明明不是很浓厚,却总是能轻易让她沉沦。花无艳不敢再直视凤倾逸的眼睛,赶紧将自己的头低下,低声说:“这事儿,以后再说,爹爹娘亲还不知所踪,我不想过早谈及儿女之事。”
“你没有直接拒绝我,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凤倾逸勾唇一笑,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至少以后花无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不会过于抵触自己的存在。
“此言差矣,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种事,应该都不会拒绝得过于直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羞怯,花无艳的反驳就有些强词夺理了,而凤倾逸也不揭穿她,依旧笑着,让人感觉好像沐浴在阳光里。花无艳转过脑子抬起头看着他,想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时至今日,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彼时的凤倾逸是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面目的人。而现在,他已经成了她的依赖,面目在她的脑海中,愈来愈清晰,直清晰到了骨子里。
花无艳实在不敢再继续面对凤倾逸,慌忙夺门而出。凤倾逸在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本来笑着的脸慢慢沉下去,眼神也随之凝重起来。就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想放弃的冲动,只是因为他真的不想伤害花无艳,哪怕是一丝一毫,他也不愿意。
可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开始接近花无艳的目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凤倾逸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偷偷对秦可知嘱咐了几句话,秦可知听了后就笑得合不拢嘴,然后一直点头。
因为夜来失眠,所以花无艳起床的时间比较,这个时候,凤倾逸已经离开,花无艳起来后没有看到他,心里有一些失落,不过这股子失落很快就被忙碌代替。对于她而言,经历了一次宋骁的伤害后,就真的不想再接触感情上的事,再者,她年纪不过十七不是吗?
下午的时候纳兰洺笙又来看她了,她随口问他,昨日为何不辞而别,而纳兰洺笙变了法儿地回答了,“我们经常见面,告不告别,也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花无艳想想也是,便没再追问下去。两人入座后,品茗聊天,纵使秦可知不情愿,也只有在一旁好生地伺候着。喝茶的时候,纳兰洺笙放下茶杯,望着花无艳,问道:“小大夫,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这个问题?”花无艳一愣,似乎有些为难,但她想了片刻后还是给出了答案,“我想要的生活,就像我爹爹娘亲那样,生活在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里,生儿育女,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说的时候,眼中尽是向往,向往之中,眼前竟然闪过凤倾逸的脸,她猛地摇头,将凤倾逸从自己的脑海中祛除干净。
“哦,那真好!”纳兰洺笙由衷地叹道,只要不是那个地方就好,在什么地方,都比想待在那个地方要好上百倍千倍。
“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花无艳嘻嘻一笑,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仿佛那晚在大牢里的倾心告白,只是一场梦一般,“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香蕉男?”
“我想要的生活,是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给她一个充满希望的家园。”说着,纳兰洺笙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花无艳,最后定格在那块黑色胎记上,竟有些痴了。为何?为何他会如此迷恋她身上的印记。
一生一世一双人,为谁痴来为谁狂?
很多年后的纳兰洺笙恐怕都不会想到,自己年少轻狂时说出去的一句誓言,在很多年后竟然真的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即使时光倒流再重来一次,他也会坚持自己的选择,为了守护自己心爱之人的家园,甘心付出一切。
秦可知在一旁听到纳兰洺笙的话,也有些痴了,如果有一天她能够遇见这样的男儿,她一定会用尽一生去珍惜他,陪着他。现在想想,纳兰洺笙好像也没有这么讨厌了,他出了爱来缠着自家小姐,好像就什么都没做过不是吗?
而花无艳听了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那种感觉真的就好像爹爹对娘亲一样,她隐约记得娘亲和爹爹的故事,他们也是因为逃亡,而选择隐蔽在碧云谷之中的。否则,凭着爹爹一身医术,一定可以在外面的世界里,博得一片极好的前途。可是爹爹没有,他为了爱情,为了娘亲,心甘情愿隐蔽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生碌碌无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