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以为宫齊如今这般模样是受了刺激吗?”
“你又错了!”
“我给他下了药,虽然他痴傻了,但是他的神识十分的清醒。一个极度骄傲的人,最难受的便是看着自己痴傻任人摆布吧?哈哈哈……”
“而你,你最爱的人,是宫齊,我便要你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尽世间侮辱,没有任何尊严的死去!”
“这便是伤害了雪儿和凤倾逸的下场,杀人诛心,我从来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有朝一日,你看不下去了,一定会亲自将宫齊杀死的。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手里,那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花无艳冷冷道,随即退出了牢房,对着那狱卒使了个眼色,后者知道她的意思,连连点头。
“你为什么知道我和殿下之间的关系?”在花无艳准备离开的时候,牢房里阿碧突然沙哑着声音问道。
“你给宫齊绣了个荷包,我瞄了一眼,那荷包通身呈现碧绿色,右下角有个‘玉白’,若非是青梅竹马,还有谁会弄得这么隐晦?若非是我刚回来你便作出此事,我也不会想到身边潜伏着这么一个隐患!”
“……”阿碧瞬间脸色便一片灰白,苦笑道:“看来还是我无意间给你这个机会了。”说着阿碧转向了宫齊,问道:“若是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你会怎么处理殿下?”
“至少我不会让他这样死去。”花无艳淡淡道,然后给了狱卒一个眼神。
“娘娘放心,奴才们知道,一定不负娘娘的期望。”
见到狱卒懂了自己的意思,花无艳放心地离开了。
“花无艳,不,娘娘,皇后娘娘,你回来,奴婢知道错了,你杀了我们吧,杀了我们吧……”阿碧在身后求饶,花无艳只当不闻。
一月过后,任凭何星子如何劝说,花无艳就是不愿意称帝。只是如今大小国事,都由她一人处理,司徒九都在旁协助。
对于此事,后者还经常抱怨道:“当初被凤倾逸奴隶,现在接着被他的女人奴隶,看来我这辈子,是没个清闲时候了。”
每到这时,花无艳就一个折子给他扔过去,“少废话,当初要不是我给你和白贞出主意,就凭你这张脸,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唉,过河拆桥啊花无艳,当时要不是凤倾逸为了陪你去边疆,我会在这里冒充他吗?如果不是冒充他,我会被牧婉苏下春药吗?如果不是被下了春药,我怎么会和,会和……”司徒九都接过折子,边看边说,然后道:“这个问题很棘手啊,要是处理不好,估计会引来当地的大患。”折子上说的是雪云当地的处理问题,李连生特意传上了一个折子,希望花无艳可以明示后面该怎么做。
然后司徒九都又突然转过话风,道:“如果不是和白贞行了夫妻之礼,她又怎么会有这个机会?你又怎么会和她联起手来打入我家内部?”
后面的话司徒九都说不下去了,然而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这件事情的真相,花无艳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确实很棘手,所以我让你看看啊,北方的百姓性情洒脱,或许你可以解决。”
花无艳转到了白贞的话题,“当初我也是看你对她有点意思,所以才想着帮你们的啊,不然我干嘛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司徒九都若有所思地点头,忽而想到了什么,又道:“你说让那些大臣们看到我们批阅折子的时候,天南地北地聊天,会不会气到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气死了为好,免得天天盯着凌儿,想让他学习为政之道。偏生凌儿就想学习剑术,那几个老家伙还说是我在背后迷惑凌儿,你说我冤不冤?”花无艳笑道。
“两个王爷都不想继承皇位,雪儿又昏迷不醒,他们只有把希望放在凌儿身上,也不能怪他们了。”司徒九都摇头叹息道,忽而想到了什么,“那阿碧和宫齊最后怎么样了?”
“阿碧亲手杀了宫齊,然后自杀了。”花无艳冷淡着说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和她已然再无关系。
“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司徒九都看着花无艳略微垂下的脑袋,想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心想若是自己再劝说什么的话,或许她会恼了自己吧?于是这样一想,便什么都没有问了。花无艳余光感受到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者想问什么,只是故作不知,不想正面去面对这个问题罢了。
当不当皇上,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花无艳宁肯现在以当朝皇后的身份去管理整个朝政,大臣也都没有异议,但是只要有人提出让她坐上那个位置,朝堂之上,便像炸开了锅的蚂蚁,混乱不已。而对于花无艳而言,她和一开始一样,并不想坐上这个位置。她只想好好地守着玉临江山,好好地守着凤苍雪,等着凤倾逸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她只能等。
雪儿的脸色不再像一开始那么苍白,花无艳就让香鲤和纺芝四人在他身边专门伺候着,一开始四人还十分为难,担心花无艳的身边没有人照顾,后者拒绝了。
“都是在一个宫殿里,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就安心在雪儿身边照顾,我这里,你们不用担心。”花无艳安慰四人,随即便转去了逸宁殿的书房。四人看着花无艳的背影,知道她是要将自己一个人隔离在世界之外。想到这里,四人都不禁叹着气,心道这老天爷何时才能开眼,给自家娘娘一个圆满的结局?
花无艳回到书房后,折子一看便是半夜,时不时一阵恍惚,或者听到外面虫鸣声,就会想到自己当初因为一时气愤,闯进逸宁殿,看到凤倾逸从折子中抬出脑袋的表情。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极度让人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