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取名字吗?”花无艳就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看起来十分呆滞,于是便道:“如果一定要现在取一个名字的话,那便叫他苍雪吧!”
“娘娘!”阿碧一听急了,怎么会给孩子取这么个名字?“三思啊!”
“就叫苍雪,有何不可?”花无艳似乎还处在呆愣的阶段,见到阿碧阻止自己,喃喃地问道。
“娘娘,这好歹是一个孩子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男孩子,娘娘怎么会给他取这么个名字?不觉得不觉得——”
“觉得如何?”花无艳自问自答道:“阿碧是想说这个名字不吉利吗?”
“可是我就是想给我们的孩子取这个名字呢?”
“有什么不好?苍雪苍雪,苍白如雪,我和皇上的感情不就是这样吗?”
“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我的家没了,父母也没有了,只好选择跟着他离开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后来来到京都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离开。”
“我还是一个给人看病的小大夫,生活虽然悠闲,却还是知道自己那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对皇上的感情,已经从依赖变成了喜欢,那时候啊,我还不知道他就是皇上。”
“后来无缘无故进了宫,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心里躲着他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向对方靠近,靠近,直到最后发现了原来他就是皇上,却好要一直瞒住我,将我蒙在鼓里。”
“后来发生的事情理所当然,我一直躲着他,他就一直向我逼近,最后没办法啊,当了贵妃,成了皇后,整个人就和他紧紧地绑在一起,想走都走不了了。”
花无艳一直说着,阿碧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她的人生没有花无艳的这般波折,从懂事起她就一直跟在纳兰洺雁的身边,直到长大,直到进了皇宫。她没有经历过花无艳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得到应有的体会。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花无艳的心酸和无助。一时间整个眼眶都红了。
“娘娘——”阿碧还想劝说什么,这时候花无艳怀里的风苍雪动了一下,花无艳的注意力便在这孩子身上,也就不管阿碧再说什么了。
花无艳不知道的是,在马车之外,钟如尘骑着马儿就在马车的旁边,靠近花无艳的那端。也就是说花无艳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与此同时,心里的疼痛,他也能感受得清清楚楚。终究,有些人,一旦错过,确实已经没有机会再找回了。即使现在凤倾逸走了,即使现在她的身边只剩下他,他还是没有办法乘虚而入。只是因为她的心太小,只能容得下一个凤倾逸,即使现在,她的心,裂了很大的一个口子。
钟如尘叹了一口气,抖动了一下缰绳,将马头掉转方向,去了最后面的位置。
“娘娘,我们已经离开京都很远了,可有打算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马车行驶了很久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香鲤掀开车帘,看着花无艳问道。
“已经离开京都了吗?”花无艳这才后知后觉,香鲤这一问,她确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转而想到了那个在皇宫里见到的神秘的大皇兄,心道,不知自己现在去找大皇兄,他会不会收留自己。不过转而想到,自己现在也只能去求助于大皇兄之外,已经别无他法,凤倾逸的弟弟,她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于是便没有要去求助于对方的想法了。
想到这里,花无艳吩咐道:“我们去大皇兄那里吧,除了他,我想不出我们应该去投奔谁。”
是的,除了凤禹城,花无艳着实想不出自己应该去投奔谁。
“娘娘,真的做好打算了吗?这一条路走过去,我们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万一王爷那里——”香鲤没有接触过凤禹城,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放心便是,大皇兄的为人,我还是可以放心的。”花无艳安慰道。香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放下帘子,去吩咐那些人,往玉临南部出发。钟如尘见此,知道花无艳已经做了决定,便没有上去询问,跟着前面的方向走。他现在的任务,主要是保护好花无艳和她怀中的孩子,其他的,也就另当别论吧。
快马加鞭,不过十来日的车程,花无艳一行便到了凤禹城的封地。没有丝毫的阻碍,进了城,找到了凤禹城的府邸。香鲤上前敲门,过了不久就折回来,掀开车帘告诉马车里的花无艳,道:“娘娘,那管事的说王爷在京都发生了叛乱之后,便率领着人前去京都了。”
“大皇兄去京都了吗?”花无艳一愣,又听香鲤继续说道:“那管事的说,王爷在离开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了,如果京都有人来找他,直接奉为上宾,所以娘娘现在你是要去王爷的府邸,还是我们自己找个地方,先行住下?”
花无艳掀开车帘,看了看凤禹城的府邸,果然和他的性子一般,光看外面就觉得十分雅致,不知里面是何景观?“我们——”花无艳正想说拒绝的话,马车里阿碧怀里的风苍雪突然啼哭,花无艳便想到他需要好好地照顾,拒绝的话到嘴边,成了应允的话,“我们就先住在大皇兄的府邸吧,在这里等皇兄回来。”花无艳想到,只要凤禹城进了京都,知道了皇宫里的乱子,便应该猜想到她是来南部投奔他了。
花无艳所猜想的没有错,不出是日,凤禹城便回来了。一听说花无艳住进了自己的府邸,回来第一时间便冲到花无艳这里,问道:“弟妹,可否安好?腹中孩儿可否安好?”显然凤禹城还不知道花无艳的孩子已经出世的事情,等到他进门,看到花无艳怀里还有一个小孩子之后,他瞬间就愣住了,道:“这是,二弟和弟妹的孩子?”
凤禹城话都快说不哆嗦了,见到花无艳点头后,更是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指着孩子道:“不是应该是近几天才出生吗?孩子怎么会提前出来呢?”早在知道花无艳坏了孩子的时候,凤倾逸便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凤禹城,所以他算了算时间,知道孩子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出生。
花无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将宫芸儿给她灌药催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凤禹城,后者一听,便愤怒不已,道:“这该死的宫芸儿,若是让我抓到她,势必将她碎尸万段!”
“她已经被我烧死在花倾殿了。”花无艳淡淡的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凤禹城,包括火烧花倾殿。
“弟妹你烧毁了花倾殿?那可是二弟为了你——”后面的话凤禹城不说出来花无艳也曾猜到。先不说花倾殿的造价,单看它的名字,那是花无艳所取,试问哪一个帝王愿意让自己女人的姓,压在自己的名之上?这话传出去,是对他身为一代帝王的侮辱不是吗?可是凤倾逸还是依着她,将名字改成了花倾殿,这是在向天下人告知,她花无艳,是他最爱的女人啊!
“可是皇兄,正是因为花倾殿见证着我和倾逸的感情,所以我才不忍让它会在宫齊手里啊!”花无艳说着竟然痛哭失声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压抑着这段感情,何曾有过这般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