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安静一阵,再度低头,视线在这夜里落在她俏尖尖的脸蛋上,几许深沉,道了句:“你上来。”
“我?去你房间?”女人不敢置信了,那欢乐的小尾巴在屁股后面摇啊摇,一边转身跑一边嚷:“马上马上!那老公,我今晚是不是就睡在你屋子里?”
简章柯满头黑线,揉眉,无奈都已经成为习惯。
其实江紫琳就是开玩笑啦,见他一晚上心情低落嘛。
进他房门后,果然看见一张黑炭脸,是平常的模样了,她嘻嘻就抱住他手臂,大眼睛忽闪闪猫一样蹭:“老公,叫我上来什么事啊?”
“挨上来干什么,那边坐好!我有事说。”被嫌弃地又是一丢。
江紫琳挑了他枕头边的位置,坐下后手就偷偷地摸他的枕头,一下一下,仿佛摸到了他的俊脸一样,那上面有他的味道~
脸粉粉的,抬头望她,声音也跟猫一样样儿,“你要说什么啊?要不你也坐过来,近一点好交流。”
“……”简章柯面孔阴沉,耳朵已经习惯了,没当回事。
男人站在屋子中央,高高的身量挡住了头顶的光,那泄下的白色光线把他的五官照得亮而锐,也格外的冷,他俯视着过来,看着她说的,“江紫琳,我没开玩笑,你也不要充耳不听,我不喜欢你,不管伤不伤人,这是事实,希望你听明白,自己回香港。”
江紫琳在笑的脸,慢慢笑容收了起来。
他的脸是什么样子,她看得清楚,这次好像真的不同,他严肃得有些不近人情,说不喜欢她。
如此直白,也真的伤人。
屋子静静,呼吸都听不见。
屋子静静,呼吸声都听不见。
简章柯看着她垂下头,视线不晓得在看什么,脸色说不上好不好,冷不冷,很安静,和刚才的可爱热情判若两人。
看得出来她情绪受波动很大,她高兴时的样子很明显的,小鸟儿一样。
男人眼睫眨落,心里头不是没有丁点波纹的,她没心没肺时笑容好看,比现在这模样好看。
但他迟早要说,他性格死,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会模棱两可,更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似是而非不点头不拒绝,享受追捧。
当然,让他急于开口道明的原因,简章柯不否认和今晚简穆青的聊天有关,打开了的记忆,重拾起的往事,还有那个女人。
原来一切都还没忘干净,原来他仍旧不甘心。
他又要说话,她摆手打断,非常利落。
简章柯抿唇,盯着她。
过了大概一分来钟吧,这样的死寂时间,直到她胸腔里实在憋不住,呼出口气,她把视线抬起来。
蜜色的脸蛋上笑容,没了,目光很锐,她审视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很久。
接着,她慢慢扯了扯嘴,骨子里的骄傲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沉落。
琥珀色的瞳孔却到底氤着雾了,轻嗤一声,“跟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木头一样一板一眼,太难讨好,更别说笑了,好吧……“
她耸耸肩,女人的脸精致而美,这时认真得那股子拧气又显出来,那是势在必得的霸气:“我也没开玩笑,简章柯。我这人性格就犟,你不喜欢我,本小姐偏就要你喜欢。我没有柔情似水,我可以学,我太刚硬,那我改。人不能太吝啬,何况你单身众所周知,谁都有机会。再给我一点时间,半个月,半个月后你不动容,我自己打包滚蛋。”
她说完,再不给他开口的时间,长腿撩开房门旋风般就出去了。
简章柯拧眉,思绪有些沉,烦躁,她没明白。
遇上这种越挫越勇的小钢炮,把恋爱当做任务来攻克的,他有些束手无策了。
她是没有谈过恋爱吗?
不太可能,简章柯沉眉分析,从她颇为豪放的言行之举,还有她自身外在家世的优越条件,加上她的女特工工作性质,简章柯认为,她应该很丰富才是,兴许就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她越是不甘心?
……
这天晚上的谈话,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翌日醒来,家里依旧有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精神倍倍窜来窜去,见他下楼就黏上来,说给他弄了蒸蛋。
简章柯瞧她,昨晚有点担心她的情绪的,这么骄傲的一只大小姐。
可这女人比他想象的战斗力强多了,看他的神情没有半分的尴尬,抓他的手臂,“简先生你盯着人家看干嘛!今天的我是不是格外美?嘻……因为昨天晚上被你嫌弃后我怒敷了三贴面膜!biangbiang~怎么样?!”
男人一副死鱼脸:用你担心个毛了,简直是九命猫妖拍不死了……
捂脸,撒丫跑开,“奶奶,章柯他不要脸了大早就盯着我看!”
“那是我们紫琳美。”
“矮油奶奶你不要把事实这么轻易讲出来嘛!您也美,等下我教你敷面膜!”
“哈,小云你听听,紫琳要把她的皇家面膜给我用呢……”
窗户外的晨雾分散了阳光照进来,圈圈绒绒,家里早餐飘香,欢声笑语。
简章柯在楼梯口点了根烟,五官冷峻,视线深沉不由跟着那抹蹦跶的女人细影,看她闹,看她笑,怎会,自己的嘴角也跟着翘?
他一定是无奈极了,气笑的。
她的眉毛很是英气,面对你说话时会轻轻慢慢地挑高,那股子高高在上的贵气不是摆出来的,骨子里就有。
不得不说江城把这女人养得很好,骄横骄横的韧性,粗蛮粗蛮的可爱。
身边纯粹的东方女性,若说是小雏菊,那她就是浇了巧克力的太阳花吧,热烈起来的时候,能把你烧着。
她的冷和她的热,冰和火一样,有时的确能将人迷了。
收敛心神,他垂颈抽烟,再看向她时便又皱了眉,十五天是么,由她去吧。
……
江紫琳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从没觉得时间这东西如此可恶,过得太快,她把浑身解数使得也差不多了。
心知这次的‘甜豆儿’不同以往任何一个能让她玩在鼓掌里的男人,一块木头,你要把他溶软,她大概在干一件挺神话的事儿。
不过她这人拧得她自己也佩服,心大,瞻前顾后畏畏缩缩那就不是她江紫琳了!
那天晚上的豪言壮语,不到最后一刻哪能知道谁是赢家了?
过去十天了,那块木头虽说仍没动静,但好赖也没发飙赶她走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