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墨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站在沙发前,静静地看着白晚恬静的睡颜,深沉的眼眸渐渐浮现出温柔的情绪。
橘色的灯光在她脸上洒在一层暖意,她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是没有防备,没有伪装的样子。
从回国到现在,每次面对他,她都是绷紧了神经的模样,只有在他故意惹她生气之后,脸上的面具才会有破裂的瞬间……
江书墨俯身,将她抱进怀里,白晚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双手下意识搂着他的腰,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胸口。
这天晚上,白晚做了一个很尴尬的梦。
梦里她好像被谁压在身下,炙热的吻顺着她的额头一路往下,直觉让她知道,那包围着她的熟悉的气息来自江书墨。
她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却仿佛被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
清晨的阳光闯进眼缝,白晚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昨晚的梦还清晰地在脑海里回放,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随即伸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正准备起身去梳洗,无意地转头,对上旁边近在咫尺的睡脸,白晚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想起来了,自己昨晚是睡在沙发上的,怎么会跑到床上来?还跟江书墨……
难道昨晚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脑子里乱糟糟的,心跳仿佛都骤停了。
白晚呆呆地望着江书墨沉静英俊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这样的场景真是太尴尬了,她无法想象他醒来之后怎么面对他,第一句说什么?
白晚攥紧手指,努力镇定下来之后,决定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先走为妙。
不管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在他身边醒来,她就当没有发生过,提也不提。反正,他俩昨晚除了亲了几下,也的确没有发生什么。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白晚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腰上的大手,秉着呼吸,一点一点掀开被子——
“你醒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性感,白晚动作一僵,浑身神经瞬间绷紧。
腰上的重量抽离,江书墨不疾不徐地收回手臂,手掌搭在额头上,闭了闭眼,缓了一阵,这才又睁眼看向她。
疏离冷漠的眼眸,深沉得看不穿里面的情绪,他静静地望着白晚僵硬尴尬的脸色,嘴角缓缓勾起戏谑的弧度。
“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还多了一个梦游的习惯?还是装作梦游,故意勾引我?”
白晚窘迫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原来昨晚是自己主动跑到床上的?
她记得左尧说过,她的确偶尔是有梦游的习惯,所以对江书墨的话深信不疑,更没脸抬头去看他了。
空气一片诡异的沉默,他仿佛在等着她说些什么,白晚也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犹疑了半晌,硬着头皮道了个歉,“对不起,昨晚如果不小心占了你便宜,你……别往心里去!”
白晚说完,脸上已经烫得快要融化了,掀开被子狼狈地冲出了卧室!
她简直恨不得立刻从家里离开,避开他一阵调解下心情,可走到客厅她又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
睡衣?
白晚膝盖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她跟他有什么好道歉的!就算自己梦游无意识走回了自己卧室,那他脱了她衣服,又算什么正人君子!
很快地淡定下来,等到江书墨洗漱完从卧室出来,白晚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回卧室去换衣服。
今天是白晚去江氏集团正式上班的第一天,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既来之则安之,她一定会认真工作。
再说,江氏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又是跟在江书墨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
她就当这是一次学习锻炼的机会,将来跳槽,也有比较漂亮的简历。
经过楼下早餐店的时候,白晚想到两人都没吃早饭,跑去买了两杯黑米粥。江书墨早餐不喜欢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不想吃这个。”江书墨淡淡瞥了一眼,没伸手去接。
白晚“哦”了一声,收回手,“那我喝两杯好了。”
江书墨眼中闪过抹不悦,大步上前走到她身边,“我想吃红豆饼。”
白晚顿住脚步,皱眉,“景记那家?”
“嗯。”江书墨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说替他去买。
白晚抬腕看了眼表,善解人意地道,“那好吧,你去吃吧,我自己打车去公司就是。”
说完,她径直走到路边,正好有辆空车经过,白晚招手——
手腕被人一把捏住,连拖带拽地拉到旁边的宝马车前,白晚吃了一惊,扭头看见江书墨有些难看的脸色。
他在生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几年不见,他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一路上,江书墨都没跟白晚再说一句话。
上班高峰期,有些堵车,他冷不防地一掌下去拍了下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白晚被呛得直咳嗽。
车内的气氛诡异的沉默,终于车道疏通了,江书墨一脚踩下油门,将车开得飞快。
白晚只感觉胃里难受得要命,如同坐着过山车,总觉得江书墨是故意的,像是在生她的气。
她忍不住,刚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后面有车突然撞了上来,她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小腹被安全带勒得生疼。
白晚整个人都懵了,还没回过神,江书墨踩下刹车,迅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伸手探向她,“晚晚你没事吧?”
白晚疼得嘴唇发白,没注意到他脱口而出的关切,勉强摇了摇头。
江书墨这才将车停到路边,确定她没事之后,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随即眼中升起冰冷的愠怒。
“等我一下。”
他拉开车门下车,白晚从后视镜里看见肇事的司机在和他说着什么,对方不停地鞠躬道歉,江书墨打了个电话,然后回到车上,“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没事的。”她缓和了一会儿,肚子已经好受多了,不想上班第一天就请假。
可她忽视了江书墨的语气,是陈述句不是问句,他并没有在征求她的意见,沉着脸,将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白晚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刚刚,好像叫她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