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传来的感觉告诉她,江书墨没有骗她。
虽然有些酸痛,但和事后的感觉完全不同,白晚坐在出租车上,心不在焉,情绪有些复杂。
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减轻她的负罪感,她毕竟是和有未婚妻的男人睡在了一起,不是吗?
之前,为了父亲的事,她拿了他给的房卡,默认了愿意和他发生关系,如果他需要的话。
可那是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的交易,和这种带着感情的心理越轨,是完全不同的……
白晚拍了拍冰凉的脸,不想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看来,自己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没有办法和江书墨再继续纠缠在一起,父亲的事,她还是另外再想办法吧……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白晚便有了辞职的念头,早上去到公司,宋秘书打开内线电话,叫她把一份文件送去办公室,白晚都是找丁欢帮忙送进去的。
丁欢从办公室出来,有些郁闷,“总裁好像心情不太好,我真倒霉,一进去就看见他的黑脸。”
白晚抿了抿嘴角,没吭声,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没一会儿,江书墨竟然亲自打来内线电话,叫她端咖啡进去。
“你亲自送进来。”江书墨刻意强调。
白晚有些头疼,但仍在他手上工作一天,她就仍旧是他的员工,没有理由违背老板的吩咐。
端着咖啡,白晚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了半天,宋秘书毫无预兆地推门出来,差点撞到她身上。
白晚急忙攥紧了咖啡杯,干笑一声,“宋秘书,好巧啊。”
“……”宋秘书表情僵了僵,随即微笑道,“白小姐,总裁在等你呢。”
“谁在等她?”办公室里传来不悦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麻烦宋秘书给总裁送进去吧,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白晚赶紧将咖啡杯塞进宋秘书手中,便准备转身逃离。
一道愠怒的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进来!”
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白晚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白小姐,总裁其实很好哄的。”宋秘书将咖啡还给白晚,压低了声音说道。
白晚干笑一声,慢吞吞地走进去。
江书墨坐在办公桌前,眉目冷凝,有些凌厉地盯着她,白晚盯着他的目光慢慢走到了他面前,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总裁,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
面前突然压下来一道阴影,吓了她一跳。
江书墨突然毫无预兆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俯身靠近她,冷声道,“你在躲我?”
白晚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没有啊……”
下一瞬,下巴便被人捏着,整张脸都被迫掰了过去。
一双漆黑如深壑般的眼眸里聚集起寒气,温度瞬间就下降了好几度。
“你做的那么明显,当我是瞎的啊?”冰冷的语气加上突然用力的手指,很快就让气氛紧绷起来。
一阵阵剧烈的痛感至下巴传来,白晚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果然自己离职的想法是对的,他如此的喜怒无常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和不快。
“知道我躲你,干嘛还一个劲的往我眼前凑,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白晚强忍着被他牵制的疼痛,嘲讽的话语一句一句的往外冒。
都是要离职的人了,也不打算让他参合自己父亲的事,干嘛还受他的气啊。
看着白晚被捏红的下巴和渐渐温吞起水汽的眼睛,江书墨松开了手,坐回椅子上。
“这就是你对待上司的态度?”江书墨低缓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随着他意味声长的目光带给她强烈的压迫感。
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没有了父亲事情的这个软肋,又有何惧。
白晚稳了稳心神,目光坚毅的望了过去,“上梁不正下梁歪,您还是先看看自己作为上司对待员工是什么德行!”
江书墨皱了皱眉头,那种要抓不住她的感觉又出来了。
眼前的白晚没有了往日的服软,全身上下都呈现出毫无畏惧和无所牵绊的洒脱。
“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父亲保外就医的好消息的,既然你这样的态度,那就算了吧。”江书墨抱臂往后靠在椅背上,嘴角勾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淡漠平常的话让白晚的心开始动摇,这么久了一直没有父亲保外就医的消息,怎么偏偏在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有了转机。
白晚脸上的无奈和纠结被他全然看在眼里,深邃的眼眸暗了几分,她果然起了离开自己的心思。
最终没能敌过对父亲的担忧,白晚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保外就医有希望了是吗?”
江书墨垂下眼眸,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撑在办公桌上的双手,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我渴了。”
真是个幼稚的家伙,白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办公室外的茶水间给他拿水。
等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江书墨就拿出手机给秦律师拨了个电话。
“确定可以将白董事长保外就医吗?”难得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丝焦急。
刚结束通话,白晚就端着一杯菊花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江书墨也是今天一早才得知的消息,因为还不能完全确定下来,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告诉她,只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了。
“江总,您的茶。”白晚言笑晏晏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他的桌上,乖巧的立在一旁。
清雅的菊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颇有些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江书墨不动神色的曲着手指,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办公桌的木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盯了桌上的菊花茶良久,他终于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
“哦,我知道江总只喝咖啡,可是咖啡喝多了不好,这几天您……那个,你还是喝点清热降火的比较好。”
脾气火爆这个词已经到嘴边了,差点就崩了出来,还好她及时刹住了车。
白晚的话是憋住了,可意思他还是懂的,不知是茶香怡人还是她那多多少少有些关心的话语让他端起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