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总裁,”苏伶歌懒得继续拐弯抹角,直接跟眼前的男人开门见山,“您不用用任何事情来威胁我。若是您想要对付赫连淳或者是集团,有什么招数,您就尽管使出来。”目光轻闪,即使知道自己说的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还是想要善意提醒。
“但是莫总裁,我希望不管您对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明明白白地在阳光下进行!”
话没说完,莫苍云似乎是失望透顶,怒极反笑。
“哦?那苏小姐猜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苏伶歌不是傻子,若是最基本的她猜不到。她曾经也不会为此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了。
莫苍云的要做的事情,无非两种。
对赫连集团下手。
对赫连淳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后者她时常担心,并因此时常跟赫连淳形影不离。不在时,赫连淳的身边,也从来都不能缺了人。
至于前者,她总是可以有办法能够对付。
”猜?”苏伶歌不急不缓地,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里。神情之间,在这一刻,明显地有了放松的痕迹,”莫总裁若是用明的,无非就是对集团下手?或者,寻找最用力的帮手,来搞垮集团。”苏伶歌皱皱眉头,佯装叹息,”比如,戴氏?”
话音还没落,门外的人就已经推开门。一阵呛人的烟雾从敞开的地方飘了进来。
”是谁那么不长眼,居然愿意跟戴氏合作?”
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随着那一股呛人的烟雾一起进来。只听一声响动,男人的一条腿就已经大刺刺地跨了进来。吐了一口气,男人的目光,首先落在正对面的苏伶歌脸上。扬手一抹唇,给了苏伶歌一个热情的飞吻。
”我亲爱的小歌,我猜应该不是你吧?”
这男人,在任何一个地方,用任何一种方式出场,总是让苏伶歌心里无端地冒出来两个字。
禽兽!
但从来没有一次,这男人的出现,会让苏伶歌有了一种被解救的轻松感。
无视掉男人放荡的动作,苏伶歌将脸转向莫苍云,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去,”不是我,我想,大概莫总裁会需要的!”
配合着苏伶歌的话,戴纳身体一转,这才将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莫苍云的身上,微微挑眉。
”莫总裁?”一副刚刚发现他存在的样子。
莫苍云可不是傻子。
这个时候戴纳的出现,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依照戴纳跟赫连淳的交情,这样的时刻,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显然就不正常。不管莫苍云之前是否打算劝说戴纳跟自己站在一个营地。也不管他们之前是否已经达成了某种共同对付赫连淳的协议。
此种境况,都是在给莫苍云提醒。
想要依靠外援来搞垮赫连,估计是已经没有了希望。
如此一来,苏伶歌图个安心,也能全力关注莫苍云的动态了。
莫苍云的脸,如同调色盘一般,在变化过千万种颜色之后,定格成了一种刻意压制的愤怒。却因着戴纳在场,不好发作。男人的眼光,带着如今完全的陌生,一路射向苏伶歌,却不想,被吊儿郎当的戴纳,瞬间拦截。
一双男人重重的手,拍上莫苍云僵硬的肩头,戴公子笑的,那叫一个欠揍。
”跟我合作,莫总裁还真是看得起我呐!不过呢,你也知道,我戴纳说白了,就是一名副其实的败家玩意儿。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这勾心斗角也略懂一些。我呢,事实上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但这原则,咱也不能没有不是?”
男人说着,似乎是故意为之,冲着苏伶歌挤眉弄眼。
”若是这青天白日底下干的事儿,您甭担心。尽管开口,不管是啥,二话不说,我这败家玩意立马给您办喽!但这事儿若是办的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哎哟喂,您别说。我还真能朝着月亮上给您办砸喽!您说呢?”
苏伶歌是没想到,这戴公子不开口是个流氓。一开口,还真有种流氓的精致范。
平日里缺德事儿没少做的戴公子,说起这些话,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面不改色。
一时间,她在莫苍云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恐怖的情绪。不等苏伶歌做出反应,莫苍云却开了口。
”戴公子言重了!”
莫苍云自然也明白,如今事情这么一闹。再找戴纳,似乎就有些困难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苏伶歌精致消瘦的脸上,冷笑。
他似乎,总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的能耐。
最终,莫苍云走了。
带着苏伶歌所不能理解的诡异笑容,转身之际,还在苏伶歌的耳边忽然俯身下来。那声音,低沉之中带着冷笑,还有刻意隐藏的决绝,听的苏伶歌一阵头皮发麻。
”你信吗?总有你掉眼泪的时候!”
终是莫苍云,将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一步步推到了如今相互对峙的地步。也终是莫苍云,彻底划清了两个人之间的界限。
打开这扇门,走出去。从今以后,便真的是敌人。
势不两立。
大门关上,苏伶歌全身放松,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难以抚平的郁结。身侧紧握的手骤然松开,她闭眼叹息,微微俯身,有些疲地靠在桌角。却没忘了身边的男人,揉揉眉心,虽有些僵硬,却是感激。
”戴公子,刚才谢谢你!“
若不是,她还真的不知道,她还有多少精力,可以用一种伪装的面目,去面对莫苍云多久。
戴公子生平亏心事做了倒是不少,这样被人感激,真真切切是人生里的第一次。楞了半晌,男人反应过来,脸色因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变得不甚自然。轻咳了一声,声音微微变大,“咳咳,爷可是冲着我的福利来的……”
苏伶歌闭眼,太阳穴发疼。
这男人,禽兽……
赫连淳的手术,在上官明清的医院里进行。
上官明清亲自掌刀。
苏伶歌的心,如同搁置在刀锋之上。每动一分,便总是可以尝到提心吊胆的疼。放上去,是无止境的煎熬。掉下去,便是地狱般的痛苦。
即便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如今人到了手术室的门口,苏伶歌依然觉得害怕。
躺在病床上的赫连淳微微起身拉了拉苏伶歌的手,看到眼前长长的走廊,跟身后厚重的手术室大门。
脸上细微的恐惧,一点点显露了出来。
“歌儿,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