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顺流而下,一直暖到了她的心窝,可是不知为何,蓝双双却想放声大哭一场。
是的,她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否则,或许有一天,连她自己也无法了解自己……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南宫逸找了许多有名的大夫,却被蓝双双用各种伎俩骗过,没有一名大夫能够诊断出她究竟得了什么病,只知她的身子日渐消瘦,却没有查出原因。
南宫逸虽然非常着急,可蓝双双却是只允许大夫进出,就连蓝伦的探望也不被准允,这么一拖也快过了三个月,南宫逸的脸颊瘦了好几圈儿,也是想尽了办法,可终究还是没能拗过蓝双双的固执。
而蓝双双这头也是焦急万分,她能想到的法子都差不多用光了,还好也是唬弄住了这些大夫,可花无双却迟迟没能出现,也不知他那边进展如何,可是眼下,她却也是只能按捺住焦躁,耐心地等待。
又是一日,在鸣儿送走了大夫之后,蓝双双望着桌上留下的药方,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她越发地盼望着花无双能早日回来。
正想着,却发现从房顶用细绳吊着一朵红花,摇摇晃晃地伸展到蓝双双面前。
蓝双双微微一笑,柔声说道:“鸣儿,我累了,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带上!”
想来鸣儿也是个马虎之人,竟然也没有注意,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花大哥,下来吧!”蓝双双对着房顶轻声喊道。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黑影窜下,花无双身着一身黑衣,脸色也是容光焕发。
见到蓝双双这副模样,花无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一把拉过蓝双双,细细地打量着她,一脸心疼地问道:“妹子,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会变为如此模样?难不成是那南宫逸待你不好?”
蓝双双笑着摇了摇头:“花大哥,您误会了!这不是要装病诈死吗?我只不过是事先做足准备,免得因为突然暴毙而引起怀疑。”
花无双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妹子考虑得果然周全!”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小心打开,里面放着几株叶子十分细小的带根草类,“这便是食魂草。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如今颇为抢手,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得到,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耽误了一些功夫!”
蓝双双小心翼翼地接过布包,仔细端详着这几株十分不起眼的植物,心里感慨着自己的命运竟然会掌握在这小小的东西上,不觉有些怅然。
“妹子,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虽说帮她弄到了食魂草,可花无双还是想让她考虑清楚再做打算。
蓝双双微微一笑,语气十分镇定:“花大哥,我心意已决!你也不用再劝我了。”
花无双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自然好。记住,这草必须熬制四十八小时,旺火不能间断!服下之后,三个时辰之内便会气息全无,到时候我会一直待在这里,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将你救出!”
蓝双双略微沉思片刻,皱着眉头说道:“想来最佳时机也是下葬之后……如若无意外,我的尸骨会葬在皇家林园,想来出入也是极为困难,若是想把我弄出去,那更是难上加难!这样,我会想办法让南宫逸休掉我,再葬在别处,你再来营救我,这样可好?”
“妹子只管吩咐便是。”或是这件事关系到蓝双双的性命,花无双似乎也有些紧张。
“花大哥,我在宰相府的闺房里藏了不少的银两,希望你能帮我将这些银子取出,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火锅店和妙舞阁放银两的地方我也一并告诉你……”
就这样,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直至敲定每一个细节,这才相别。
第二日一大早,鸣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蓝双双的房门,正欲叫她起床,却赫然发现蓝双双竟然端坐在桌边,已经理好了衣裳,一脸严肃的模样。
“王妃,您起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鸣儿赶紧走到蓝双双面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穿戴十分保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蓝双双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朱唇轻启,语气却是十分冰冷:“鸣儿,我昨夜想了一宿,你在这里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的身子却是越来越差,想来也是因为你尚且年轻,经验不足所致,所以我思索良久,最终决定,还是削除你王府丫鬟的职务,拿着我写给你的书信到蓝府,让我爹爹给你寻门好亲事,你我主仆一场,也算对你有个交待吧!”
蓝双双的这番话顿时让鸣儿愣住了,想来她也是万万没有料想到,她视为女神一样的主子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鸣儿呆呆地站立了许久,手上的面盆砰然落地,她直愣愣地跪在蓝双双面前,摇晃着她的腿,立马哭得梨花带雨:“王,王妃,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奴婢改还不行吗?求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说过了哪儿都不去,这辈子就伺候王妃一个人,就算呆在这冷院里一辈子,奴婢也心甘情愿!”
鸣儿的这番哭诉并没有让蓝双双心软,她一咬牙,抬脚将鸣儿踢开,一脸厌恶地说道:“哼!你倒是想得美,想照顾我一辈子?就你这样的照顾,怕是明天我就会没了命!”
她凶狠的模样让鸣儿吓得浑身一颤,眼中的泪水也是不停地外冒着。
“成天就只知道哭!什么事也做不了!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见到你!你,你给我滚!”说完,蓝双双将一封折好的书信丢在鸣儿面前,随后便别过头去,想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她的脸。
鸣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是抽泣着跪坐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蓝双双的侧脸,仿佛想从她脸上寻出些端倪。
“你还看什么?小心我掌你的嘴!还不快滚!”蓝双双一回头,狠狠地瞪了鸣儿一眼,那模样也是像极了发火时的安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