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双双赶紧宽慰道:“杨夫人您别难近,若是这次能够沉冤昭雪,定会将你失去的金铺原原本本地归还给您!”
杨夫人听后笑了笑,似乎并未当真,又接着说道:“之后老爷得知我家铺子已被马县令强行占去,气得险些找他拼命,还好被我死死拉住。这狗官来奉远城任职没多久,就把这好好的县城给搅得乌烟瘴气,于是我家老爷便写下奏状一封,又挨家挨户让相熟的老百姓签上大名,便偷偷进京告状去了。没想到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前阵子又有一户人家的铺子无故被封,那家的儿子也是背着状子上了京城,到现在都了无音讯,后来大家才听说马县令有个亲戚在京城里做大官儿,想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杨夫人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用罗绢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又仰天长吁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断然不会让我家老爷进京告状!不过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蓝双双略微一沉思,缓缓说道:“自此以后,你家老爷便再无下落了吗?杨夫人可曾进京寻找?”
“老爷这一失踪,家里全乱了套,我也走不开,便差侄子上京找寻,可是却没有丝毫消息。时间一长,就完全耽搁下来了!”说着,杨夫人也是哀叹连连。
“你说的另一户上访的人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
“自从那家的儿子失踪之后,他的父母便卖了全部的家当,进京寻子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估计也是……”后面的话她自然无力再说出。
蓝双双自是心情沉重,她略微一沉思,缓缓说道:“杨夫人,你可否写一张状子,将杨家的冤屈悉数列上!”
杨夫人顿时眼前一亮,她似乎有些激动,又不敢确定,语带颤抖地说道:“姑,姑娘,你真的有法子替我家老爷申冤?”
蓝双双轻轻点了点头,握住杨夫人的手,笑着说道:“夫人您放心,虽说此事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可自当尽力而为!”
“那,那我现在就写吧!”杨夫人十分慌乱地找来笔墨和白纸,很快便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两大篇。
“姑娘,这样可以吗?”她放下笔,将状子递给了蓝双双,小心地问道。
蓝双双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杨夫人,此事千万要保秘。这几日您最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或许我随时都会召你做证!”
杨夫人听得连连点头:“那自然!不过,敢问姑娘有什么法子治得了马县令?”
蓝双双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或许明日夫人便会知晓!”
说完,她小心地收起状子,见外面天色微黑,想是这趟出来得太久,再晚些怕是会令人起疑,于是赶紧向杨夫人告辞,这才匆匆离去。
蓝双双悄然从后门溜入了县衙,却见马县令鬼鬼祟祟地从他们的房间里走出来,怀里似乎还兜着什么东西,她皱了皱眉,并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急匆匆地向正堂跑去,隔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跟了过去。
见马县令拿着一个包袱正欲离开,蓝双双赶紧叫住了他:“马县令,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马县令冷不丁听到背后的声音,似乎吓了一跳,回头一见是蓝双双,下意识地将包袱藏到了身后。
“王妃,您,您回来了?”他一脸讪笑,神情颇为紧张。
蓝双双一扬秀眉,淡淡地说道:“马县令怎会知晓我出门去了呢?”
马县令顿时哑然,他“嘿嘿”地干笑着,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蓝双双倒也没有追问,抬眼看了看马县令身后的包袱,笑着问道:“马县令这是要去赶人户吗?怎么?还带着礼物去?”
他见蓝双双注意到了这个包袱,脸上的神情更加紧张了,他极为不自然地笑了笑:“下,下官是想回家一趟……”
蓝双双微微一皱眉,似有意而又无意地说道:“听说明日便是罗玉开堂的日子,马县令之前不是说遇到大案要案都会和下属守在这县衙府里,方便随时讨论案情吗?怎么?难道杀人案还不算大案吗?”
蓝双双一句接着一句的追问让马县令汗颜不止,他连连鞠躬,讪笑着回答道:“王妃所言极是!王妃所言极是!”
“那马县令这包袱,我还是帮你放回房里吧!”说着,她便欲去接那个包袱。
马县令本能地向后一闪,突又发觉不妥,脸上更是煞白一片:“王妃,这包袱还是由下官收拣着吧!”说完,匆忙地四下望了望,塞进了放卷宗的柜子里。
蓝双双冷眼望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她假装失声“呀”了一声,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真是该死!怎么管起马县令的事情来了?”
“哎呀,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马县令说着客套话,表情却是极为不自然。
见蓝双双一直微笑着望向自己,马县令也是摸不清状况,只好讪笑着大声吆喝道:“文书!理案!继续回来研究明天的案子!”
看到自己的拖延战术得到了有效的结果,蓝双双不禁心里暗喜,却仍是不放心,又走到县衙门口,吩咐随从将县衙的大门给锁上了。
“马县令,实在不好意思,因为随行的大部分家丁都还在山庄,为了王爷的安全,我只好先将大门锁上了,还请马县令见谅!”
马县令目瞪口呆,只好一个劲儿地说着:“不碍事,不碍事!”
“那我就不打扰马县令办公了!”说完,蓝双双微微点头,缓步朝着正堂里的独院走去。
马县令见她走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取下官帽,狠狠地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喃喃地说道:“这都是中了些什么邪?”
回到房间后,蓝双双仔细察看了一番,发现书桌下面的一块砖上似乎有被翻动的痕迹,不觉心上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