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我久久没有说话,宋谦也站不住了,他朝我走了一步,面露纠结之色的唤了一声皖白。
我看着他,他的五官在喜庆的红烛亮光中映的有些潮红,可紧皱的眉头却彰显出他烦躁不安和焦急的心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毛边的视线粗略的从他脸上的疤痕扫了过去,紧接着说道:“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时候不早了,你就在这里歇息着吧。”
“皖白……”
我没再等宋谦说什么,逃也似得离开了房间。
尽管我和他结婚了,可让我跟他同床共枕,我真的是做不到。
我随意找了个房间坐在窗口望着天上的星星,胸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小金飞了出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说:“主人……我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我们也是如此。不要勉强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了,我真的好心疼你啊。”
“以前的事情总要有人来扛……忘不了过去,接受不了现在……呵,我活得可真是痛苦啊。”但我更清楚,即便再怎么痛苦,也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了,“也不清楚扶瑶他们怎么样了,羽杉还那么小,就没了父亲。”
小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他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跟青龙回去吧。”我将脑袋朝着冰冷的墙上一靠,声音不比其温暖上半分,我冷冷的说:“羽杉不能没有父亲,霏霏也不能没有你。”
“主人……”小金犹犹豫豫的嘟囔着。
我眉心一拧,不耐烦的一挥手,直接将青龙甩到了一旁,厌恶的说了一个滚字。
青龙的眸光忽明忽暗,他蹲下身子不悦的道:“苏皖白,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赶紧离开吧,别在我面前碍眼了。一个个的能力那么低,竟拖后腿,还真希望我能带着你们?”我烦躁的说着,伸手指着门说:“趁我还没有反悔,就赶紧给我滚蛋。”
小金拉了拉青龙的衣袖,后者定定的看了我半响,幽幽的转身离开了。
“喂你……你真要走啊?”小金的手拽了个空,他声音打颤。
“我可不想有这样的主人。”青龙背对着我,脊背绷的笔直,声音硬朗。
我苦涩一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流下了眼泪,口是心非的道:“就你的实力,给我提鞋都不配!你想让我当你的主人,我都要考虑考虑你能不能配当我的手下!”
小金一脸心疼的看着我,他落到了我的腿上,哽咽的道:“主人你别这么说……你明明……”
“还不滚是吗?再不滚我就弄死你!”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小金如此凶,他被我吓到了,只知道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我。
“苏皖白不待见你,你还赖在这里干嘛?”青龙一个回手将小金拉了过来,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步伐很快。
瞧着他们走了,我才闭上了眼睛,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贴在了墙上。
走吧……都走吧……
我右手一抬,上面有着一青一金两个契约符印,是当初我和青龙以及小金签订的契约。
我深吸了一口气,狠狠一捏,只听得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契约直接破碎成了光点,缓缓消失不见。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体内抽离而出,胸口一瞬间的窒息感难受的要命。
解除……契约了……
我僵硬的勾起嘴角,从一开始无声的笑到最后狰狞的狂妄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走了出去,正对上两个鬼兵诧异的视线,他们见了我后急忙行礼说:“王后……”
我淡淡的恩了一声,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着,一身未曾脱下来的凤冠霞帔格外引人注意。
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我听见了两道低低的谈论声:“王后怎么不在神王那里啊?”
“不清楚啊……该不会他俩没有同房吧?”
“谁知道呢……神王和王后的事情咱们少掺和……都是不好惹的。要是被抓到的话,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低垂着眉眼,本来打算抬步离开,又听到他们继续说:“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为咱们神王担忧啊……这新婚第一夜王后就……不过我听说咱们王后好像是心有所属呢。”
“净胡说八道!”
心有所属……
这四个字像是针一样扎进了我的心窝,我足足站在原地僵硬了十来分钟才抬步离开。
回到房间没多久,宋谦就端着饭菜进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说:“皖白,尝尝好吃不好吃?这可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我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将筷子放到一边不再动了。
“你再多少吃一些,不然吃的太少了。”宋谦一边说着,一边往我碗里头夹菜。
我惰懒的掀起了眼皮,淡淡的道:“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皖白……这就是你把林秉赶走的原因吗?”宋谦的手顿了片刻,低低的道。
“或多或少吧,我跟他本来就不可能,跟你也是如此。”我左手一招将凤凰琴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慢慢悠悠的弹了起来,轻闭上眸子低喃:“所以,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找找别的女人。”
“苏皖白!”宋谦一下子就怒了,他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双眸中充斥着烈火,他死死的捏着我的肩膀低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背到自己的身上!”
我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幽幽的笑出声来,“我乐意,你就消停会吧。”
宋谦的呼吸很乱,他憋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句话:“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听到这话,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弹奏着凤凰琴。
可谁知道下午的时候,宋谦就端过来一碗汤放到我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句喝吧。
我沉默的看着他身上的血,凉凉的道:“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