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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交谈中徐清风发现,代表大会提供的商机不仅在粉丝会本身,还在家长之间。比如老刘是搞投资的,觉得老孔的连锁超市发展前景不错但资金是瓶颈,有意向老孔入股注资。另一伙聊得热乎的,老黄办了个小农场,老沈开了个大饭店,两人还在一个地区,老沈打算从老黄那进货。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老刘说这两天他发现了好几个值得投资的项目,问徐清风能不能给家长们提供几个会议室,方便大家交流洽谈,费用由他一人承担都可以。几个会议室而已,花不了几个钱,哪怕只谈成老孔这一个项目,产出也远远高于投入。此外如果这次家长之间的“合作洽谈会”效果不错,粉丝会两年开一次大会就隔得太久了,最好一年一次,地点大家竞标,谁中标由谁解决会议所有费用,还得拿一笔额外的钱补充粉丝会的日常经费。这样别说家长了,许多地方的政府都会对粉丝会趋之若骛,对粉丝会的发展是有好处的。何况粉丝会把会员年龄严格限制在十四到十八周岁,跨度太小孩子长得太快,一年一次会更合适些。
“可行吗?”徐清风奉行随心所欲,不犯犟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心思也没在这上面,浑不在意地把问题推给马金龙。
“如果这次第一炮打响的话,相当可行。”马金龙想想说道,“从关注的家庭数以及地区覆盖率来说,什么洪河女神形象代言人大赛、岳水之神形象代言人大赛,甚至一些打着全国性旗号的文化活动。都跟这差了几个档次。所谓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他们能搞商业活动。我们当然也可以,大不了会议是会议,商业活动是商业活动,各办各的互不干涉。就说这次大会吧,孩子都自己跑了连吃饭都不愿跟家长一块,呵呵。惟一需要考虑的是参加洽谈会的是真家长还是假家长,要求是真家长,代表选举的时候会打破头。还可能会出现些龌龊事;假家长的话,就变味了,那还叫‘家长合作洽谈会’吗?”
“不有个名词叫‘亲友团’嘛,干脆叫‘亲友合作洽谈会’吧。”徐清风无所谓地说道,“会前一个月选出代表,粉丝会自己组织好,选举时间正好是假期,不影响孩子学习。就像这次大会,代表选举过程中虽然也有竞争甚至有拉票,能拉到票说明活动能力强。这样的孩子才能把分会管好,准许!会前半个月报名单。谁想参加所谓的亲友合作洽谈会,跟代表以及代表家长攀亲友谈条件去呗,那样的话,当选代表的孩子可能名利双收,这也是好事,咱们的孩子个顶个都是宝贝,当得起这待遇。当然,既然打着粉丝会的旗号,也要差不多点,一个代表跟着几十个亲友就太过分了,限一名直系亲属加三名亲友,亲属大会负责接待,亲友一切自理另行组织。”有些话徐清风没说出来,代表以及亲友竞争得越激烈,造成的影响就越大,对粉丝会的好处显而易见。另外粉丝会毕竟不是议会,他徐某人是天然的核心自上而下管理,分会的设立和撤消总会说了算,代表指数总会定,这次各州区报到总会的代表也不是等额,要求是一比三,最后由总会审批,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总会的权威性,一切皆可控,他才不担心被地区利益团体胁持呢!
定好大方向,正好饭也吃完了,徐清风又当起甩手掌柜,把马金龙留下跟老刘等人继续磨牙,自己带着仲孙苗苗潇洒地走了。晚饭后的预备会议,是各代表团解释大会的流程以及交待注意事项,没多少事,但孩子们都等着看徐清风,于是刻意拖延时间。将近四十个代表团,徐清风只有一个,蜻蜓点水过一遍也要费不少时间,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
有的孩子提出的问题很古怪,徐清风费了不少脑细胞,觉得简直比做一场法事还累,完事后抹着汗跟仲孙苗苗这样说。仲孙苗苗诧异地问道:“不说你们白云观从来不给人做法事的吗,怎么你也会?”
徐清风横了仲孙苗苗一眼说道:“白云观不做法事,不等于我不会,非不能也,乃不为也!我在青牛观正式拜了师的,我那牛鼻子师父能不抓壮丁?不光我会,清云师兄也玩得很熟,只是不在白云观玩而已。不是我吹的,要说做法事的套路,我比青牛观哪个师兄弟都强,他们有的长太胖,身体协调性不好,许多动作做不出来,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念经还得照书念,最多每人分一段背,我记性好,连河神庙三百万字的《九龙经》都整个背下来,更不用说青牛观那些小经书了,一上午的仪式从头主持到晚,都不带停顿的,看我做法事简直就是享受。”
说到做法事,仲孙苗苗想起一个想了很长时间但一直没找到答案的问题,她见过许多次道士做法事,发现道士念的经一点都听不懂,不知用的什么语言。和尚的话可以理解,用梵语念经就是了,比如“南无阿弥陀佛”梵语读作“那么鹅米豆腐”,道教是纯本土宗教,说的哪国语言?而且好像同一个经不同道士念都不太一样。
徐清风今天心情好有问必答,解释说道士念经用的是方言,而且是古传方言,一般是教派定型那个时代编写经文的祖师说的方言,祖师不同,念经的口音自然不同。都说道教山头林立,原道教派尤其是,实际上没那么复杂,看看都怎么念经就行,经文——语音——仪式三位一体,其中语音是核心,念经口音一样的,不管拜的什么神,肯定同一个祖师传下来。比如越州东部,哪怕因市县地区的差别仪式不太一样,法事上所用的经文也有区别,道士在自家庙观里供奉的神位更是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连安身的庙观都没有纯粹是野道士,但大都可归属于平阳道士,那帮家伙全用古平阳话念经啊,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所以说当个道士很不容易的,首先得学会一种或者几种古方言,要不连经都念不了,仲孙苗苗说过不会画符的道士不是真道士,不会念经的话,野道士都当不成啊。特定的经得用特定的方言来念,否则不但拗口,而且难听——想象下用关西方言唱越剧啥味吧!其实念经里蕴含着很深的科学道理,音乐可以洗涤人的心灵,让人的精神得到升华,经念对了也一样。钢化玻璃用大铁锤都砸不动,小小的音叉轻轻一敲,“哗”地一声全碎了,比四两拨千斤还厉害,这叫“共振”。从科学角度分析,念经不仅作用于人的心灵,还作用于人的**,真正有用不是蒙人的,就像他徐某人画的符。
“科学……”仲孙苗苗很晕。说徐清风这话不对吧,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说他有理,咋这么别扭呢?不服气地说道:“念经有科学道理,画符也有科学道理,照你这么说炼丹也有科学道理喽!”
“你这不废话嘛!炼丹的科学性早有定论,火药是怎么来的?”徐清风说的那叫个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读张阿姨的研究生吗?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博士了,过些天还能评教授,还去读个药理学的硕士,为什么?大伙都以为我是为了那个药厂,为了研究我老师那些药方,实际上不是。我就觉得呢,作为一个合格的道士,不光要会念经、会画符,还要会炼丹,这方面我差一点,得抓紧时间补补课。我有个崇高理想,打造一套适合时代发展全新的炼丹体系,就像我在符箓上做的。我自己实现不了,交给我徒弟交给我儿子,把这理想一代代传下去,你不说要跟我生孩子嘛,那这事你也有份,子传孙,孙传子,子子孙孙无……”
“别说了别说了!”仲孙苗苗捂住耳朵脑袋摇得像拨郎鼓,觉得自己快疯了,这混蛋不知哪句话真哪句话假,稍不留神就会被带到坑里。
成功扳回一局,徐清风“嘿嘿”两声不再继续这话题,脸色一正说仲孙苗苗刚才的话给他提了个醒,现在有的原道教派经书还在,读法却谁也不知道了没人会念,这次原道大会要只是成立一个松散的联盟没多大意思,应该学习陆修静,趁此机会把各原道教派的典籍整整,谱系理理,再统一统一各种科仪、仪规。以前的东西趁现在还能找到一些,抓紧时间整理归档,能扫描的扫描能拍照的拍照,能录音录像的录音录像,别让传承断了。理清各教派间的传承谱系,有谱才好认亲戚,从而增强凝聚力。琉虬神道那边“不合时宜”问题,境内各原道教派也普遍存在,以后怎么传道,可以参照下午跟汤明志商量的琉虬模式,大伙坐下来好好议议是不是考虑重新编撰几套适合现时代的宗教体系,然后以谱系为准分下去让大伙用?
“你打算修典?!”仲孙苗苗有些被吓住了。哪怕只把原有的东西进行集中整理,对原道教派而言都是划时代的创举,更不用说徐清风还要“重新编撰”。给他办成前一半,不算符箓上的造诣也是与陆修静比肩的全教大宗师;全办成了,王重阳在他面前就是个渣,张道陵也不过如此吧,那时完全可以改“原道”为“原教”彻底自立门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