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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机场,袁莺等人搭乘的航班因给徐清风让行依次顺延的缘故晚点半个小时。
袁莺一到出口站就看到又蹦又跳向她招手喊着“我们在这”的武晶晶,以及长得跟武晶晶一模一样的武莹莹,那么站在她们中间,抱着徐虎身穿带着明显少数民族特征长裙的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应该就是玉叶萝了。“那冤家见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认作姐妹!”袁莺郁闷地想道,扫了两圈没看到徐清风的身影,心中更是不快,连脚步都慢了下来。正在失神中,袁莺听到苏颖小心翼翼的声音说道:“袁莺姐,我看到晶晶莹莹和小虎他们了。”
“哦——,我也看到了。”袁莺回过神来,“抱小虎的应该是叶萝,你清风哥跑哪去了?怎么就让他们几个过来,万一人多把小虎挤了怎么办?嗯——,我们快点出去吧!”
“师母好,苏颖姑姑好!你们可到了,你们的飞机怎么晚点那么长时间?”武晶晶急不可待地冲过来挤到袁莺和苏颖中间,亲热地挽起她们的手,回头喊道:“小杨叔叔,裴哥哥,快帮我师母和姑姑拿行李!”裴凌圭年龄比杨一鸣大,却平白矮了一辈,偏偏没法跟武晶晶计较,只好尴尬地朝袁莺笑笑说道:“你好嫂子,我是徐哥的铁哥们,姓裴,裴凌圭,行李给我吧!”
接连被人“师母”、“嫂子”地喊着,袁莺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跟徐清风青梅竹马疑似情敌苏颖就在边上,向裴凌圭说声“谢谢”,故作淡然地问道:“清风呢?”
“师父去洪都了,也是坐飞机走的。”武晶晶毫无心机地解释道,“阿姨和婶婶也来接你们了,她们在外面等!”
在飞机上袁莺跟她说过徐清风已经知道她也坐这个航班,正往机场赶准备接她们,没说去洪都的事,谁知到机场后那人没等她们到就直接坐另一个航班走了。苏颖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心更乱了,心说洪都那边有什么急事,一个多小时也等不了?难道是怕袁莺误会什么,干脆谁也不见?不由下意识地问道:“清风哥去洪都干什么?”
“上次那个白头发老爷爷请他去给人看病,姑姑你可不知道,那老爷爷肩章上有四个星星,是真的金子做的——那天他还让我摸过。”武晶晶献宝似地描述着,正好玉叶萝抱着徐虎总算挤过来了,武晶晶便迎上去喊道:“小姑姑小姑姑,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师母。这是苏颖姑姑。师母。苏颖姑姑,这是小姑姑。”
肩章上有四个金子做的星星——那岂不是大将?整个邦联总共才四个大将,无论其中的哪一位相召,换成她舅舅黄毅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啊!苏颖心中为之一宽。袁莺闻言却皱起眉头。跟玉叶萝打过招呼从她手中接过徐虎,再随口夸了她几句,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应该是张总长吧!”张敏好像只跟徐清风见过一次面,而且徐清风在医学上的名气应该还达不到让张敏这样的大人物亲自相邀的地步,因此给人看病云云很可能只是个拙劣的借口,用这借口把徐清风骗到洪都去为之前的那些事秋后算账什么的。担心得要命,又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破坏气氛,袁莺只好堆起职业化的微笑捏捏徐虎的小脸说道:“阿姨这次走得急来不及准备,小虎想要什么礼物。阿姨等会就给你买,还有叶萝和晶晶莹莹,你们几个也一样。”别人怎么称呼是别人的事,袁莺的脸皮没徐清风那么厚,是无法坦然地自承徐虎的师母的。
“宝宝要一把宝剑。打坏人!”徐虎侧着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地说道,还作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地向武晶晶挥了挥小拳头,看起来打算拿到宝剑后找武晶晶报仇。小孩子越是这样越显得可爱,连旁边路过的人都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袁莺原本压抑的心情也不禁轻松许多。她这次是来学习而不是会情郎的,反正来日方长,再说同机抵达的还有大帮领导,原打算下午跟徐清风见个面一解相思之苦便继续随团行动,大不了参加完南州电视台的欢迎晚宴再跑出来。反倒是刘延很善解人意地把其他人拉住等托运的行李——袁莺只拖个航空箱没别的东西,让她陪着苏颖先出来。但现在大大小小的来了这么多人接她,徐清风又不在,袁莺更不能失了礼数,怎么也得跟不知什么人的武晶晶的阿姨和婶婶打声招呼,袁莺感到很为难,心说但愿那两位话不多,别让领导们等自己。想到这,袁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想知道刘延他们是不是已经取完行李出来了。
刘延等人正在往外走。顺着袁莺的目光看过去,裴凌圭发现站在写着“洪州电视台”字样牌子旁边的南州电视台办公室主任向里面的某个人招招手喊了声“刘台长”。裴凌圭当然认识那办公室主任,刚才还打过招呼,意识到应该是袁莺的上司和同事们刚出来。要是只混个脸熟就让南州电视台的人把袁莺接走了,他岂不白费了那么多心思?于是裴凌圭赶紧说道:“嫂子,苏小妹,徐哥临去洪都的时候交待我把你们二位照顾好。嫂子,刚才我碰到了南州电视台的童台长,他说今天下午没给你们安排活动,只是把你们接到宾馆休息,晚上是他们郝台长亲自安排的欢迎晚宴,明天上午交流,剩下的几天时间全是调研参观。不过他们给你们安排的宾馆只是四星级的,条件很一般,那怎么行?所以我重新给你找了个,苏小妹也一样,正好在电视台和图书馆中间,到哪都只有二十多分钟车程。另外我给你们二位分别安排了专车,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苏小妹……还秦少游呢,这家伙的自来熟和徐清风有一拼!难怪徐清风让这家伙照顾自己和苏颖,根本就是臭味相投嘛,袁莺这才真正相信裴凌圭确实是徐清风的铁哥们。虽然裴凌圭这些安排有些夸张,对他看上去好像和南州电视台的童副台长很熟有些意外,但既然是徐清风交待的,袁莺便坦然受之——即便是最洁身自好的女孩子,也有几分虚荣心的。徐清风几年没怎么来南州了,还有个如此有力度的铁哥们,顺带着袁莺对徐清风的洪都之行也多了几分信心:凭他的头脑和社交能力,应该任何时候都能逢凶化吉。
这时陈媛和严琪也等不及找过来了,严琪袁莺见过,得知另一位是徐清风的师姐,徐清风说过他在南州上学期间陈媛对他像亲姐姐一样照顾,长姐如母啊,面对陈媛那种看儿媳妇似的目光,袁莺竟然比第一次见到杨家慧的时候还紧张。
接袁莺的人比南州电视台来的人还多,气质非凡如花似玉的未来大姑子小姑子加上瓷娃娃似的大小仨徒弟,连貌似跑腿小弟的都是南州的巨无霸企业、每年为电视台奉献几千万广告费赞助费的洪民集团的少东家,刘延相当地无语,同时也觉得倍有面子,没等袁莺开口就批了她的假,只要求她参加当晚的欢迎宴会和第二天的交流会,其他时间自由活动,住什么地方更无所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袁莺如此风光,有人自然要吃味,比如那个平时自视甚高的洪州电视台“当家花旦”就故意问袁莺徐清风怎么没来。正在童台长的介绍下熟络地跟刘延聊着给袁莺撑面子的裴凌圭机灵地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抢着答道:“徐哥临时有急事去洪都了,刚走不大一会。是邦联王主席发的邀请,军队总监察部张总长亲自打来电话,好像是让他救治一个重要病人吧,谁让徐哥是‘陈三针’的传人、新一代中医国手呢?劳碌命啊!说起来你们这个航班之所以会晚点,就是机场为了给徐哥节约时间,把已经在跑道上加速滑行就要起飞往洪都去的飞机召回来,到港航班都延迟降落让出空域造成的。”
“原来是这样啊!”袁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如果是找借口把徐清风骗到洪都去的话,应该“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犯不着闹出这么大动静,可见真是请徐清风去给人看病。
苏颖向来没什么主见,苏靳君说会责成徐清风照顾她,她也没什么意见。除却感情方面的因素,怎么说两家都是世交,她在南州举目无亲,不找徐清风找谁?其实苏颖已经隐约猜出父母送她来南州学习的目的,无非是现在趁徐清风和袁莺认识时间不长感情还不深,又是天各一方,让她凭着地利之便抓紧时间而已。谁知在候机室遇到袁莺,袁莺也要在南州呆好几个月!下飞机又得知徐清风去了洪都,苏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虽说陈媛对她对袁莺同样热情一碗水端得很平,但玉叶萝的表现却亲疏有别,徐清风不在,她何必凑上去找不自在?严琪母子和武晶晶姐妹倒是跟她更熟捻,只是他们过几天就要回云城,到时候还是她孤身一人。自己直接去图书馆报到听那边安排嘛,又头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心里发虚,幸好裴凌圭早有安排。不管徐清风临走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跟裴凌圭那样交待过,欠的都是徐清风的人情,她何必跟人客气?看到裴凌圭彬彬有礼的样子,模样也过得去,跟同样是“二代”一族的表哥黄斌简直是天差地别,苏颖不由大生好感。更何况袁莺都毫不犹豫地接受裴凌圭的好意,她要是矫情,岂不更显得不如袁莺?说到底爱攀比是几乎所有女人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