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海边的风特别大,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的“哗啦”显得分外刺耳。
安向晚看着三个大块头走到礁石边,嘴里数着:“一、二、三……”把花岗岩墓碑扔进海里,她让他们打开骨灰缸的盖子,把粉倒进海里,再把缸砸碎,虽说这么说挺缺德,但想到白楚娘,想到她才不过是这样子,已很仁慈了。
在她身后不远处,宗澈喉咙帮忙扔掉旧木梳的鬼使突然一定格,眨眼后便成一阵黑尘,三四秒后消失不见,只留那把旧木梳完好无损地掉地浮在半空,在安向晚他们走回岸上时,旧木梳眨眼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
宗府东厢,零星几团鬼火不时游过夜幕,昏暗无光的房里,传来轻微的滴水声。
白楚娘浑身湿透看似冷得瑟瑟发拌,其实她是被安向晚气的。
那女人竟然把她的骨灰倒进海里,还毁了她的墓碑,幸好她寄宿的旧木梳子没事,否则她今晚得灰飞烟灭了。
还以为只要是宗璞的意思,让她合葬在宗澈的山洞里,安向晚就不敢乱来,谁知道她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这仇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不过,刚才梳子差点也被扔进海里了……想到这个,她就恨得肩膀颤抖。
飘身离开厢房,小会后在宗璞的书房门前出现,依旧是那身湿辘辘的打扮。
书房里,刘伯静候在一边,宗璞正和老王叔在下着围棋,眼下彼此都没有进行下一步,而是严肃地观察着棋盘,专心致志地寻找突破点。
这时,刘伯感应到房门有股阴气靠近,便转身飘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才飘出去,就看到白楚娘浑身湿透,水不停地她身上滴下,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多,怎的她就弄成这个模样?
“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白楚娘闻声两横血泪立即滚出眼眶滑下她苍白得透明的脸颊,喉咙哽咽满面委屈。
“刘伯……我要去见爷爷……让他……让他替我主持公道……”
刘伯看着她里紧紧地捏住一把旧木梳,饱受欺凌的样子,实在叫他于心不忍,同情万分:“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安姑娘……她、她今晚得知我的骨灰合葬在阿澈的山洞,她就找了人去找我的墓碑和骨灰统统扔进了海里……我、我……”
“什么?!”
刘伯听完她说的难以置信,少夫人真的就这么蛮横不讲理吗?
白楚娘血泪不停地滴落,在湿透的衣裳上染开一朵朵艳丽的血梅花,她压抑不住的哭声听着得好不委屈。
书房里本在思考着怎么破局的宗璞,听到书房外的哭声,回神抬头看向门外,扬声问了句:“刘伯,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刘伯闻声稍回头看了眼,旋即给白楚娘说:“随我进来吧,你亲自给老太爷说。”
倘若少夫人真的这般飞扬跋扈,那就真的不能再任着她下去。
“好,谢谢刘伯……”白楚娘连忙点了几下头,随着他身后飘入书房。
刘伯带她进去的后,宗璞看到她那鬼样子,立即颦紧了花白的眉头,手指着白楚娘问道:“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