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沙尘散去,露出一个高大挺拔的紫衣身影,他头戴长冠,阴风从他脚底下旋转扬开,吹得衣布猎猎作响。
宗澈伸手握住剑柄,稍用力把它从地里拔起,横向持在手中,似重似轻。
“安极行,你好大的胆子。”
安极行看清楚来者,眼瞳因恐惧吓得扩散开,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婴儿,容貌眨眼间跟男鬼重叠。
他这才察觉大事不妙,没想到会是宗澈的种?!
可,他想到孙女的精气在这小婴儿肚子里,为救孙女,他得撑住,看男鬼的样子,应该不会蛮不讲理。
故作镇定地问一句:“宗先生,这是令郎?”
“不错。”
宗澈的语气冰冷,凤眸寒光流转,加上这冬天,安极行霎时间似被关进了冰窖里。
“那宗先生又知不知道,令郎吸走了我孙女超过五成的精气。”
安极行暗里咽了口唾液,深呼吸,试着让自己表现得有底气些。
宗澈没想到爷爷让反反吸走精气的人是安郁雅,可……
“那又如何?”
“宗先生,凡事得讲道理,平日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宗先生要纵容令郎残害我孙女?”
安极行这瞎话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粘在宗澈身上的小鬼火闻声,立即不服地对安极行发出指控。
“你这老东西,还敢说没犯我们宗家,犯了多少次我们都没跟你们算,安家却愈发得寸进尺,是不是觉得我们宗家是好欺负的?”
“就是,最早的时候,你们欺负我们家少夫人,拔了她头发,还打得她浑身是伤,冲她吐口水,之后又经常打电话骚扰恐吓她,还有最近,你们安家指使保镖撞伤我们亲家,差点丧命,暗里使小手段,想让我们少夫人流产……”
宗澈对于鬼火说的这些事情,他都心里清楚,只是当时碍于儿子即将出世,他才暂时忍下,可没想到,他儿子才刚出生一天,安家再度来犯,驱使地狱犬把它掳走。
今天若是不好好把账清一清,恐怕安家以为宗家是好欺负的主,误会自己能爬到宗家的头顶上来撒野。
安极行听完鬼火的话,欲言又止。
他是找不到借口来掩饰,鬼火说的句句属实,只不过撞了庄家夫妻的事,是苏佩慈那心胸狭窄的女人所为,至于想安向晚流产的事,他心里确实有打算过,但并未付出行动……
想到这,他似乎稍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别瞎说,我安极行活了大半辈子,做事光明磊落,撞了庄家的事与我无关,倘若我真要让安向晚流产了,你们家小少主还能出生?”
鬼火听完气愤,伸长小手指着安极行怒道:“哼,老东西,要不是我们家老太爷移花接木,让少夫人躲过你们的阴谋,中秋那晚少夫人岂不是惨遭了你们的毒手。”
宗澈听到鬼火说多错多,伸手把它小手按了回去,示意小家伙稍安勿躁。
“废话少说,你是自己把儿子亲自走过来还给我,还是我亲自过去跟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