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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子里休息时,那个叫拉里的战士主动提出要大家讲一下各自的故事,我当时还有些期待她会说出些许关于欧登异变的真相,可是到她说时她不过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她提到了她的恩师五年前死在了她的面前,我知道她说的正是我的父亲,但是她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而是把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叫做“雷古勒斯”的人,那个人正是之前被她攻击的盟军战士。难道一切真的是那个什么雷古勒斯干的么?可是那个人已经被她捅穿了胸膛,根本无法找他对质了。她讲述时不断强调着复仇,表露出她对那个叫雷古勒斯的人的恨意,而复仇也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我必须探明真相,所以在一切浮出水面之前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我的意图。
等他们都讲完了各自的故事,我最后一个开口,我隐瞒了我的姓氏,像她一样简单地带过了我那段并不简单的经历,故意在最后提起关于欧登异变的事,这时我注意到她在听到这个话题时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尽管时间很短暂,但在她那瞬间的表情中我看到了一种愧疚。
几天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敌人的城堡前,经过了与一群恶魔的战斗后,克洛开始同她交谈,他们所谈论的什么使命和众神什么的我都不感兴趣,我所想知道的就只有他死亡的真相罢了。我一直不相信真的是她杀死了我父亲,直到她自己亲口说出为止。她被那克洛一番劝说后,便开始自言自语,她说的什么战神和父母的我都没在意,只是当她说出“克鲁才会死在我的手上”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以前曾多次偷看他们的训练,我知道她会简化地称呼我的父亲为“克鲁”,我本想找个机会从她口里问出真相,可是没想到她无意间说出的真相竟会是如此残酷,民间的传闻没错,原来杀死他的凶手一直就在我的眼前。
我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之后周围发生的混乱我都不为所动,我隐约听到那个叫提奥的战士好像在叫我,但是他们遭遇的情形再混乱都不会比我此刻的脑中更加混乱了。我想着那四年与他的点点滴滴,从我怀着要杀死他的恨意不断向他挑战,到后来恨意慢慢消退将杀戮变成了切磋,还有他死前对我说的那番把我“当儿子看待”的话,现在想到就是她毁了我的一切,那消退的恨意又再度涌上心头。她说她是个复仇者,不,我才是个复仇者,而她,只是我复仇道路上的一个目标,一个猎物。
我慢慢恢复了神志,眼前正在发生的事也开始变得清晰。我看到她斩下了提奥的头颅,口中还说着“他与克鲁一样没救了”;我看到她用剑捅穿了拉里的胸膛;我看到列斯因崩溃而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可是却被克洛所阻止,最后跪在地上不再动弹……看着她这么屠杀着这些曾宣誓为她奋战的战士们,我更加坚定了她就是凶手的事实,我再度想起了我父亲在我提到要杀死可雅莱丝·洛芙时的反应,当时他释放出杀气并警告我:“永远不许伤害她半根毫毛!”你对她付出了一切,给了她足够的保护,要我不要伤害她,可是你却被她所杀,被她背叛。这就是你付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么?不,当初我并没有向你不伤害她作出承诺,现在,我要将她千刀万剐,我要尝尽复仇的快感,我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原来真的是你!!!”我大叫着朝她冲了过去,可是冲出没多远便感觉到一股黑暗向我袭来,我瞬间便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也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回到欧登的几天以后了。
我从其他人那儿得知战争已经结束了,而幸存下来的战士包括我在内一共只有六个人,我是受伤最轻的。我还得知可雅莱丝已经被软禁起来了,等所有战士伤好后要进行对她的审判,而那个带我们回来的盟军骑士也为了审判而暂时留了下来。对于她要接受审判这事,我打心里认为那是她应得的,可是却还是对审判她的原因有些疑惑,王国审判她并不是因为我相信他们还不知道的欧登异变一事,而是因为她做出的背叛同盟的行为以及克洛王子的下落。王国里认为她通敌以及谋害王子殿下,这倒是让我感到十分意外。明明克洛在成为那什么冥王神之子后就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难道他们都忘了么?
我询问了一个幸存的战士,他却说王子殿下是和我们为了探敌而一起行动的,当时洛芙长官正因袭击盟国战士而陷入困境,是克洛王子为她解了围,并提出和她一起带几个战士作为先头侦查部队而行动,但是最后大部队赶到战场时并没有发现王子殿下的身影。他的回答让我更加迷惑了,克洛王子明明就是为了那什么黑曜魔石而要她协助,怎么变成侦查部队了呢?他们这个队伍明明是王国的叛徒,怎么现在反而还成为英雄了呢?于是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关于什么神之子的事,他却告诉我那个神之子在海上见过以后就不见踪影了,也许是被敌人干掉了。
我又求证了其他几个战士,都得到了相同的答复。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我的记忆会和其他人的完全不同呢?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关于克洛的真相呢?他明明是在众人面前摊牌了的啊……
终于等到了审判的那一天,我看着她被锁链锁在那大厅的中央,十分狼狈的样子,我感到十分满足,这是她应得的,但是还不够,她所犯下的罪必须用死来偿还。由于我的记忆与众人的完全不同,所以为了怕也被他们当成谋害王子的凶手,我只能让自己照着他们的意思去说,而且只要能够让她受罪,莫须有的罪名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干的不为人知的勾当可多了去了。在那个叫克拉克的骑士说完了直到我们几人跟克洛一起离开前的事情后,我继续说了下去,我指控她杀死了提奥、拉里,还有实际是被克洛所杀的列斯等三名战士,并且说自己对王子殿下的行踪一无所知。
她最后被判关进了最高监狱“寒光塔”,尽管我十分不满这个判决,认为死刑才是她应得的,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多月后我会是那个将她救出大牢的人。
一个半月后,上面还在进行对她的调查,尽管我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调查出任何结果,而她也就一直被关在了寒光塔里。我一直在找机会当面质问她,问她杀死我的父亲时是怎样的感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戒备森严的寒光塔从来不允许任何探视。一天当我在寒光塔下徘徊时,我遇到了一个自称“观察者”的男人。他的声音和样子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说的话我却还记得。他给了我几个卷轴,告诉我这个东西能够轻松潜入寒光塔与王宫,他要我潜入寒光塔把可雅莱丝救出来,说救出她就能知道真相,还说这是什么历史的必然。我开始并不相信他,但是他却能够在我开口之前把我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他在给我讲解了卷轴的使用方法后便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了,于是我只好半信半疑地使用了卷轴,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真的成功潜入了寒光塔。我救出了她,为了那所谓的真相,我将对她的恨意暂且搁置,我与她一起潜入了王宫武器库,给她添置了装备的同时也找到了那把曾属于我父亲的黑色的大剑,我将剑插入了背后的扣带,也给向自己承诺,待时机成熟,我将用这把剑斩下那凶手的头颅。
与她一起前往卡多,她的身上果然隐藏了更多的秘密,她的母亲看起来十分和善,可是为了保密却还是将我关在了门外。当她从那木屋里出来时,我发现她的脖子上多了个东西。离开卡多后,我们前往了库里德尔,在询问了旅馆老板玛丽后,我算是知道了他当年说的去北方办事遭遇了什么。在库里德尔的大牢里,我们发现了被克洛所杀的战士和守卫们,从幸存的战士口中她得知了六年前事件的真相与幕后之人,于是在离开大牢后她提出要去厄里顿寻找精灵。对于她一次又一次的天方夜谭般的要求,我已经无法再配合下去了,我把她救出来不过是为了那克洛篡改大家记忆的真相,而现在她却要为了那什么事件去寻找一个没有人知道在哪里的国度。我说过一定会替我的父亲报仇,而现在我已不愿再等下去了,我需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然后杀死她,于是我拔出了背后的那把大剑……那该死的克洛却在这时又一次出现搅局,杀她的计划又一次搁置了,我只好跟着他们进入了那凭空出现的通道。
而现在,在厄里顿遗忘山谷精灵王国的大殿上,我终于朝她挥出了大剑,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挥舞着大剑杀死了那个叫奥里金的老头,然后又向她冲去。我听到了那克洛的声音:“他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也是黑曜魔石的力量,就像当初那萨尔德控制克鲁德·斯诺和我那傻王兄兰瑟·艾林一样!”这时我明白了,原来当年的事也是那什么黑曜魔石在搞鬼,而她杀死我的父亲也许真是她所说的迫不得已,尽管如此,却也改变不了她杀死了他的事实。我极力想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是却毫无办法,我的脑中响起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是一直在想着要杀死她么?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了你的面前,你为何要反抗呢?”
“不,我不想以这种形式复仇,我想要的是一个答案……”我朝自己脑中的声音抗议着。
“但是不论你说什么你也无法改变现状了,遵从你自己的心吧,反抗只会徒增痛苦。”尽管用的是我自己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感觉比我自己平常说出来的话要冷酷了许多,而且也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我越是反抗自己的行动,我的脑袋便会剧痛万分,好像快要裂开了。
“遵从自己的意愿……”我开始试着按那声音的意思去试一试,当我停止反抗时,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舒畅了,整个人有种前所未有的快感,那种快感让人感到有些上瘾。我不愿舍弃这种快感,于是我完全放弃了抵抗,我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看不见光芒,也看不见自己,但是我觉得很舒服,很享受。
我的眼前开始闪过一个个身影——小时候的玩伴、母亲、父亲,还有我的杀父仇人可雅莱丝……“怎样都无所谓了……”我闭上眼,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而那完全占据了我身体的力量也开始将那把属于我父亲的大剑朝着我那仇人的头上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