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和石荣海听了,都点头,“知道,知道,贺斌谁不知道啊,他以前是刑警,在一监区服刑,这家伙干得不错,目前是一监区的服刑人员大组长。”杨明微笑着说道。
石荣海接着说:“庄局,你说的那个侯盛在五监区,这小子是个病号,肺结核开放期,现在监狱卫生所隔离治疗,他就别见了,传染。”
庄俊生点点头,说:“这个侯盛,既然肺结核传染,为什么不报保外就医呐?”
杨明看了石荣海一眼,呵呵道:“这个,恐怕不太符合条件吧?”
庄俊生皱着眉头,“都开放期了,人恐怕要不行了吧,赶紧保外,别死在里面,跟人家家属不好交代,再说了,万一传染开了,更不好收拾,这样,杨政委,你今天就联系医疗专家组出个保外建议,报市中院审批,下午就通知他家人赶紧把人接走,手续慢慢办后补。”
“是是,我这就通知他们放人。”杨明倒是干脆,当场就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这个侯盛,庄俊生都没见到人,就给放了。
几个人来到一监区生产车间,这里是犯人服刑改造的劳动场所,服刑人员按照班组组成生产线,在制作各种体育器材。
劳动现场的值班干警过来,是一监区三分监区的监区长王玉杰,小伙子很精神,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能当上分监区长,也就是副科级干部了,说明还是有些能力的。
王玉杰不认识庄俊生,他对杨明政委敬礼,“杨政委,石科长,你们怎么来车间了,这里灰尘大,走,去监控室。”
杨明用手捂着嘴,点头跟着王玉杰走上一段铁板楼梯,上面是个铁皮屋子,站在玻璃窗前往下看,整个车间里面四五百名服刑人员一目了然,窗台下面是一排监视屏,车间各个角落都有监控摄像头,影像都在这里汇总。
庄俊生看到车间里面还有四五名穿着司法警察制服的管教干部在各个工段巡视,他们就是监管第一线的干警了。
杨明这才介绍道:“庄局,这位是一监区三分监区的监区长王玉杰,玉杰啊,这位是咱们司法局的庄局长,这位是局总务处的江科长。”
王玉杰一听,立刻立正敬礼,坐在监控台前的一名狱警也连忙起立敬礼。
庄俊生摆摆手,“你忙你的,那什么,我要看看,哪个服刑人员叫贺斌?”
王玉杰上前伸手摆弄监控台上的一个鼠标,很快就锁定了一名正在抱着肩膀靠在一台机器旁的秃头汉子,这人长得粗壮,面相丑陋凶狠,穿着一身合体的囚服,胸前的名标牌很清晰地显示是深绿色的。
监狱服刑人员的胸牌颜色,代表着处遇的级别。林海市监狱服刑人员分四级处遇:红色胸牌,属于严管级别,一般是那些新入监三个月训练期的新犯人佩戴;橘色胸牌,属于管制级别,入监三个月以上的服刑人员都佩戴这个级别的胸牌,监狱内正常服刑的百分之九十的犯人,都是橘色胸牌;浅绿色胸牌,属于少数管理犯佩戴,他们是各个监组的监组长、生产工段的工段长,各个分监区的犯人组长;深绿色胸牌,全监狱不超过十个犯人有这个处遇,分别是各个监区的大组长、炊场大组长和大统,服刑人员教员组组长。
每个不同的处遇代表着服刑人员的服刑改造生活权限,比如每个月可以去监狱超市一次,用自己账上的家属转存来的钱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但是不是你想买多少就可以买多少,红色胸牌的三个月只许买洗漱用品,橘色处遇,可以买一些零食吃,也有规定的额度,浅绿色处遇的购买额度就更高一些,深绿色处遇,就可以随便买,只要你账上有钱。
所以,有人的地方永远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同样是犯罪伏法,同样的身份都是服刑人员在监狱里面接受改造,可是身份待遇地位其实还是不一样的,这些大组长级别的深绿色胸牌的犯人,就可以在监狱警戒线范围内自由活动,不必有狱警跟随,其他颜色胸牌的服刑人员必须有狱警看押才能行走。
还有接见、体检等各种不同的待遇,庄俊生当然不是很清楚,所以他看到贺斌胸牌的颜色跟其他服刑人员不同,稍有些疑惑,也没多问,只是看了一会儿,转身对王玉杰说:“你带他到车间外面,我要跟他单独说话,你们在车间门口看着就好。”
“是!庄局,我这就去叫他。”王玉杰走了出去。
庄俊生也走出了监控室,下了小楼梯,走出了生产车间的大门。
车间外的一片空地,贺斌站在瑟瑟的寒风里,抱着肩膀,看向不远处五米高的监狱围墙,上面有两道铁丝网,一道在距离墙顶半米处,一道在墙顶,是带电的电网。
王玉杰站在贺斌的身边,说:“等下有位庄局长要跟你谈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我不希望你乱讲话给我找麻烦,我有麻烦了你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安逸,懂吗?”
贺斌面无表情,说:“王队长不比担心 贺斌不是雏儿。”
庄俊生走过来,对王玉杰说:“你过去吧,我跟贺斌单独说会儿话。”
“是。”王玉杰看了贺斌一眼,转身走开。
庄俊生打开手包,拿出来一盒中华烟,递给贺斌一根,给他点了,微笑道:“贺斌,我是庄俊生,司法局局长,我听说过你,是个人物,我来看看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声。”
贺斌看着庄俊生,吸了一口烟,低声道:“庄局长,我要出去,监外执行,你能帮我吗?”
庄俊生点点头,说:“能,但是,我帮你出去可以,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贺斌眼睛一亮,赶紧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贺斌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庄俊生看看站在车间门口的王玉杰和杨明石荣海等几个干警,慢慢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跟韩昌还有韩亚军都有什么过节?”
“呵呵,庄局,你不是他们派来套我话的吧,完了给我加刑转监,这一套都是我玩剩下的。”贺斌盯着庄俊生,目光里面露出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