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侯门庶妃 !
宋肖的音色极为霸道,亦是没给楚琉素一点反驳的余地。
楚琉素心中觉得荒凉,她说不清自己对宋肖到底是什么情愫,大抵是想靠近接近他,却又害怕被他伤害的遍体鳞伤吧。
嘲讽一笑,方道,"又是交易吗?"
宋肖懒媚轻笑,却是微带苦涩,这话如果是常人所道,他并不在意,可这人偏偏是怀中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的女子所说。既无奈却又悲哀,道,"算是交易。"
楚琉素敛着眉眼的嘲讽之色愈发加深,"可如若我不呢?你所说的我不会同意,也不再想知道你的目的,从今往后,亦不会再给你利用我的机会。"
诀别的语气没有强硬之感,却偏偏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
宋肖微微挑唇,却是邪佞冷峭,道,"一个讳莫如深的秘密,想不想知道在于你,就算我这样告诉你,你也并不开心。"
他的语气似乎带些**溺,楚琉素眸心一软,却强硬挣脱开怀抱,起身背对而立,淡淡地道,"你早些休息吧,我还是觉得书房比较习惯些。"
言罢,拿起狐裘头也未回的走了。
宋晓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唇畔的笑意一丝丝敛回,眸中一闪精光,却在他垂眸之际消失不见。
楚琉素回到书房后,并未歇下,而是立在窗边,感受着寒风萧瑟之感。南清悄声推开屋门,走来给楚琉素添了个披风,轻声道,"姑娘身子不好,如果着凉了,只怕又要犯病了,快早些休息为好。"
楚琉素头也未回,声音微微飘远,道,"南清,前几日的事情你跟宋肖说了是吗。"她的眼神如一汪碧泉般微凉,南清微抬首,从侧面看只觉得她的眼睛如水色琉璃般好看,南清道,"是,姑娘。"
楚琉素苦涩微笑,明知道南清是宋肖派来监视她的,她还多此一举的问道。是了,左右想想,宋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问她报完仇想做什么,原来是早已知晓了她要走的打算。
门吱嘎一声再次响起,楚琉素微微叹气,却被人从后方抱住。她轻轻阖眸,既不挣脱,也不做声。
"站在窗口下,不冷吗?"
宋肖抱得很紧,似乎害怕她离去的那种紧,楚琉素深觉他的迷靡幽香萦绕在鼻息间,与夜里浓重的雾气缠绕在一起,迷惑她的心。
"宋肖,"她顿了顿,婉转地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知道的,你我是永远不可能的,你是未来的帝王,而我……是你们皇家的县主。"
楚琉素试图用辈分来说服他,可只感觉这个怀抱紧了紧,宋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愿意。"
楚琉素笑的更加苦涩,只要她愿意?她好像没有说不愿意的权利。
不想有过多纠缠,无奈地道,"早些休息吧,天一亮你还要上朝。"
屋内最后一丝微亮也被宋肖放下窗子而挡住了,满室静谧中,楚琉素侧躺在里面,睁着眼面对冰冷的墙壁,丝毫没有睡意。
"明日陪我进宫。"
还是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楚琉素却还未睡下。宋肖似乎早就睡着了,楚琉素侧身,看着他的侧脸,微微叹气,闭起了眼。
明明是同**共枕,可中间似乎隔着一条河,一条走过就能万劫不复的河流,她闭眼之际,正是宋肖睁眼之时,他却长臂一览,把楚琉素娇小的身子揽在怀中,紧紧抱着,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拥有安全感。
楚琉素眼睫轻轻一颤,自是没有睡着,她不禁想到曾经一度听见摄政王的传言,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追随他,上到贵门群臣下到闺中小姐,可他的性子是极为傲然的,权倾北宋的他自然是视而不见。曾经她亲眼见过皇后与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在宋肖眼中似乎早就把这个世界的伦理常纲弃之抛之,而现在她就被这个一个男人揽在怀中,是幸还是不幸?
寒风瑟瑟来袭,刮在窗纸上呼啸作响,楚琉素被他抱在怀中,却更加毫无睡意,也不知黑暗到底行走过多长时辰,天色终于渐渐发了白。
这几日宋肖总是起得早,上朝也早,旁侧的人动了动身子,给她掖好被角,缓缓起了身。宋肖穿戴整齐,洗漱过后,走到**沿,坐下来道,"我知道你没睡,现在我要走了,你还睡吗?"
楚琉素索性也不再作假,睁开眼,淡淡地道,"不想睡了,我陪你一起去皇宫吧。"
这句话取悦了宋肖,他微微轻笑,摸着她散落在软枕上的秀发,少有的温柔,"好,起来收拾吧,我等你。"
楚琉素向来习惯赤脚下**,现在亦是如此,可落在宋肖眸中,使他眸底之色逐渐变暗,女子初长成的姿容,每一寸每一处都在无声媚惑着他。他轻轻摆手,道,"过来。"
穿着真丝纱裙睡裙的女子,款步回眸,如绸缎般顺滑的乌发轻轻滑落,她看着宋肖邪佞的凤眸,单挑了眉,"我很快,你稍等。"
说罢,便走去金铜盆前净面,像是故意无视宋肖的意思。
南清进来后,给她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只插着一支琳琅流苏,未施粉黛,随即换好衣裳,穿好了白色貂裘,转眸对坐在一侧看着自己的宋肖道,"好了,要走吗。"
宛若清水出芙蓉般,洗尽铅华的姿容,让宋肖的眸底越加深邃,他起身走去她身畔,微微抬起手,示意她放上。
楚琉素微微一怔,却狡黠一笑,啪的一声打掉了宋肖的手。登时咳嗽两声,"南清,咱们快走,时辰不早了。"
南清憋住笑,快步跟上敞开门的楚琉素。只留下在后怔楞住的宋肖,泛凉的触感微转既逝,却真真实实的存在,他唇角荡出层层笑意,顿时整个昏暗的内阁都像聚集了万千光华,随即大步走出阁子,三步作两步走去楚琉素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
"不要妄想离开本主。"
楚琉素脚下一滞,却笑了起来,"您老整日里怎么想的这么多?"顿了顿,似乎恍然大悟,"果然是人老思绪多,您也不怕想的太多头发白了?"
宋肖凑趣,邪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道,"你个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竟然连本主都敢打趣?"宋肖忽而放大笑意,腰身一弯,双手打横抱起楚琉素。楚琉素惊呼一声,却羞赧温怒道,"快放我下来!"
宋肖看着她微微俏红的脸色,忽而放肆大笑,"你是我的,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南清瞧在眼里,乐在心里,微微垂下头盯着脚尖看。而周边跪伏在两侧的婢子小斯们,都是使劲垂着头。
楚琉素气息尚未缓和过来,口中直冒白气,宋肖感受一阵清香之气传进鼻息,眸色闪过戏谑之色,抱得越发紧了。
楚琉素气结,深知拗不过他,放软了语气,道,"你快放我下来,周围还有好多人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宋肖的脸色登时沉下来,声音低沉起来,"你说本主不要脸?"
楚琉素忽然轻轻眨眼,目如秋水般委屈,微微轻咬的下唇似乎就欲滴出水来,眸光一瞬不瞬瞧着宋肖,就是不作声。
宋肖只感觉心间一颤,楚琉素忽然素手揽上他的脖子,身上的清香猛然幽袭传去,她趴在宋肖耳畔软嚅道,"是我不要脸,可好?"
可好?女子特有的嗓音,撒娇的味道,宋肖蓦地眯眼,停步瞧她。
女子柳眉微蹙,浓密蝶翼般眼睫跟着轻轻一颤,那面容分明是美艳误入凡尘的仙子,此刻,足以让人心冻结。
宋肖眸中凝聚着暗流涌动,唇畔荡出足以让天下颜色尽失的笑意,妖魅邪佞,"其实今儿不去上朝也无事。"
楚琉素的笑意顿时凝结,眉眼掠过一抹尴尬之色,深知玩大了,咳嗽两声,道,"你不是说要带我进宫吗?快去吧,我也想进宫看看。"
随即编织一个谎言,宋肖眸中飘过精光,举步走着,却依然抱着她。
马车徐徐而行,楚琉素侧躺在车壁上,阖眸垂思,其实他在试探宋肖的底线,试图抓住他的软肋,通过刚才之事,她了解到,宋肖此人不动情则已,一动情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索性,他还未对自己动情,只不过是心中作祟,想占有罢了。故而她就算逃之夭夭,宋肖顶多会恼怒几天,并不会大肆搜查,等时日一长,他便会渐渐淡忘。
等到皇宫之后,宋肖的意思是让她先去皇后那小憩,他去上朝。楚琉素被女官领头走着,猜想着宋肖与皇后的关系。
晨起之时,露霜凝重,潮湿的雾气笼盖着皇后的凤栖宫。当楚琉素到了之后,却听女官说皇后娘娘还在用膳中,让她在外等候,她与南清笑着应下。
可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楚琉素冻得手脚早已麻木,手中抱着的暖炉也早就失了暖意,南清虽然冷,却什么话都没说。楚琉素见状,心中的猜想越发笃定,封赏县主一事是她救了皇后一命,皇后心存感激给予她好脸色这是情理之中,可之后她被宋肖救出大理寺一事,看样子皇后是记恨上了。
都说化雪之日最是寒凉,北宋的节气向来是气候分明,别说一个时辰,就是在外站立一盏茶的时间,都能把人的骨头冻得麻木。
好歹皇后做的并不是太过分,一个时辰后终是敞开了宫殿门,楚琉素僵硬的腿部打怵走着,好歹在南清的搀扶下走进了殿内。
冷热交替间,可谓是最为难受。楚琉素压住不适之感,垂头款步而走,继而跪在殿中央,扬声道,"绾邑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然而,皇后好似在暖塌上睡着了一般,就是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