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苏清抿唇道,“能克制也好,只要我和元世子吃了克制情蛊的药,就和常人无异是不是?”
苏老点头,“按古书上说,应该是!”
“那这药如果长期服用,对身体有没有害?”湛离欢问道。
“没有什么大碍!”苏老道。
湛离欢点头,“那先服用克制情蛊的药,我已经派人去了纳祜族,希望能找到解蛊的方法。”
在这期间,能克制住便好。
“清儿和元世子服用的药相同,但是清儿的药要以元世子的血为药引,元世子的药要以清儿的血为药引。不知元世子可能同意?”苏老问道。
元璟下意识的看向苏清,眸光一深,点头,“自然同意!”
“那好,我先去配制做药的药材,等下来取血!”
“我和爷爷一起去!”苏清道。
“好,清儿和我一起来!”
苏老和苏清出去配制药丸,其他人继续在书房里等着。
湛离欢让封九带着老太傅去旁边暖阁休息,屋子里只剩他和元璟、明容三人。
湛离欢负手站在窗前,脸色淡漠,眉宇间染着一抹阴沉。
明容坐在椅子上,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璟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
如此,房中一片安静。
直到下人进来奉茶,明容端着茶慢饮,突然一笑,对着元璟道,
“虽然有药能克制情蛊狂躁伤人,但是据说中了情蛊的两人能够慢慢两情相悦,心有灵犀,不知道这情蛊在两个男人身上会怎么样?”
元璟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湛离欢,见男人仍旧背对着他们,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冷寒。
他勾唇一笑,淡声道,“传言不可信,两个男人、如何两情相悦?”
“那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明容半开玩笑的道,“古史中,不是很多两个男人相爱相守的佳话、”
“明容!”元璟打断她的话,像某人承诺似的道,“我不喜欢男人,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明容眼尾一扫湛离欢的背影,淡声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以前你经常和苏清作对,我也不相信你们会喜欢对方,但是只要你以后不再讨厌苏清,不再针对苏清就行了!”
元璟唇角勾出一抹淡笑,笑的怅然复杂。
半个时辰后,下人过来向元璟取血。
托盘上放着一个细长的瓷瓶,还有一把刀。
元璟没有任何犹豫的拿起刀对着手腕割下去,鲜红的血流进瓷瓶后,淡淡血气弥漫开。
湛离欢转头看向元璟,眉心紧紧蹙着。
瓷瓶不大,只要半下便好了,等下人拿着托盘而去,元璟将手臂放血的伤口在唇上一舔,动作妖娆,带着几分嗜血的邪魅。
突然间想到这血是给苏清吃的,元璟眸光幽深,波光流转,抬头看去,见湛离欢正好也看着他,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男人脸色沉的能滴下水来。
元璟心生恶意,故意又舔了一下,笑道,“我这血是甜的,不知道你的亲卫的血是不是也一样?”
湛离欢眉宇间顿时沁了杀气,猛的将桌子上的茶盏向着元璟挥来。
元璟伸手平稳接过,放在唇下一抿,挑眉邪肆一笑,“欢少,你现在不能杀了我,我若死了,苏清也活不了!”
不等男人发火,元璟起身冲了出去。
明容摇头道,“自然苏清出现,你们两个人就没消停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为了争一个女子而整日争风吃醋。”
湛离欢脸色微微一变,冷眸扫向明容。
明容胸口酸楚,讪讪一笑,“我开玩笑的!”
……
快天黑时,药丸做出来,苏清和元璟每人一个瓷瓶。
“这药每隔三日吃一次,你们两人的瓶子里都有十粒,够吃一个月的。一个月之后,我再来配药!”苏老交代道。
苏清已经吃了一粒,对元璟道,“元世子现在就可以吃!”
元璟倒出一粒药丸,想到这里面有苏清的血,心头突然一阵发热,未免湛离欢再次发火,忙放进嘴里吞咽了下去。
药一入喉咙,他整个身体似都跟着热了起来。
这是不是代表,从此他的血脉中,也有了苏清的血。
而苏清的血中,也有他的。
这样的认知,让男人心底有些欢喜。
吃过药后,两人试了一下,果然离开一段距离,都没有了之前心痛的感觉。
苏清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证明,药起了作用。
既然有了药,元璟也可以回自己家去了。
其他的,就等着湛离欢派出去的人找到彻底解蛊之法。
天已经黑了,湛离欢派人送苏老和老太傅各自回去,元璟和明容也离开湛府。
暮山院安静下来,灯火初上,院中静谧,一切和从前一样。
只是湛离欢脸色一直不好,饭后一个人站在廊下,灯火照在他欣长尊贵的身影上,驱不走他身上笼罩的黑暗,萧瑟而冷沉。
苏清自房里出来,站在他身侧,淡声笑道,“已经有了克制的法子,应该高兴才是!”
少女眸中光影闪烁,如落了星辰,璀璨纯净。
湛离欢淡淡的看着她,“我会尽快找到解蛊的方法。”
一想到她和元璟同时中了情蛊,吃着对方的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心里便像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压抑。
尤其是想起元璟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他便更加恼火。
“只要吃着药,就和常人无异,不用太担心!”苏清安抚笑道。
“清清!”湛离欢将少女抱在怀里,有些怅然的道,“为何不是你我二人中了蛊,那便也不用解了!”
他们可以时时在一起,他们可以日日都同房,他也不用在等两年,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讨论成亲的事。
偏偏让元璟那个混账吃了情蛊。
想到这里,男人便火大的想杀人!
苏清安抚的拍了拍男人的背,“就算是你我中了蛊也要解,难不成我们真能一辈子寸步不离?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也不要再埋怨元璟,说起来还是我自己的疏忽大意,连累了元世子,我已经感到很内疚了!”
她没想到月笙会害她。
也许是以前月笙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让她对这个男人虽然不亲近,但也没想过成为敌人。
在湛离欢身边呆久了,日子过的太安逸,前世那些敏锐的警惕性也要消失了。
苏清眸光清凉,她应该时刻保持清醒,而不是依赖湛离欢。
……
苏清和元璟暂时没事了,睿阳王府中玄宁却被引情蛊折磨的死去活来。
王妃心疼儿子,每天当着睿阳王啼哭,整个王府都笼罩着一层愁云。
睿阳王心中有火,却没处发泄,便指使朝中同党逼迫皇上尽快将太子立下来。
因为玄宁,玄辰被睿阳王也骂了几次,不愿回府,便整日的在外院待着。
他将对苏清的怨气迁怒桃妮,发了狠的折磨,每次都将桃妮弄得遍体鳞伤。
“等我做了太子,得了天下,定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玄辰对于做太子的欲望已经迫不及待。
“公子做了太子,我又该如何自处?”桃妮大汗淋漓,回头问道。
玄辰一鞭子甩在桃妮背上,女子满是伤痕的裸背立刻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鞭伤。
“我做了太子,你就是太子的女人!”玄辰唇角勾着兴奋而嗜血的笑。
……
李妈给桃妮洗澡时看着心疼,沐浴后给她上药,叹声道,“大公子之前不是已经善待小姐,怎么又舍得下狠手?”
桃妮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一双眼睛里充满仇恨,“还不是拜她所赐!我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她!”
李妈皱眉,第一次问道,“是谁?”
桃妮将衣服拉上来遮住裸背,冷笑道,“一个夺走我所有的人,终有一日,我会让她付出同样的代价!”
李妈道,“我看出来了,大公子恐怕一时半会不会放过你,你把他哄好了,也少受一点罪!”
桃妮弯眼一笑,“你说的对,等下我便亲自去给大公子熬汤喝!”
桃妮去厨房亲自给玄辰做汤,李妈将屋子收拾干净,突然想起方才桃妮说做汤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对,唯恐她一时气愤做了傻事,忙放下手里的活往厨房里走。
厨房里只有桃妮一个人在,正在碳炉上熬海参汤,用勺子一下下搅着,热气腾腾,女子表情模糊。
李妈推门进来,见桃妮正往汤里方粟壳,忙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