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离欢一怔,双臂圈住少女的腰身,笑道,“怎么了?”
苏清脸枕在他肩膀上,缓缓摇头。
“清清这是、感动?”男人抚着她的墨发轻笑,“不如以身相许?”
苏清默了一瞬,闷声道,“不是已经许过了吗?”
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深,“许一次怎么够,要许一辈子,生生世世!”
“尊上真贪心,一辈子不够,还要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的确太遥远了,不然清清现在便许一次?”男人吻着她的侧脸,声音暧昧。
苏清推开他,“色胚!”
湛离欢低低哑哑的笑,一扫桌子上的药碗,拉着她手道,“药凉了,先把药喝了!”
苏清皱眉,“已经好了,不用喝了!”
“不行,爷爷说要再喝两日,听话!”男人宠溺的轻哄。
“我喝,但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男人勾唇,“你说!”
“我喝完了,你陪我去床上睡觉!”苏清道。
男人长眸顿时一深,“真要现在便许?你刚好,能受的住吗?”
苏清脸色绯红,怒道,“湛离欢,做你的美梦去吧!”
男人低笑一声,端起药碗给她,“好了,药真的快凉了,你喝了,我陪你睡觉!”
苏清脸色缓了几分,端起药碗,深吸了口气,一口喝了下去。
湛离欢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口揪着,不由得跟着皱眉。
“砰!”苏清将药碗重重放在桌子上,“真苦!”
“有多苦?”男人问。
“你要不要尝尝?”苏清挑眉冷笑。
“好!”男人话音未落,将苏清往怀里一勾,按着她的后脑吻下来。
酸苦的药味在两人唇舌间弥漫开来,湛离欢却似吃着最甜的蜜,疯狂而贪婪的吮吸,要将苏清口中的味道全部吸食过去一般。
苏清低吟一声,软倒在他怀里。
湛离欢半眯着眸子幽幽看着她,将少女打横抱起,一边深吻着,一边往床上走。
将少女放在床上,男人抱着她往床里一滚,吻的越发炽热。
察觉男人呼吸变重,苏清用力推开他,喘息道,“只睡觉,不做别的!”
湛离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有些劫后余生的幸运感,低声唤她,“清清。”
“嗯。”苏清软糯的应道。
“真好!”男人声音轻轻的道。
她安康的样子真好,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
苏清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伸臂抱住他的腰身,由衷的道,“湛离欢,谢谢你!”
谢谢他这样的诊视,给她最安稳的感觉,让她受宠若惊!
……
湛离欢实在是困了,躺下很快便睡着,然而苏清稍一动,沉睡中的男人便会立刻收紧手臂,闭着眼睛紧张的喊她的名字。
苏清只好陪着他一起睡,
两人从傍晚,一直睡到次日清晨。
中间封九进来本想问湛离欢何时用晚饭,看到内室放着床帐,静谧无声,又轻步退了出去。
他知道,湛离欢日夜不休的守了苏清多日,的确是太累了。
次日天刚亮,元璟来了暮山院,却没进去,只问封九道,“苏清的病怎么样了?”
封九回道,“已经痊愈!”
晨曦下,元璟俊颜轻柔,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燕窝给封九,“这是贡品血燕,给苏清、和你们家主子补补!”
“多谢!”封九接过来,“世子在书房坐一会,属下去回禀尊上!”
“不必了!”元璟俊美的桃花眸中有些纠结,回头看了一眼卧房的窗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吧,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早上吃过饭后,苏清坚持要去校场上看一下自己的兵。
湛离欢见苏清的确大好了,而且这几日虎子和流非大壮三人不断的来暮山院询问情况,也的确该让苏清见见了。
得了湛离欢允许,苏清笑了一声,“多谢尊上!”起身便要往外走。
“等下!”湛离欢一把握住苏清的手,将她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淡声交代道,“那校场上看看就好,不许和士兵一起训练,也不许呆的太久,爷爷说你即便好了也要多休息几日!”
“知道了!”
苏清扬起唇角,应了声,转身出门。
她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张玉进来,禀道,“主子,奴才有事禀告!”
湛离欢手里拿着公文,头也微抬,淡淡点头,“你说!”
“府上浣洗院的管事过来说,他们院子里一个洗衣的丫鬟也得了天疹,过来询问苏清用的什么药,他要好让人去抓药!”张玉恭敬的道。
湛离欢倏然抬头,凤眸幽暗,“管事在哪儿?”
“在外面候着!”
湛离欢起身往外走。
果然,浣洗院的管事就在廊下垂头等着,看到湛离欢出来,忙跪地请安。
“是洗哪个院衣服的下人病了?”湛离欢淡声问道。
管事忙回道,“是伺候暮山院洗衣的丫鬟得了天疹,这丫鬟前两日身上便起了红疹,她怕人将她赶出去,硬是躲在屋子里不肯说,后来被同屋的人发现,实在瞒不住了才说实情。奴才已经请府医去给她看过了,的确是天疹,府医听说二少爷身边的近卫已经治好了,所以让奴才过来要个方子。”
湛离欢眸光微冷,不可能是苏清传染的,苏清每日换洗下来的衣服都已经烧了,包括他自己接触苏清的衣物也全部烧掉了,根本没送到浣洗院去。
而清洗暮山院衣服的下人却得了天疹,还是两三日之前,也就是说和苏清差不多的时间发病。
是那件中衣!
果然和那件衣服有关!
男人面色倏然一冷,吩咐道,“封九!”
“属下在!”
“带兵去城中锦绣街泰安官!”
“是!”
封九凛然应声。
湛离欢没通知苏清,直接带人去了泰安馆。
……
医馆中,桃妮早晨起的晚,刚刚洗漱完,红绸惶恐的跑上来,“桃姐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桃妮问道。
“来了好多穿着军袍的士兵,把医馆团团围住,正在搜东西,我方才还偷听到他们的主子和苏爷爷说找你!”红绸不知道怎么回事,紧张的脸色发白。
桃妮脸色一变,站在窗前往院子里,果然有很多士兵闯进来。
难道是衣服的事暴露了?
桃妮心里慌乱过不已,一把抓住红绸的手腕,急声道,“红绸,自从你来到医馆,我和爷爷对你怎么样?”
红绸一怔,连连点头,“很好,桃姐姐和爷爷都像红绸的亲人一样!”
“那好,我告诉你,前几日大壮回来,带了衣服给苏清,然后苏清就染了天疹,赤影军的主将怀疑苏清的病和咱们医馆有关,现在来抓人了,我们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
红绸面露慌色,不解的道,“不可能,苏公子是爷爷的亲孙子,是咱们医馆的人啊,咱们医馆怎么会害她?”
“可是你别忘了苏清还是赤影军的人!”桃妮死死的盯着红绸,“那个大司马肯定怀疑咱们故意将病传染给苏清,然后让苏清再传染到军队里,那样后果就严重了!”
“不,我们没做过!”红绸慌张的摇头。
“可是谁会相信?爷爷、我,江伯,还有你,我们大家都会死!”桃妮冷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红绸吓得快哭出来。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人出去顶罪,说自己是失手将得过天疹病人的衣服碰到了苏清的衣服,这样才能救了医馆!”
红绸愣愣的看着桃妮。
此时楼下已经传来沉重让人胆颤的脚步声。
红绸脸色发白,心中惶恐之极,却坚定的道,“桃姐姐,我娘的命是苏公子和你救的,我来到医馆以后,你们从来都没把我当过下人,苏爷爷更像是我的亲爷爷一样。我去顶罪,让他们放了你们!”
桃妮脸色缓下来,抚了抚红绸的头,“我和爷爷,还有江伯,都会感激你的。如果你出了事,你的家人我们也会照顾的!”
红绸流下泪来,“谢谢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