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阿斌，办事效率并不低。
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果果，据说被发现的时候，她还在从容的做着美甲，用手机上网刷微博什么的。
见到我之后，果果花容失色，立即双腿一软，扑嗵跪倒在腥红色的地毯上。
大约，她就是智商欠费，也知道了事情不妙。本来以为必死的陈凡，居然上演了翻盘的好戏，脸色阴沉的坐在这里，李翠华和威哥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凡哥……不，凡爷！你放过我吧！”果果眼中，立即淌出了热泪，“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不想害谁，平时我连苍蝇蚊子都不敢打的，世界和平是我的心愿啊。”
我叼着一根烟，目光漠然的盯着她。其实我心里恨极了她，若不是她给我下套，我岂会经历这番险情，差点就把小命给交待了。
“装吧，继续装！”胖子也很恼怒，“知道我们凡哥吃了多少苦头吗？都是你害的！今天不把你扒皮抽筋，难泄劳资心头之恨！”
可能是胖子的语气太吓人，果果浑身颤栗着，从头到脚都在哆嗦，好似大冬天的光着身子跪在雪地里，已然冷入了骨髓里。
“别杀我，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我脸蛋漂亮，活好不黏人。我能替你们挣很多钱……”果果小声说道，样子楚楚可怜。
我必须承认，她说的差不多都对，对于夜场来说，果果绝对是摇钱树，下金蛋的漂亮母鸡。
倘若把她干掉，或者把她给毁了，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可能还要摊上一些麻烦。
不过，我还是没说话。我知道，象这样的时刻，我越是保持沉默，就会令果果越发的慌张。
人一旦变得慌张，就容易露出破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你以为我们凡哥缺钱？”胖子上去揪住了果果的头发，“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长得漂亮，舍得献身的年轻妹子一抓一大把，咱们场子缺了你，生意一样红红火火。”
果果神色黯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看了看天花板，淡定的问，“说吧，你怎么跟李翠华勾结在一起的？”
“他是我的金主之一，认识好几年了，我去他的别墅过夜都至少十几回。”果果赶紧解释。
闻言，我也是挺意外，看来纯粹是利益关系，并不象我猜测的那样，有着种种牵扯。
“这回，他说如果把凡哥你哄出来，他就替我买一辆路虎极光……”果果继续说。
“李翠华都破产了，拿什么买给你？你也是够傻够天真。”我无语了，“当然，他也可以向威哥借贷。”
“我错了，凡哥你千万放过我，我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我也不想这样的。”果果哆嗦得更厉害了，“要不这样吧，你们留我一条贱命，我无条件加入‘夜色酒吧’，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哦？！”闻言，我也是心动了。
她的提议，真的太有诱惑力了，确实让我无法拒绝。这世界上，谁会跟钱过不去，谁会嫌钱多？
“你说的是卖身契吗？好象我们很想盘剥你，想吸你的血？”胖子不满意，还想扇对方耳光，被我连忙制止住了。这种红牌姑娘就是靠脸蛋吃饭的，一旦打坏了怎么办。
“不是，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甚至于，你们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只发给我基本生活费，其他的盈利都归你们。”果果赶紧说。
这样的好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以前我还在发愁，怎么把这种等级的红牌姑娘长期留在场子里。谁能想到，经过了这件事情，果果反而求着我，主动要求留下。
“行了，胖子你先带果果下去休息，让我考虑一下。”我摆了摆手。
胖子不敢怠慢，立即照着办了，果果双手合十，不停的朝我乞求，似乎只要我不答应，她就立即脱了衣服在地上撒泼打滚。
实际上，等他们离开了办公室，我立即拿起电话，叫来了巧姐。
公司里专门有拟定合同的人，咱们场子里招人，也是一切按合同办事，我跟巧姐商量了一下，找来一则合同修改了，又发给熟悉的律师朋友参考，让他给一点意见。
忙活了三个小时，这则针对性极强的合同，总算是搞定了。然后，我就让人打印出来，一式三份让果果签署。不但如此，她为求自保，还主动摁了手印。
当然，我没有那么苛刻，只是让她在“夜色酒吧”呆三年，该有的酬劳一分不少。
“谢谢凡哥，凡哥你真是大善人！心肠太好了！”果果激动不已。
大约，她心中猜测，这回可能在劫难逃，只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宽容大度。
“合作愉快，”我跟果果握手，“还是那句话，你替场子挣钱，场子就会罩你。”
果果点头如捣蒜，主动跟我拥抱了蛮久。
等到这件事解决完毕，杨琴也打来了电话。
“李翠华已经下了地狱，去见他老爹了，”杨琴淡淡的说，“不过，威哥的事情可能有些棘手，好几个电话打进来，各路大佬对我施压，实在不好办啊。”
听到这话，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翠华必须死，这是我和杨琴达成的共识。但是如何处置威哥，这个就成了问题，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还真的令人犯愁。
“琴姐，你的意思呢？威哥可是跟李栋梁交情极深，倘若轻易放了他，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我试探道。
“你说的不错，”杨琴赞同，“这样潜在的大敌，我也不想留着。如果一意孤行干掉他，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会招来至少两大一小，至少三个社团的敌对和围攻，对我们非常不利。”
她的话，令我悚然而惊，我确实没有想到，有这么多势力在支持威哥。
“那怎么办？”我郁闷坏了。
“你来‘龙庭一号’，”杨琴拍板道，“我们索性和这些江湖大佬来个‘电视电话会议’，谈一谈条件喽。”
“哎哟，这个可以有。”我精神一振。
时代不同了，谈判的方式也在进步。以前帮派社团之间有冲突，通常是约个地方打架，就算是谈判也通常选在酒楼或者夜场包厢之类的地方，大家面对面的交流。
现如今，帮派和社团都渐渐洗白，从事正经生意，都搞成了公司和集团，条件比以前好得多。
所以，杨琴的想法很不错，既能达到目的，又不用担心与对方冲突。
我找来医生，替我看了一下被打的伤势是否严重，对方说都是些内伤，震动了肺腑，需要慢慢调整。拿到了药方，吩咐手下照着方子抓药，我又带着陈瑜、胖子和阿斌，一行四人赶往“龙庭一号”。
此时此刻，这栋大厦里聚集了不少临时调来的保镖，应该是为了防范跟威哥有关的社团前来抢人。
我们进了电梯，直奔顶层的山寨白宫办公室，杨琴果然在等着，阿旺依旧护卫在她的身旁。
威哥则是被松了绑，由两名保镖看守着，一脸无奈的坐在沙发上。我打量着此人的模样，除了挨我打的那几下，他几乎没再受伤，估计是有杨琴的吩咐，需要善待俘虏，不想结仇太深。
“坐吧，现在开始了。”杨琴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立即有人替我端来了豪华的座凳。
办公室的墙壁上，悬挂着的三块显示屏，立即显示出画面来。看到这里，我也悚然而惊。
可能是想示威，对方的会议室里挤满了凶悍的纹身小弟，“同盟会”、“潮州帮”和“鱼龙会”，这两大一小的社团，象是事先打好了招呼，在屏幕那头至少聚集了数百人。
“杨总！放了威哥，一切都好商量！”“同盟会”的话事人说道。
“潮州帮”和“鱼龙会”的大佬，也跟着表态，说的话虽然不太一样，表达的却都是同一个意思。
看到这个场面，威哥难看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一抹笑意，眼神也贼溜溜的盯着我，想看我的反应。
杨琴也阴沉着脸，把目光投向我。
我没有吭声，叼了一根烟，胖子立即给我点上。慢悠悠的吸了几口，我才说道，“其实呢，我本来跟威哥无怨无仇，这次的事情，是他那边挑起来的，如果不是我的人给力，我已经被干掉了。”
“想要放威哥离开，也不是不可以，拿出你们的诚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就可以。”我继续说道。
“草泥马！你算老几，敢这样跟大佬说话？！信不信我让人杀了你全家！”“同盟会”话事人拍着桌子，气势汹汹。
“陈凡！别给脸不要脸！你是江湖的小字辈，要懂得尊重前辈。”“潮州帮”的大佬，脸色也很黑。
威哥扫了我一眼，说道，“小兄弟，我承认你有点实力，但这不是你狮子大开口的理由。”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缓缓的站起身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紧张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
“各位前辈，你们这个态度，那就是没得谈喽，”我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也知道暂时无法与你们抗衡，可是我不怕。既然大家没有谈判的诚意，那这样好了，我和威哥一起上天台，我带着他自由落体，大家一起共赴黄泉。”
说话的同时，我朝威哥走了过去，全场一片哗然，电视屏幕后面的混混们全都急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
其实，这就是电视电话会议谈判的好处，倘若谈崩了，也不至于当场酿成大规模的斗殴和死伤，还能有个缓冲期。
“你想干什么？”威哥明显慌了。
象他这种已经闯出一片天地的“人生赢家”，天天过着帝王般的生活，要钱有钱，要兄弟有兄弟，要地盘有地盘，要女人有女人，怎么舍得轻易放弃生命。
“走吧，我们到天台看风景。”我淡定的说着，突然一记手刀将威哥放倒。
接着，我将此人扛在肩头，就往门外走去。
“停下来！别冲动！开出你的条件，一切都好商量！”那些社会大佬都慌了神，真怕我做出冲动的事情。
他们又不傻，知道我既然够能干掉李家父子，自然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我冷笑一声，把威哥扛到了楼顶，这边风景不错，但是狂风呼啸，气氛肃杀。
也有人负责拿着摄像头，一路跟着拍，把画面实时传送回到电视电话会议的现场。
“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开条件吧。”我弹了弹烟灰，语气冷漠如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