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就算会有奇迹出现,也太神奇了点吧。
一张图画,被风刮走了,况且经过了这么多年,年年都经历了那么些的风吹雨打。
更何况它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呢?
沐殷朗竟还期待着可以找到?
这会不会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沐殷朗不禁在心里暗暗嘲笑着自己的这种几近荒诞的想法。
就连他的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冷笑。
什么时候,自己竟也开始这般地相信着只有她们那些个小女生才会相信着的童话故事了?
如此想来,沐殷朗有些踉跄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由于刚刚寻找而沾染上的脏东西,心底无端端地升起了一种好笑和绝望并存的两种很奇异的感觉。
这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竟让沐殷朗感受到了一种极其不一般的感觉。
他抬眼望了望这慢慢暗沉下来的天空,正打算只能这么无功而返的时候。
突然之间,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来。
是谁的手机在放着音乐?
放的还是《夜的钢琴曲五》。
这首歌对于沐殷朗来说,总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安映岚最喜欢的,就是这首石进的钢琴曲。
但在这可以用荒郊野外来形容的地方,怎么会无端端地出现了这么一段钢琴曲呢?
沐殷朗疑惑地抬起了头左顾右盼,他发现这个声音好像是从前方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好奇心的驱使下,声音诱导着沐殷朗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声源靠近。
随着沐殷朗的一步步靠近,沐殷朗惊愕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垃圾竟在慢慢地减少着。
脚下的环境跟之前的自己所处的那个环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沐殷朗的心里很是疑惑。
这里的环境明显比刚刚的那里要好上许多。
脚下的草坪处明显垃圾什么的都被人收拾过,而且草坪上也明显被人修剪过的。
可……
这里平常基本上就属于人迹罕至的地方,大家都只是在湖的那头玩耍,再加上这里总是时不时地传出一阵恶臭,所以根本就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
那为什么这里明显的就有被人清理过的样子呢?
沐殷朗怀着无比疑惑的心情,发现在离自己几百米的距离外有一间小屋子的。
而这钢琴声,就是从那间小屋子传出来的。
这里有人住?
沐殷朗原本就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这次,却就像是暗暗的拥有一种魔力似的,那间屋子里有着一种对于沐殷朗来说属于致命的吸引力。
还没等沐殷朗再仔细多想一些的时候,他的行动早就比他的脑子里所想的更快一步了。
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小屋子的最外边,小屋子的门是敞开的。
这让沐殷朗的视线一下子直接一览无遗。
小屋子里的摆设很是简陋,就一个小桌子,一张小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钢琴曲则是跟沐殷朗最开始所想的并不大一致。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首《夜的钢琴曲五》并不是手机铃声所放出来的,而是一个中年男人模样的人背对着沐殷朗坐在一架琴架前,而这首钢琴曲就这么自然地从他的手指下流泻出来。
他的手就像是许多小精灵一般,在钢琴键上弹奏着一首流畅的曲谱。
男人的钢琴曲像是有灵魂一般,在跟别人诉说着他所经历过的事情,竟无端端地生出了一种让人只想先静静地听完这首曲子,抛开一切杂念,会让人不忍心打断他的演奏。
沐殷朗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倚靠在了门边静静地将这首钢琴曲听完了。
钢琴曲的最后一个音符从男人的指尖倾泻而出,音乐戛然而止。
而沐殷朗早已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像是被音乐给带入了一个境界里面。
而音乐停止了,沐殷朗却还不曾发觉,仍然还是沉浸在男人带来的音乐世界中。
直到……
“请问你是谁?”中年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有些动作缓慢地将手放在了琴架上,摸索着缓缓转过了身子,竟准确无误地看向了沐殷朗所站着的门口。
为什么会用准确无误这个词呢?
因为很简单,当中年男人转过身子的那一刹那,沐殷朗这才清晰地发现为什么刚刚中年男人转过身来的时候,竟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异于正常人。
原来在中年男子转过身的时候,沐殷朗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上正戴着一副墨镜,而琴架的旁边赫然靠着一根拐杖。
这……
沐殷朗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这下才可以确定,原来自己刚刚的那个猜想是对的。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个盲人。
“这位先生?”中年男人看沐殷朗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再次出声一问。
这下沐殷朗有些惊愕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是男人?”
听到了沐殷朗的这话,中年男人似乎觉得很是好笑,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手伸向了旁边的拐杖。
似乎是很久没有听到有人问出这种好玩的问题。
沐殷朗听到了中年男人的笑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沐殷朗,解释道,“我们天生一方面有缺陷的人,另一方面的天赋总是会比常人要更好一点的。上帝给你关上了门,总是会给你开上一扇窗的。”
沐殷朗听到了中年男人的回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问出了一个貌似很白痴的问题,还好中年男人是个盲人,否则,他现在一定可以看见从沐殷朗的耳朵根部就开始泛起了绯红。
“你天生就是这样的?那这钢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中年男子身上就像是有魔力似的深深吸引着沐殷朗想要多多了解一下他。
就连沐殷朗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但沐殷朗问出了口,又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的后悔,自己怎么能够就这样毫不掩饰地把人家的伤口再次揭出来呢?
这似乎有种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的动机。
但似乎这个中年男人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这种异样的眼光,以及别人的这种问题,他看上去像是并不介意这个似的,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他还是保持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淡淡地解释着,“恩,我这生下来就是天生的了。至于这钢琴,也是后面这几年自己有多加研究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