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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梨在闹铃声中睁眼。
她恍惚了一下,晨光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夜好眠。
挂掉闹铃,偏头,床下安静地侧躺着少年,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眉眼干净,好看的像是一幅画。
陈安梨陡然清醒。
想到昨晚的一切,心疼夹杂着自责,陈安梨蹑手蹑脚地起来,脚刚伸进拖鞋,少年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坐起来,抬手揉了揉,陆屿修满脸无害。
“安梨姐……”
哎哟妈,这个晨起的小奶音……
陈安梨瞬间想抬手捂住自己挡不住加速的心跳。
稳定了一下心神,陈安梨点头:“没睡好吧?”
陆屿修摇头,乖乖站起来,头发有一簇翘起,平添一点慵懒和无辜。
“今晚别过来了,回房间好好睡。”陈安梨提出。
陆屿修把被子叠整齐,头也没抬:“不行。”
她哽了一下,刚要讲道理,少年抬头,目光清明,带着说不出的坚定:“安梨姐,我会努力改掉洁癖的。但是,在酒店这段时间,得让我守着你。”
这小孩是在跟她谈条件吗?
陈安梨后知后觉地想。
可是这算是什么不平等条件……
陆屿修薄唇轻抿,颊侧的梨涡闪了闪。
好似带着一丝狡黠。
——
起来才发现,山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
酒店门口堵了一堆人。陈安梨和陆屿修并肩走了过去,剧组人员在给大家分发雨伞。
导演助理刚好也在,通知大家,因为天气原因,今天的拍摄改成男女主相遇的那几场镜。
陈安梨的心一瞬间有些悬起。
女主和男主初遇在大雨天的画室里。
女主怕鬼,黑暗中,死死拉住男主的手。
也就是这次,她成了唯一发现冉星迟有洁癖这件事的人。
发起病来,可怜而又可怕。
昨天的事一过,今天明显没人记得那个小插曲。
陈安梨在化妆间,轻轻蘸着遮瑕给陆屿修上妆。
想到等下的拍摄,对未知的突发情况感到愁眉不展。
她看着少年乖乖放在膝盖上的手。思考了一下,问:“你看了剧本了吧?”
陆屿修乖顺地点头。
“台词背的怎么样了?”陈安梨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
“背好了。”少年语气淡淡。
“这么快。”陈安梨惊叹于少年惊人的记忆力,学霸就是不一样啊,“你知道等下要拍的吧?第一场,女主顾如初慌乱中抓住了冉星迟的手。”
只是听她形容,少年落在膝盖上的手就瞬间收紧,抓皱了校服裤子。
陈安梨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我今早还和那个女孩子聊了聊,叫江自若,你还记得吧?很干净的长相。人也很可爱。”
知道这样说没用,陈安梨还是尽量开导他。
她化完,捏着刷子往后撤了撤,满意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陆屿修,他依旧好看的不像是人间拥有的少年。
忽然就想起自己昨晚总结的一件事。
“对了,我昨晚想了一下。我记得去公司打合同那次,你主动接触了贺俞。”陈安梨有些兴奋,抬手比划着给他形容,“他要碰我,你把他的手挡开,还甩了他一下,记得吗?”
她的手还停留在肩膀的位置,看着陆屿修很认真地问:“那一次怎么也没有事?”
陆屿修的手停在膝盖,收紧,再收紧。
深吸一口气,他头也不敢抬,小声的说:“后来,我也洗了很久手。”
抬手挡的时候是完全出于本能的,像是维护自己的领地。
触到的那一刻,恶心和排斥瞬间袭来,他竭力忍住了,直至护住她。
……好吧。
当她没说,她还以为某些特定条件下可以消除他的抵触。
不过某种层面上,陈安梨有些庆幸,她才不想和贺俞身上的某些因素是相似的好吗!
“嗯……”陈安梨歪头思忖了一下,忽然摆正了目光,像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要不,你就把她当成我啊,你不排斥我对不对?”
少年目光沉了一下,垂着眸,眼神冷而认真:“她不是。”
这个小孩,怎么没有一点想象力!
陈安梨彻底放弃。
——
准备就绪,开机。
导演喊了开始。
这边,江自若饰演的女主顾如初浑身淋得湿透,抱着手臂颤抖着冲进画室,身后留下一串水渍。
闪电骤起,照亮拉着窗帘昏暗的画室。
她怕鬼怕的要死,脑子里各种幻想快要冲破脑际的时候,看到了安静站在窗前的少年。
少年也注意到了这个浑身湿淋淋的女孩。
陌生人的侵入让他不适。
他起身要逃。
擦身而过的瞬间,闪电骤起,轰隆隆的雷声随之响起。
女孩尖叫一声,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求求你……我怕鬼……楼里没别人了……”
肮脏,恶心,自我厌弃……所有坏情绪瞬间袭来。
冉星迟额头冒出冷汗,疯了一样甩开女孩的手,大步跨到画室水池那里,在外面大雨骤降声里,疯狂搓洗着手。
顾如初不知道这个男生怎么了,看着他骇人的神色和汗水,小心翼翼走过去拉他衣角:“对不起,你没事吧……”
冉星迟在她触碰的瞬间恐惧地躲开,整个人缩在水池旁的角落里。
止不住的抖。
他的眼神涣散,失去了焦距。
水流声和雨声雷声搅浑在一起,像是恐怖片里的哀鸣。
“cut!”
那边导演终于喊停。
陈安梨松了一口气,却听他又说:“再来一条。”
相同的场景。
雨声,一路蜿蜒的脚印和水渍。
乍一看,竟然分不清是血还是水。
画室里,闪电骤起,窗帘边脸色白的异常的男孩子。
他又被抓住了手。
躲开。
洗手。
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颤抖。
连着拍了三条。
导演终于喊了过。
剧务通知大家休息一下,补妆换衣服。
陈安梨回到化妆室的时候,陆屿修正整个人缩在椅子里。
他的手臂抱着膝盖,头低垂着,发梢湿淋淋的,保持着一种孤独而凛冽的自我保护的姿势。
“屿修?”
陈安梨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把手中红罐的旺仔小牛奶放在他面前的化妆台上。
抬手触了触少年的后背,湿淋淋的,全是汗,将衬衣浸湿。
她还没说后面的话,少年的目光忽然移向她。
他的半张脸从臂弯里小心翼翼地探出来,额头满是汗,唇色是真的苍白。看向陈安梨,声带发紧:“安梨姐,我刚刚没有躲……拍完了。”
像是小孩子苍白无力,却努力想要证明自己。
陈安梨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心疼一遍一遍敲打着她。
她鼻子有些酸,讷讷的“嗯”了一声,抬手去抓少年被搓得通红的手。
像是强调一样,重复一遍他的话:“拍完了。”
少年的手抖了抖,明显松了一口气。
拧开护手霜,陈安梨小心而又细致地一点点帮他涂,口里还要解释:“护手霜,我的,不介意吧?”
陆屿修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手背游移,像是汇聚的小溪,摇了摇头。
安静片刻。
陈安梨垂头盯着他掌心的掐痕,吸了吸鼻子,语气故作轻松的开口:“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少年抬起眼皮看她。
“快选。”
“好的……”
陈安梨笑着抬头看他:“好消息是,整个剧本里你唯一和女主有接触的戏,刚刚拍完了。”
少年微一愣怔,很快跟着她浅浅地嘴角上扬。
“不过,还有一个坏消息。”陈安梨松开他的手,坏心眼地歪头看他,“接下来几场,你可能要直面扮演尸体的演员,还得要接触血包和脏衣服之类的东西。”
少年刚刚放松的脸顷刻垮了下去,清亮的眼里带着无限委屈。
陈安梨像是成功戏弄了他,看着少年放松下来的肩膀,笑着站起来,拿了行李箱里干净的毛巾出来,覆在他被自己的汗打湿的头上。
遮住他可怜兮兮的目光。
“屿修。”
隔着毛巾,陆屿修看不到陈安梨,半仰着头,只感到她的手隔着毛巾轻柔地搓弄着自己的发。
两个人隔得很近,毛巾上还有晒干的肥皂的清香。
陈安梨脑海里闪现出少年高而瘦的身体缩在角落的模样,孤独倔强而又凛冽。
那么可怜,挥之不去。
让人很想抱抱他。
陈安梨的手忽然停下,隔着毛巾,真的倾身下去抱住了他。
陆屿修整个身体绷紧了。
他努力抬着头,看不到陈安梨,鼻息间却都是她的气息和温度。
“你要好起来知道吗?我会陪着你的,好不好?”
好不好呢?
陆屿修抬手,犹豫了一下,却只敢私自抓着她的衣角。
她说要陪着他。
那当然好。
怎样都好。
——
接下来的拍摄都很顺利。
似乎只要不被人碰触,陆屿修的抵触程度会轻一点。
每次他手上沾着血包喷出来的仿真血液,导演一喊cut,就像个小孩一样急不可耐地往水池那边冲,陈安梨就瞪着眼睛咳嗽。
少年停下脚步,手伸在身前,修长白皙的手上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或者血色的痕迹,一脸委屈又无措,委屈又犹豫地喊她:“安梨姐……”
这么好看的少年软着态度撒娇,真的瞬间想把什么都给他。
陈安梨甩掉心软的想法,像个铁面教练一样举起手机看时间:“再等一分钟,过来聊聊天。时间到了你才能去洗。”
少年清俊的脸上苦兮兮的,举着无处安放的手蹭过来。
后来,这时间从三十秒延长到五分钟,再到十分钟。
每次手机倒计时结束滴滴响起,看着陆屿修急不可耐地冲向水池的模样,陈安梨都能冒出满头黑线。
几乎要成了剧组一道风景线。
组里出了这么好看一个男孩子,免不了来搭讪的,但后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陆屿修洁癖,只敢偶尔借着工作的机会和他搭讪,他虽然冷淡,倒是都礼貌应对。
总算,剧组到了杀青阶段,进入尾声。
同样的场景,只是对面的陈安梨换成了演女主的江自若。
教室里装饰得色彩鲜明而鲜亮。
角落里堆满了气球。
学校里一改阴沉昏暗的色调,变成了明亮欢腾的气息。
少年洗刷了冤屈,唇色终于不是惨白。
今天,他们毕业了。
陆屿修举着气球过来,看着女主扎着马尾笑着看他的模样。
“准备好了?”他问。
女主满脸警惕又俏皮地盯着他,不甘地点点头。
少年笑了,目光温柔:“你最好把眼睛闭上。”
少女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气球爆炸声如约响起。
她睁开眼,却看少年的手举过头顶,洋洋洒洒的亮片飘散在他的头顶,隐匿在发间,落在白衬衫的肩头。
眉眼间鲜活地亮成一片。
他是这样好看。
鲜活的在眼前,惊艳了时光。
冉星迟微微弯腰凑近,抬手轻轻黏走落在她鼻尖的亮片。
“笨蛋。”
他偏着头,耳根微红,颊侧的梨涡深深陷了下去。
镜头渐渐远离,顺着在暖黄色的光下飘动的浅色窗帘而去。
所有年少的时光至此落幕。
周围围满了工作人员,大家默契地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
导演坐在机位后面,目光盯着上面的画面,一路拉至远景。
他终于动了,坐直了,视线不离画面。
“cut!杀青!”
一刹那,一屋子人像是释放了一样,欢呼着跳跃起来。
江自若回头,看到少年目光温柔,一路追寻着落到了门口的位置。
那边,陆屿修的经纪人对着他们竖着大拇指。
她刚要回头同陆屿修说话,少年却看也不看她,长腿一迈,朝着门口走去。
——
庆功宴过后,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回家。
陈安梨一进家门,直奔沙发上躺着。
“累死了。”
她感慨一声,偏头看到陆屿修把两个人的行李箱推进来,摆好。少年高大的身子探下去,打开箱子,就开始整理。
和小洁癖比干净,陈安梨输的一塌糊涂。
她再也不敢自诩是爱干净的猪猪女孩了。
缓冲的间当,陈安梨掏出手机,日常职业病的浏览微博和新闻。
热搜第一条,贺俞拍戏生病六个字高高挂在那里。
陈安梨点都没有点进去。深谙娱乐圈套路,她连点击都不想贡献一个。
再往下两个,居然出现了陆屿修的名字。
陈安梨眨眨眼,看着“陆屿修临大”几个字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犹豫了一下,手指已经点了进去。
开篇第一条,就是一个娱乐圈大v爆出来陆屿修被临夏大学天文系录取的消息以及陆屿修逆天高的成绩。
明星高考和录取上热搜是很正常的事,但这条热搜却瞬间刷爆了微博和好友圈。
陈安梨原本没有想过拿陆屿修的成绩做文章,毕竟这只是一个阶段性的独属于他的胜利成果。
但娱乐圈从来就是一个猎奇的圈子,罕有真正考上全国顶级学府的学霸。
这个前阵子刚刚小出风头的钢琴少年,原本大家觉得他的外貌身影和才华无可挑剔就已经是上天特殊的眷顾了,现在他居然接到了临大的天文学系的通知书,分数又高破天际,自然一下子就引起了轰动。
陈安梨点出去,发现它的热度已经压过了贺俞生病那条消息。
她猛地坐了起来,挥着手招呼陆屿修:“屿修屿修!”
陆屿修停下手里的事,站起来走近她。
陈安梨看着好看的眉眼间全是浅淡的神色,有些兴奋地探着身子给他看手机:“你被临大录取了!天文系!你自己知不知道啊?”
陆屿修盯着她手机上的新闻看了一眼,默默地点头。
“……就这样?”陈安梨简直难以置信,她抬手晃了晃陆屿修的肩,“这可是临大!你马上要上大学了,怎么这么淡定啊。”
陆屿修看着她的兴奋,有些无奈地跟着笑:“等开学,带你去看。”
“真的啊!你说的!”陈安梨一听,整个人就更兴奋了,“不行,我得去准备一下,上大学要带什么来着……得给你买一台电脑,我这台旧了……”
她完全比自己考上大学还要兴奋……
陆屿修看着她兴奋的模样,笑了笑,由她去了。
这边,陈安梨登录陆屿修的微博,发现评论点赞和私信箱果然炸了。
粉丝数疯涨,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迟来的星星》剧组微信群消息也开始不停刷屏,恭喜的祝贺的都有,导演中途冒了个泡,说原本他从来没想着找流量演员的,这下演员中途自己成了流量了,要怎么说。
陈安梨看得直乐。
从陆屿修登热搜榜开始,陈安梨的电话和消息就没停过。
她公事公办的处理了,接了些杂志,对于一些试镜和片约都持观望态度。没有拒绝也没直接答应。
陆屿修主演的电影还没上,现在找来的,绝对不是看中他的演技或者能力,无非是趁着热度在蹭一波,赚个人气。
这种是十分消耗路人缘和灵气的。
陈安梨打算的是等影片上映了看看反响再决定。
陆屿修是张意料之外的好牌,她得对彼此负责,决不允许自己打烂了。
公司那边也是几通电话打来,陈安梨通通敷衍过了。
现在大流量病了躺医院他们不顾着,反而来管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培养的陆屿修,无非也是终于开了眼,发现他的价值。
毕竟是商业公司,也不能怪他们现实。
但陈安梨就是觉得不平。
她在卧室里处理好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陆屿修的微博还停留在剧组杀青那天她代发的消息。
想了想,陈安梨用陆屿修的语气发了条类似不负努力的微博,顺便鼓励了一把大家,就关了手机。
送上门的热度,也是陆屿修应得的,她没理由放弃。
当然,该保持的神秘还是要保持的。
她疲乏地伸了伸懒腰,深呼吸间,陡然闻到食物的香气。
陈安梨有些震惊又好奇,推门出去,刚好看到陆屿修端着菜摆上饭桌。
“这……都是你做的?”陈安梨看着桌上几道看着色泽就诱人的菜色,止不住惊叹。
“嗯。”陆屿修轻声应,顺手给她递了一双筷子,眼眸里写满了心疼,“安梨姐,你累坏了吧?”
“不累。我爱工作工作.爱我!赚钱使我快乐啊。”
陈安梨边开玩笑边坐下,夹了一筷子青菜送进嘴里,清爽开胃的口感让她的味蕾瞬间欢腾。
“嗯……好好吃!”陈安梨由衷赞叹,抬头揶揄他,“这位小朋友,你是神仙吗?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陆屿修抿着唇默默的低着头,等了下说:“你喜欢,以后我都做给你吃。”
“哪能啊,等你上大学了,有女朋友了,我这个经纪人姐姐也就没什么用了。”陈安梨鼓着脸颊,还不忘逗他。
陆屿修脸上的神色一顿。收起了脸颊的笑。
——
电影制作期导演特意压缩了一下,想赶在八月份暑期档上映。
导演通知剧组主创统一宣发,陈安梨顺利地编辑好微博发出去,不满地看着旁边的陆屿修。
“喂,高冷的少年,你多少自己发点微博,和粉丝互动一下吧?”陈安梨摆了摆手机,“这么多人喜欢你,不开心吗?”
少年犹豫地看着她。
眼神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他是真的不喜欢。
“好了好了,你冷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陈安梨被气笑。趁着他不注意,抬手抓着藏了很久的荧光笔在他手背画了一道。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洗手间。
“不许去。”陈安梨板着脸装凶,掏出手机开始计时,“来我们聊天。这次要撑十二分钟。”
陆屿修愣怔的站在原地,举着手,像只爪子上沾了水,想去处理又不敢的猫咪,满脸的无措和隐忍。
看看手背上的痕迹,目光晃了晃,冷汗出来了。他把目光移向陈安梨。
陈安梨笑了笑,忽然低头,认真的在自己手背上画了颗星星。她骄傲的举给他看:“你看,蛮好看,想一想,也不是那么脏嘛对不对?”
她凑了过来。
手背上是少女指腹的触感,冰凉带着湿意的笔尖划过皮肤,她垂下的发梢划过手臂,麻麻的。
陆屿修低头,手背上那道痕迹已经被她涂成了另一颗星星。
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少女抬头,对着他笑,眼睛里仿佛也有星星。
陆屿修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忽然有勇气又低头看了一眼。
他点点头,身上的汗不再涌出。
手心也不像以前一样濡湿。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陈安梨一直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
抓着他的手,直到手机响起滴滴的声音。
这一次,陆屿修居然像没有回过神来一样。
陈安梨得逞地笑着,松开了手:“去吧,可以洗掉了。”
陆屿修一愣,才像回神了一样,清瘦高大的背影走向卫生间,带着急不可耐和小狼狈。
“只许洗一分钟哦。”
身后传来喊声,那背脊像猫一样一顿。
陈安梨笑到不行。
陆屿修刚进洗手间,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震了震。
陈安梨下意识地低头瞟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概括的短信。
短短的,只有几个字。
“别逼我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