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吗?怕我跟你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这句话,我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很明显的他在怒气头上,即便是、也不会承认,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点了头——
“是,只要你说,我就会做。”
他那八个字,说的极认真,满是认真的眼眸里浮起丝丝氤氲,声音好像受了千古奇冤,“我不希望你再误会我,熹微……”
再听到熹微两个字的时候,我心跳一顿,更也是瞬间感觉到他身上四下蔓延的酒气,而下一秒,他更是倒落在我的肩膀上,“喂!你……”
我又咚的一下撞在电梯上,然后暗暗骂了句“靠”,这什么破酒,还带杀个回马枪的……
杀枪与否其实不大重要,重要的是,这混蛋这么靠着我,到了这电梯里我该怎么出去?电梯门明显我操控不了,就这么上下上下的一直走着,打算到天荒地老么?
还真就耗了很久,最后还是我支撑不住的给他放下,让他坐倚在电梯壁,然后,自己怎么也开不开们,就在他旁边儿,抱着胳膊缩一团,然后看他垂着脑袋不舒服的样子,犹豫着把他脑袋靠在我的肩膀,最后不知怎么的也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在洞房花烛夜,自杀了。
好像还是跟付墨蚺结婚的那一间屋,就在那床前,梳妆台前,我换下了嫁衣穿上了白色的丧服,长剑出鞘,横在脖颈,在付墨蚺进门时,冲他极恨的一笑,而后鲜血染红那白色素缟时,我听到付墨蚺喊了一声——
“熹微!”
那瞬间,腾的一下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捂住喉咙并无鲜血,可旁侧付墨蚺睁着眼睛看我,让我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梦里他喊我,还是现实里他喊我……
“醒了。”
他说的时候,口中已无酒气,神色也很冷。
我放下手看他,然后忽然捏住他的脸,他猝不及防却也没打开我的手,只是看着我说:“放手。”
我放了,然后问他——
“熹微是谁?”
付墨蚺略微一怔,而后就扭开脸,声音很镇定,“什么熹微。”
陈述的反问句,问的我又一怔,差点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梦,而手机这时候震了一震,还是张大董——
“你是不是没在医院,去看看你妈!”
这次的短信内容让我瞬间炸毛,也忘了问那什么熹微,更也记起来方才我妈身上发生的一切,看了一眼付墨蚺,“我现在懒得追问,但是,你必须得放我出去!”
付墨蚺也看见短信了,好像记起来什么,一抬手,电梯门就开了,却是我往外奔跑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后面一声痛苦的闷哼,而后一回头就看到付墨蚺一口黑血从口中逸出,并且,他还身形一晃的,扶住了电梯的门框!
“付墨蚺!”
那一刻我真是又着急我妈又着急付墨蚺,却是就这一个档口,付墨蚺已经关上门,而我则转身直接撞在墙上!
“啊!”
一声惨叫,我捂着额头撞出的大包儿,看到后面两三个病人稀奇的看着我,似乎在看傻子。
顾不得他们的目光了,我手机又震动一次,还是那贱男张大董发来的——
“灭神咒共发三次,三次魂归西去,已两次,你迅速给我回应!”
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灭神咒,但是心里咯噔一下,回头再看了一眼墙,转身就冲向病房!
一脚踹开门的时候,我心急如焚,却没想到的是——
琪姐和小护士相谈甚欢。
大约是拿了钱财,小护士对我妈好的很,已经买来饭,俩人都吃上了,正有说有笑的看电视……
不对啊,那张大董……等等!那个时候,我脑海里倏然一下就想到了付墨蚺,记得短信来的时候,付墨蚺正好在吐血,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
他们是要对付我妈,可付墨蚺把黑火焰拿走后,他就替我妈妈受了这灭神咒!
“怎么了?莽莽撞撞的像丢了魂……”琪姐说的时候,我想着付墨蚺那时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是我假设的可能,嘀咕了一句“付墨蚺”后,转身就冲回去!
再度站在记忆中的“电梯”前,这里还是方才那一堵墙还有被撞的一丝丝痕迹,我刚才撞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着急的时候,手机嘟嘟的铃声给我拉回神,电话是张大董的!
“终于接了,我还以为你手机没带身上。”电话里的张大董声音让我恨不得隔着手机屏幕穿过去掐死他,却又偏生的不能,只能深吸口气道——
“棺材我会烧,但你也要说话算数,给我把那什么破咒解了!”
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脑海里又出现付墨蚺那吐黑血的样子,不由得再看那墙,听着电话里说“烧了棺材后再解”,我使劲儿又撞上去——
“咚!”
“嘶!”
意料之中的又撞在了墙上,却只是倒抽口气,然后又继续撞了两三次进不去后,在张大董说着“我在棺材铺前等你”并挂断电话后,我才转身离开……
又一天过去了。
夕阳时,下班时,打出租车挤得厉害,最后还是下车一路飞奔跑回棺材铺,气喘吁吁的到时,在铺子门口看见张大董,就他一个人。
深吸几口气平缓了呼吸,我走过去。
“唐小老板,我也是为了你好。”
他不复之前的温柔体贴大叔模样了,这样子应该才是他的本性!
我忍住心里那句“好你妈个头”一言不发的去开门。
哗啦啦的卷帘门开启后,我第一眼看到红色的棺材在夕阳光下显得是那样妖艳而贵重。
妖艳自然是付妖艳,贵重则是付妖艳现在在我心里的位置,虽然我不知道这口棺材的来历,可说起烧,我很怕会对付妖艳不利?毕竟我们是棺材里见到的,他后来也在棺材里出现过……
“张大董。”
张大董一路尾随进来的,监视我。我一转身,他约以为我要反悔,说了句“你最好别乱来”,而我则捏拳,握紧,与他谈判——
“琪姐的性命在你手上,我断然不会乱来,我现在只是想问你,你到底是想烧这一口棺材,还是想让我唐家铺子直接退出江湖,金盆洗手。”
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说,他眨了眨眼,略有些犹豫,而这犹豫让我知道了答案,“这样吧、我不做了,这里的所有棺材你都可以让他们其余几家带走,唯独这口红棺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我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