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义方这一次搞的阵势很大,除了老婆亲自下厨之外,两个女儿女婿也都回了来。
林小冬在玉林的时候,洛义方在玉林中医院做院长的女婿胡德宝当时出了点状况,与林小冬见了面,还有些尴尬,老婆洛林樱倒是落落大方,与林小冬打了声招呼,洛雪绛也不敢再对林小冬有什么高傲之处,相比之下,比姐姐洛林樱的姿态还要低,马学华也是一脸的谄媚之色。
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柳清漪滴酒不沾,只是喝了些饮料,洛义方和两个女婿与林小冬拼了一阵,都喝了不少,最终马学华和胡德宝双败下阵来。
见形势不妙,洛义方没敢再造事端,给老婆使着眼色,让她把桌上没喝完的酒给收了,林小冬不由好笑,没来由地觉得洛义方可爱了许多。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句话说得好,很显然就是为洛义方量身打造的,所以酒后少不了到书房聊上一阵,柳清漪则是与洛夫人以及洛家两姐妹在客厅说着话,至于那对女婿,早已经鼾声如雷了。
进了书房,洛义方带着醉意的双眼有了几分清醒,大口喝了几口凉茶,这才道:“小冬,学华在市交警队安顿了一段时间,总算消除了以前的恶劣影响,这个时候再把他调整一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影响了,我打算让他到市交通部门来,不过我担心老方那边会使绊子,所以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林小冬心里透亮,洛义方是借这个机会进一步分化自己与方春水之间的关系。
目前他与洛义方虽然不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与两位一把手都心生间隙,对于自己是极度不利的,所以如果现在他还虚与委蛇的话,洛义方显然会有感觉,便笑了笑道:“我没问题。”
林小冬没有拍胸脯保证这事,只说自己没问题,显然是留了一丝余地,如果方春水真的搞动作,林小冬可能也无法左右。
就目前的几位常委而言,林小冬的这股力量不容小觑,组织部长魏玉乾、纪委书记高明、市委秘书长吴邦辉,再加上他自己,就占了三分之一,但是林小冬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明着与方春水较劲,这是傻逼的行为,好钢用在好刃上。
洛义方自然也理解,他堂堂一个市长,女婿的事情还需要别人来帮忙,那就显得太没能耐了,所以得到了林小冬的答复之后,便不再多说,跟着道:“说说家仁医院的事情吧。我了解了一下情况,家仁医院这一次开罪的人可不轻啊。”
林小冬一直摸不着罗光通的背后站着什么人,洛义方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了些眉目,便道:“他一个做医院的,还能得罪什么大人物不成?”
洛义方道:“要真是什么大人物也就罢了,老话说的好,阎王易躲,小鬼难缠,而这个小鬼还不是一般的小鬼。”
“哦?市长,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林小冬笑着道。
洛义方指了指上面:“省府二号首长。”
林小冬一怔:“你的意思是齐思远?”
洛义方道:“怎么?你们熟悉?”
林小冬摇了摇头:“在沧州,谁都知道你洛市长,难不成谁都跟你有交情?”
洛义方哈哈一笑:“这万家仁也是有点来头的,以前也在机关待过,想来也是冤家,他以前在的单位是省卫生厅,偏偏这一次来搞他的还是他娘家的人,要怪也只能怪他在卫生厅的时候不会做人,得罪的人太多了,而这位齐思远,没做省府二号首长之前,恰恰就在卫生厅工作,当时是厅办公室的一个小干事,当时万家仁是办公室主任,没少给齐思远小鞋穿,后来自己出了岔子,黯然离职。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的办公室主任做了老板,而当年的小干事一跃成了省二把手的秘书。”
林小冬心头微微有些诧异,齐思远虽然有大靠山,但光凭他的力量想干这事,估计能力也不够,董学信会由着他胡来吗?再说了,罗光通向万家仁提供三无产品,现在倒戈一击,显然是早有准备,而从那晚聚会时看到的齐思远,罗光通对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之意,这完全能够说明,齐思远跟罗光通没有隶属关系,所以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当然,林小冬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一叹道:“所以说,人啊,永远不能看不起别人,今天你将别人踩在脚下,明天就有可能被别人踩在脚下。”
洛义方大为赞同,接上道:“所以要踩必须要踩得死死的,让他根本没有翻身踩你的机会。”
林小冬咧了咧嘴,道:“这么说,这一次万家仁是没得救了。”
洛义方道:“没有人想多事啊,对了,上次你跟我说起过,秦总打算收购家仁医院,估计有点难度了。”
“愿闻其详。”林小冬道。
洛义方斜了林小冬一眼:“小冬啊,你还年轻着呢,别怪我多嘴,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将来的前途远大,别栽在女人的裤裆里啊。”
“市长,你想到哪儿去了?”林小冬心里微微有些吃惊,脸上却是带着坦诚的笑容,“她是千佛园的大投资商,作为引资人,她有这个意向,我自然是要给予帮助的。”
洛义方也没有多作纠缠,道:“这个忙还真不一定好帮啊。”
这次没等林小冬发问,洛义方就给出了解释:“打垮万家仁只不过是第一步,万家仁完了,医院总得有人接手,我听说省城的深海药业就有意伸手,我查了一下这个深海药业的背景,居然没查出来法人代表申源的来历,或者说申源根本没什么来历,研究生毕业之后辗转几家医院工作,然后摇身一变,就成了深海药业的老板,这证明了一点,是有人把他推上去的,或者他根本就是别人的代言人。”
林小冬没想到洛义方居然提供了这么多的情况,不由道:“那这个申源与齐思远之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