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灰衫青年摊前,剩下的九具花灯,就只剩下六具。
再过一会儿,又有一个人,一连买走了三具,瞬间,场中所剩,就只有“牡丹亭”,以及另外两具或浅红,或淡绿的走马灯“西厢记”和“白蛇传”了。
不过,对于众人最想要购买的这三具走马灯,灰衫青年却喊出了两百石币一具的天价,这让不少人虽然心动,却又不由感到牙疼。
两百石币,这对于许多普通人家来说,不啻于一个天文数字,那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能将之随便拿出来的。
就算能拿,用两百石币来购买如此一盏最多也只能算作用来些玩乐、或者观赏的花灯,明显不值。
因此,灰衫青年话一出口后,场中的反应反而冷清了起来,更多的人开始踌蹰。
但是,那三具走马灯实在太过惊艳,尤其是那具淡黄色走马灯,如此漂亮,光影变换间,轴轮“骨咔咔”转动,配合灰衫青年刚才讲的那个故事,却仿佛有著魔鬼一样的魅力,让众人依旧徘佪在侧,不忍离去。
见状,灰衫青年并不理会,微微一笑,反而就地盘坐了起来,计算起刚才的收入起来。
普通花灯一具三十枚,已经卖出七具,那就是整整二百一十枚,比他现在所有的身家还多出七倍。
看著怀中那一大堆新鲜出炉的灰石币,前所未有过的满足感,瞬间占据他的心。
灰衫青年自然便是唐古。
他虽然花费了整整一天的工夫,制作出这十具花灯,而且也颇有信心,但终究没有经过验证,刚刚来的时候还是颇有些忐忑的。
但不过经过一会儿,看到围观众人的热情,和围观,他就知道,自己的这种担忧,明显多余了。
这种新奇,小巧,却又绚丽独特的东西,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必然能引起众人轰动。
而现在看来,果然,他当初挑选的方针,果然没错。
抚摸著怀中的两百一十枚灰石币,唐古第一次尝到了暴发户的滋味。
“一转丹”有了,“魂念一转”所需材料的灵药差不多也可凑齐,只要再将这剩下的三具花灯随便卖出一两具,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缠绕了他那么久的难题一下子得到解决,如何能不开心?不过唐古倒也没有得意忘形。
他知道,两百一十枚石币虽多,但是在一些世家大族眼里,却不过平常服用几颗丹药的量,如果真想靠著这些,追上那些世族弟子,甚至一路平稳的发展下去,那是妄谈。
而且,这些东西,可一不可再,过了今天,肯定就没有那么值钱了,即使再能卖上几天,等到别人已经可以彻底仿制的时候,他就可以收手了。
真正能赚到他手中的钱,并不是很多,而除了“一转丹”之外,日后,他进阶二转,三转,四转,五转……哪一转,又不需要钱财?
更何况,现在还有“魂道修炼”这个吃钱大户,就更加不容乐观了。
不过,唐古倒也不是特别担心,一旦进入气道一转,他就可以免费进入武院正式学习,到时侯,武院弟子每月皆有三枚“小精元丹”以及五十枚石币的福利发放,赚取钱财来,自然要比现在容易得多。
而且,那个时候,他身为武院的正式弟子,那魏九和杜鹏飞,即使身为外院管事和第一弟子,也绝对不敢再无端随便克扣他的配给,不然,告上执法殿,就再不是现在杂役弟子身份这般没有话语权了。
唐古只觉心中一下子轻松起来,一切阴霾尽皆散尽,除了……那头一转妖鹰,依旧没有想到办法解决之外……
时间又过去一个时辰。
不过,这一个时辰,唐古面前的摊位围观者虽多,但剩下那三具走马灯,依旧没有卖出,不过,人群倒是聚得更多了。
普通花灯虽然珍贵,但依旧有较多的人是买得起的,唯其这三具走马灯,因为唐古要价太高,却一时仍是问询者众,愿意购买者少。
更多的人,缠著唐古讲起剩下的两个故事,于是,唐古又把“白蛇传”与“西厢记”和故事,告诉了别人。
如此一来,别人盯著那剩下三具宫灯的目光,自然也就更加火热了,终于,有一个人一咬牙,花钱买下了那具“白蛇传”宫灯,至于剩下的“牡丹亭”与“西厢记”,却无人问津。
见状,唐古一边跟围观的人讲著话,一边说著故事,却并没有丝毫急切的神色。
他根本不用著急。
今晚的地市要开整整一宿,现在还早,大部份的人,还没有过来呢,真正的热潮,是在刚进黄昏那一刻的时候,现在不过只是开端。
而只是开端,八具花灯就已经卖了出去,至于剩下的两具,更是精品中的精品,唐古相信,总有人会慧眼识珠,愿意舍得花钱购买的。
果然,没多久,两具花灯之中,剩下的那具“西厢记”也被人买走,至此,只剩最后一具“牡丹亭”,唐古一瞬间,又再次入帐四百灰石币。
现在,他怀中的灰石币,加上自己原来拥有的那三十四枚半积蓄,已经一共有六百四十四枚之多了。
对于他这个穷惯了的小子来说,这的确是一笔巨大的天文数字了,而等下将最后一那盏“牡丹亭”花灯卖完,这笔数字,更将暴增到八百四十多枚之巨。
唐古已经在想像,获得这笔巨大财富之后,怎么利用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因为他这边摊位的异常火爆,以及听说两百一具花灯的售卖价格,引起几名经常在此打秋风的地痁异常地不满,以及眼红了。
他们平常在此,也就收收保护费,以及给有钱有势力的人打打下手,每天能收入四五个灰石币就不错了。
一想到那灰衣小子刚刚不过片刻间,靠著几具纸糊的花灯,就入帐了六七百灰石币,几乎是他们半年的收入,他们就有些不平衡了。
那是一位身穿虎头大靴,身披红色大缎袍,腰间绑一根墨绿色蝠纹金腰带,如风乱发,身材伟岸,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相貌十分凶恶的大汉。
据说,其脸上刀疤,还是跟妖兽战斗之中留下来的,不知后来又什么从从血妖前线退了下来,留在了这里,是整个“浮栏角”附近赫赫有名的一个凶人。
“虎刀”裘三尺。
他带著两个灰衣徒弟,站在人群中,死死的盯著唐古这边的摊位看了半天,眼见他将最后的两个花灯之一都已卖出,只剩最后一个,一旦卖完,只怕转身就要走,到时人潮汹涌,还去哪里找得到他。
对视了一眼,三人心领神会,猛然间排开人群,走向唐古的摊位,
“让开,让开,狼帮在此收保护费,所有摊位都要交钱!”说完,粗暴的将围在唐古身前的几名老人推开,一个跄踉,差点跌倒。
然而看见来人,那几位老人都是不由面色一变,唯唯诺诺,根本不敢争辩,赶紧退了开去,如见鬼魅。
四周的众人,也是“唰”的一下,瞬间分开两边,原来围得水泻不通的摊位前,瞬间空了一个大的圈子,显然对这三人的恶名之盛。
“又是这个祸胎,他怎么又来了!”
“哎,老天也不收了他,这位小哥要坏事了,希望他承受得住,破财消灾吧!”
“被这几个人给盯上,就是蚂蝗吸血,不吸干净势不罢休啊……”
人群中,有几人在小声议论道,然而,被那刀疤男子一瞪,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再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的往人群后一躲,悄悄的溜走了。
刀疤男子顿时面露冷笑,若是往常,定要去追,但此时,自然是顾不得了。
他走到唐古身前,也不看剩下的那具花灯,冷冷一笑,伸出一只薄扇大的手掌向唐古道:“交保护费,给钱!”
“什么,保护费!”
唐古不露声色,抬起头,淡然的看了一眼刀疤男子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这规矩。”
“嘿。”刀疤男子乐了,双眼一睁:“我说有就有,在此浮栏角摆摊,还敢不向我狼帮交钱,一向贯例,五百石币!怎么,你想违抗,那就别怪我砸了你的摊子!”
“石百石币!”
唐古眼睛微微一闪,盯著那刀疤男子道:“好大的胃口,你确定你吞得下么?”
“嗯?”
自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刀疤男子彻底怒了:“好,好,你不交,那我会打到让你交的。”说完,冷声朝身后的两名灰衣弟子一扬手,道:“白云,黑土,上,打得他知道规矩为止!”
“是,师父。”
其身后,那两名灰衣弟子,顿时如狼似虎的冲出,扑向唐古的摊位前,一个左拳如电,自他的腋下击出,直如钻头,直奔唐古的前胸。
另一个则手如苍鹰,指掌间瞬间化作一片青墨色,击向唐古的后背。
“都是一品低等武技,一字电拳,以及鹰鹤劲!”
见状,唐古的眼睛微微一闪,谁都没有注意到,衣袖下,他的两只手指微微一动,霍然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紫色,如云烟缭绕,似乎剑光。
正是他悟自武院青石碑之上的神秘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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