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安果怎么撕扯求饶,顾少城都像没听见一样,将她强行塞进了车里。
一路上,安果使劲儿拍打着车门,手脚并用,像一个小丑一般,可是0车窗全部被锁上了,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到了医院,车子一停,顾少城便下了车,绕到副驾,打开门便没有丝毫怜惜地将安果一把扯了下来。
安果被打了两巴掌,脑袋里有些懵,本来就差点流产的身体,让她几次都没站稳。
顾少城全程脸色淡漠,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检查完之后,安果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所有的血色都褪得一干二净。
当医生拿着那张鉴定报告出来之后,安果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之间被抽得一干二净,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斜靠在墙边,死死地盯着顾少城,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表情。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并无父子”关系,顾少城狠狠地捏着手中的纸,直到变形,似是不解恨,又一点一点撕碎。
那双冷冽的眼睛里,竟然闪着一丝残忍的光芒。
顾少城死死地盯着安果,朝她一点一点地走了过来。
“你你要作什么?”
安果颤巍巍地扶着墙,两条腿开始忍不住打颤,她清楚顾少城的性格,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她的。
待逼至跟前,她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少城,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做这样的傻事儿!”
那双好看的眉眼,泛着一丝水汽,泛红的眼圈,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若是换作从前,顾少城早就心软妥协了,可这一次,他却觉得无比厌恶。
他从未想过,安果竟然给他带了绿帽子,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安果扯着顾少城的腿脚,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怕你会抛弃我,自己的肚子又迟迟没动静,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的,求你了,少城,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原谅我这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少城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果,突然蹲下身来,捏起她的下巴,冰寒的面孔里完全没有任何情感。
“安果,你就是贱,你连林清清的脚趾头都比不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我真后悔。”
他真后悔!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如果没有安果和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他跟林清清,说不定早已经结了婚,而那些痛苦,也就不会存在。
说到底,是他自己亲手毁了林清清的未来。
“我为什么.为什么.”
顾少城喃喃自语,目光里带着一丝迷惘,随即,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然看向安果,眼睛里蹦出一阵恨意,“都是你跟这个孩子!”
他将安果从地上拎了起来,直接半拖着,扯到了医生面前,“把这个孩子打掉!”
安果有些害怕,一直低声啜泣,可是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为了拴住顾少城,如果打掉能让顾少城原谅自己,她并不介意失去这个孩子。
从手术室里出来,顾少城早已经走了,安果惊恐地站在外面,因为刚刚做完人流手术,她还虚弱着,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
她艰难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可是里面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
安果的心里,顿时有些慌了,她不敢耽搁,连口气都没喘,直接打了车,飞奔到了住的公寓。
公寓的门关着,外面放着一堆行李,全部都是她的东西。
安果的心,瞬间沉到了底儿,她颤巍巍地掏出钥匙,放在门边,却没有任何的感应。
她不死心,又摁了几下密码,全部都显示密码错误。
门锁上有撬动的痕迹,明显换了新锁。
安果抓狂一般,狠狠地拍打着门,“顾少城,你他妈开门!!”
她刚刚做了人流手术,现在又是一番折腾,早已经虚脱地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而了。
安果从未想过,顾少城会做得这般决绝,完全不给她任何退路。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安果以为是顾少城打来的,连看也没看,感激摁了接听键,“少城,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电话里沉默了一秒钟,突然响起了一阵嗤笑声,“你让顾少城原谅你什么?怎么?感情破裂了?”
安果原本还想说的话,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马上停下了。
她猛然瞪大眼睛,随即,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蹦出咬牙切齿的恨意,“林清清。”
“是我。”
安果顿时警惕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语气里颇有几分不耐,“你打电话来想做什么?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儿!”
林清清轻笑了两声,语气里全是嘲讽,“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幸灾乐祸一下,怎么样?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儿,好受吗?”
安果猛然瞪大了眼睛,唇角一直发抖,“是你!竟然是你!”
她死死地捏着手机,声音陡然又大了几分,“竟然都是你害的!!”
“就是我啊,你能怎么样?”
林清清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按照顾少城的性格,给他带了绿帽子,你怕是不好过吧?怎么?现在落魄的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你个贱人!”
安果低吼了一声,眼睛里泛着红色的血丝,“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清清撇了撇嘴,笑了笑,“那我等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安果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修长的指甲,嵌进手心里,狰狞的面孔,因为盛怒,早已经变了形。
“贱人!贱人!”
安果将身边的所有行李,全部踹翻在了地上,她现在就像一个乞丐一样,在“曾经”的家门前撒泼,落魄而又狼狈。
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却远不及心里那般愤怒。她对林清清的嫉妒和恨意,从以前积累到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仿佛她们之间,势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能有一个人存在。